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秋鹤mio

73、承认

　　樟院虽然相隔得远，走了这一会，也到了。在进去之前，江染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出她被握着的手，毕竟烟阳长公主也算是两人的长辈，在她面前如此行事，终究还是不怎么好。
　　左君彦却不这么认为，他没松开手，反而是俯下身，贴着江染的耳朵：“乖一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江染的耳廓，有一点痒痒的。他看见小姑娘的耳朵有些红了，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因为什么。
　　两人刚走了几步，还没进屋，一个身着橘色宫装的俏皮女孩就飞了出来。随着她一蹦一跳的脚步，头上的一对绒花流苏也一跳一跳的。
　　“彦哥哥，怎么现在才来看阿衔。”说着，就要扑进左君彦的怀里。左君彦微微侧过身，抬手护着江染，言绾见状连忙走上前挡住了女孩。长公主嫁给颍川郑氏，郡主的名字也按照郑家的辈分来，唤作郑衔。
　　远处，宁川郡主的丫鬟夢晚急匆匆地跑来，最终在宁川身后站定，有一些气喘。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对左君彦和江染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此刻言绾拦住了宁川，夢晚又来了，她也没办法，只得规规矩矩地站着。
　　“宁川，注意身份。”几乎每一次，左君彦和宁川见面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因为这位郡主行事实在是过于跳脱，可愁坏了长公主。
　　宁川大咧咧地将言绾推到一边，不耐烦地嘟着嘴：“知道了知道了彦哥哥，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话。”夢晚在这里，她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个小丫头如果告诉了长公主，又是一顿批评。她马马虎虎地对着左君彦行了个礼，无视掉站在一旁的江染，自顾自就要回头走。
　　“宁川，这位是你的表嫂。”左君彦向小女孩介绍，江染也听了个礼，“见过郡主。”
　　宁川郡主将头扭到一边，眼眶有一些发红，嘟囔道：“什么表嫂，我可是不承认的。”
　　“阿衔！”长公主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恰好听见宁川的这句话，连忙唤住了她。江染见一位丫鬟搀扶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缓走出来，知道是长公主，就和左君彦一同行礼。
　　宁川此刻有再多的情绪，也只好乖乖地站在自己母亲的身边。“阿衔说的什么话，阿彦的亲事是陛下赐婚，哪里轮得到你来承认！”说完，又笑着对站在左君彦身侧规规矩矩的江染说：“阿衔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莫要放在心上。”
　　“郡主活泼可爱，我和王爷一样，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怀。”说，这话听得宁川更是不忿。
　　长公主倒是满意地点点头，说：“如此极好。”她从前就十分疼爱左君彦，一直惦记着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妻子。只是她远嫁颍川，爱莫能助，反倒让景和帝给左君彦赐了婚。如今见到江染的表现，是个端庄标致的人儿，看左君彦的反应，似乎也对这个王妃颇为满意，她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自己的女儿，她不动声色地瞥了那个闷闷不乐的小丫头一眼，还是要多多教育才是。
　　大冷天都站着外面也不合适，众人就来到里间，长公主坐在上首，江染和左君彦坐在一起，宁川坐在另一侧。
　　“阿彦大婚的时候恰逢夫家有些事情，我没有赶回来，不能亲眼看着阿彦娶妻，着实遗憾。现在补上贺礼，不算迟吧。”长公主揶揄道。
　　左君彦站起身，作了个揖，江染也站起来行礼，“姑姑最是疼我，阿彦和瑶儿也准备了些见面礼，姑姑莫要嫌弃。”
　　长公主见左君彦对王妃满意，江染又生的乖巧，礼数周到，心中更添了一份喜欢，低声吩咐大丫鬟晴岚：“去我房中，把那个累丝攒珠金项圈拿出来。”晴岚应声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个花梨木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别致的金项圈。
　　“你叫瑶儿是吧，是个招人疼的孩子，这是我的见面礼。”晴岚端着盒子，就要递给言绾。
　　江染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想到这位长公主对自己的印象这般好，出手就是如此阔绰。长辈送的见面礼，是不好拒绝的，江染就收下了，“多谢姑姑了。我这里前两日找到一副绣技十分精湛的鱼篮观音像，想着姑姑喜欢，送给姑姑。”说完，阿芜也递给晴岚一个长条形状的锦盒，自然是左君彦一早就准备好的。
　　长公主心中欢喜，吩咐晴岚打开，自己就细细地端详起来。那观音面容悲悯，衣袂飘逸，鱼篮中的一位锦鲤栩栩如生。更加令人赞叹的是，观音像的三千青丝竟是用真人发丝绣制而成，因而比之其他更加生动别致。长公主连连点头称赞，说着江染有心了。
　　既然给长公主准备了见面礼，宁川郡主的份也要有。宁川郡主的礼物可不是左君彦亲自挑选的，而是叶管家准备的，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首饰等物事，贵重但不显得刻意讨好。宁川纵然不悦，母亲在这里看着，也收下了，道了谢。
　　“阿彦啊，阿衔这孩子非要闹着来王府住几天，我们住几日就回到宫中去。”长公主本不同意宁川的意思，她的那点心思，自己身为人母，怎会不知。只是太后打小就宠爱自己，和宁川更是隔代亲，宁川有什么要求，是一定要满足的。即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宁川喊一声要，太后都能命人给摘下来。宁川一人住在王府上她又实在不放心，故而就一起来此叨扰几日。
　　“母亲，我要一直住在这里！”宁川嚷嚷。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又说浑话。你表哥已经成了亲，怎么好在这里打搅他们？”眼看着母女俩气氛不好，江染连忙开口打圆场：“姑姑，不碍事的，郡主若是喜欢，在这里多住几日也是使得的。王府这么大，郡主在还能热闹些呢。”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揭过这个问题不谈，和江染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都城了，都城瞬息万变，很多情况，她都不是很了解。江染详细而耐心地为她讲解着都城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声音温和，有时又幽默诙谐，令长公主心情愉悦。宁川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似乎是看出了宁川的不耐烦，江染向长公主提议：“姑姑，宁川许是闲不住了，不如让王爷带着她四处走走？”
　　宁川听见了这句话，双眼一亮，用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示意她同意下来。长公主见状也是无奈，见江染都不介意，就点了点头，“也好，阿彦你就陪她走走吧，在府上就好。”
　　宁川得到确定的答复，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只是在母亲面前又要装作矜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左君彦站起身，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和宁川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江染和长公主继续聊胧月寺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宁川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很容易受人挑拨，不过她也并非是那种不聪明的，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我这边倒春寒看样子快