33、第 33 章 ...
-
“……我还有一事想请求你们帮忙。”向雨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在场众人都变得有些严肃之后，这才坦诚了这几日失踪的原因。
原来向雨的生母的发小有个妹妹，当年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一路颠沛流离到武明城定居了。数月前刚刚成婚，本以为嫁一寻常的老实男子就可安静过日子，没想到武明城总将领的变动，让已有身孕的她失去了丈夫。
“……关于无间之森那条密道，其实我这几天其实一直在那儿。”向雨挠挠头，仔细的解释了一下这几天的去向。“这场‘菜蛊’风波过后，黎卿哥肯定是首功，不管是对嘉德王朝还是武破军。因此，借兵出征南彝复国肯定是十有八九是没问题了。我就想说，潜进南彝里头探听点消息。虽然我很久没回去了，但是南彝国很多地方的方言，我还是会说的。”
听了向雨的话，现场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阳少安。
这师徒俩是不愧是亲兄弟，这脑回路、行动力和行为模式都一模一样。
被叮的阳少安直接望着天花板放空，拒绝承认这是自己教坏的。
无奈的黎卿用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所以，你就遇到了那个女子？然后带她逃进了那个密道，并且一路往南斗赶来？”
那个密道牲畜野兽进不去，除了步行别无他法。要在一个五舍长的深山密道里赶路，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要疾跑一天一夜才能行完。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孕妇，想也知道，没个几天肯定走不完的。
“你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没想过南彝还有其他人会知道那个密道吗？”一想到国师原本的身份，黎卿也是一阵头疼。“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那些人太过高估那条密道的隐秘性。”
一直游走氛围外的林明哲，此时突然出声：“凭着楚仁的脚力，跑完整条密道，一天的时间应该是足够的吧？就算是背一个人，估计也就多花半天时间。楚小友，那位女子有孕已过三个月了对吧？”
“对的，胎儿很稳定，不然我也不敢带她走密道，毕竟密道的入口都在水潭底下。”说着，向雨连忙向林明哲抱拳鞠躬，“请恕晚辈冒昧。林前辈，您能不能找人收留她，至少让她在南斗城安顿下来，平安产子，可以吗？我知道，这要求有些唐突，但是她兄长于晚辈有大恩，我不能做个玩恩负义之人。她绝对不会叨扰太久，等晚辈执掌南彝，定将她接回南彝，绝不让您困扰。”
考虑对方是南彝人，林明哲还是有些迟疑。虽然对向雨不疑有他，但是其他人……想到这里，他开口：“就安置在将军府上吧！这样你正式出征之前，还可以照顾照顾她。”
看着那边一老一小的客套，樊勇倒是琢磨出一些味儿来了。再想到跟向雨初次见面的那天，他忍不住开口：“小鬼，你跟老夫初次见面那次，你是不是怀疑老夫是跟踪你的南彝细作？还有，既然你背个孕妇的脚力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那其余的时间你都去干嘛了？”
对于樊勇的质问，向雨倒是没否认。至于后面的问题，他先是看了看黎卿，再看了看阳少安，可爱的小脸不自觉有些凝重。
“我……去了南彝的皇城……的宝禅寺。”
闻言，黎卿眼神里迸发出几分激动的情绪，“啪——”一声收好折扇，厉声开口：“向雨殿下，你是不是见到国王陛下了？”
向雨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陛下可还安好？”黎卿终于是按捺不住激动，上前握住向雨的双臂，“南彝内乱，他知道多少？”
看着向雨扭头不语的凝重脸色，阳少安连忙上前按住黎卿的肩膀。
黎卿的反应也很快，情绪平复的瞬间，也发觉得向雨脸色不对。在收敛自己的失态后，后退一步，静静的等向雨开口。
半晌，小孩还是顶不住四个长辈的目光，交代了自己查到的情况。
南彝国王被下蛊了，除了吞咽等本能动作，全身几乎动弹不得。不管是盘腿坐着礼佛，还是躺下休息，或者是坐着进食，都要人抬着过去，并摆好姿态，有人辅助着。
“……虽然还有呼吸，但是几乎跟活死人没区别。我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去跟他说话。但是不管我怎么喊，他嘴里只是气若游云的呢喃着两个字。”说着，向雨再次看向阳少安，脸上却是满满的委屈。“‘云儿’，父王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的名字。”
这回，樊勇和林明哲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名字，是有什么关键吗？
而黎卿只是无言的看着这对名为师徒，实则同父异母亲兄弟的二人，考虑着是否需要开口。
阳少安却是沉默了几个呼吸，随即走过去抱住向雨，抚摸着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你还有两个哥哥。我们哥俩一起去救那个老不死，哥哥一定把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
终于是完全收拾好了情绪，向雨变将自己在南彝国内暗访到的全部消息道出来。虽然他其实想过潜伏王宫刺杀那个妖后，无奈王宫非寺庙，基本没什么潜入的机会，只得直接回南斗。
至于那个有孕的姑娘，是向雨返回南斗的路上，在武明城救下的准备跳河自杀的女子。
结果细细盘问下来，才发现是恩人的妹妹，便索性带了回来。
综合多个信息下来，几人分析了大量的战术、战机、阵法、兵法，以及武明城内部的问题，还有南彝现在的国情。差不多讨论的七七八八后，几乎已经是午后的时间了。
考虑向雨带来的那个孕妇，还有要抓出南斗城的南彝细作等各种琐碎事，众人决定都先行散去。
最起码，午饭先解决了。
向雨去接人；林明哲忙着准备写上报朝廷关于这次“菜蛊”的奏折，顺便加了一份有关南彝国情况的分析；樊勇则是突然告辞，说是要去凌霄阁跟人对接消息什么的。
“我估计，樊老大是身子骨痒了，也想上战场，催促那个逍遥王去劝说皇帝答应借兵呢！”吃饱喝足的阳少安摇头晃脑的在黎卿房间里晃来晃去。“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借兵圣旨就会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清理南彝的细作？”
黎卿笑了笑，说：“已经着手做了。”
“诶？”阳少安懵逼，突然又想到向雨临走前，黎卿似乎对他耳语了一些东西，顿时了明白了几分。“黎大公子，怎么说小楚以后是你的君主啊！你这样使唤你未来的君王，合适吗？”
“正因为如此，才要他去刷熟脸。”黎卿笑道，“能混入南斗那么久不被发现，说明他们对嘉德王朝了解的很多，又刚好都是南彝人，以后南彝重新跟嘉德建交，这些人可以说最合适不过了。况且，这样的南彝人，在嘉德王朝眼皮子底下行动，皇帝才能给予南彝更多的信任，不是吗？”
“切，说不过你。”阳少安靠着黎卿的后背坐下。“你在看什么呢？”
黎卿也不瞒着，道：“这些是唐兄派人送来的书，上面记载了很多黎氏先人记载的各种巫蛊。之前听了向雨殿下的叙述，我想先查查哪些巫蛊会跟陛下所中之蛊比较相似，也好早点做准备。”
闻言，阳少安沉默了半晌，开口：“黎卿，我，想见见那个男人。”
黎卿没多言，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关于“父亲”这个词，阳少安从来都是陌生又熟悉。自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身边只有母亲。
饿了，是娘给做的饭；冷了，是娘给添的衣裳；渴了，是娘给打来的水；寂寞了，是娘陪伴在他的身边。
不过，母亲总是不停的跟他述说父亲的好，在他心目中的那个“爹”，一直都是非常美好且伟岸的存在。直到，他第一次遇到，追杀他们母子的人。
在那些人嘴里，他的母亲十分的不堪，让他止不住的愤怒。最难受的还是，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美好且伟岸的爹，居然就是那些追杀他们母子的人的主子。
虽然后来，母亲总是不停的向阳少安解释，他的爹肯定不会这样做，只是身不由己等云云。但是一次次的追杀，让他忍不住的对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产生怀疑。
直到，母亲死去的那天。
“……云儿，是我娘的名讳。”阳少安言语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我娘的全名，杨云儿。”
突然，阳少安感觉手被黎卿紧紧的握住。偏头一看，那人却依旧面色不改的看着桌上的书籍，另一只手仔细的查找书籍里的重点。
润物细无声。
这是阳少安，在心里给黎卿的评价。
自从母亲去了后，阳少安就觉得自己内心，再也不会出现任何色彩。
虽然武破军给了他很多温暖，但是心中总有一块地，总是贫瘠且荒芜。
如今，那块地儿，似乎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长出来一颗芽儿。
说起来二人从初识，再到后面的相识，到现在的相交。来来回回，阳少安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一个极深的水潭之中。
然而，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窒息感。有的，只是来自水的温柔的包裹。
他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去承担全部。因为，那个水潭，会帮他隔绝大量的压力，并推着自己向前。
想到这里，阳少安望着天花板，开口：“黎卿，这场战，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军师？跟我并肩作战。”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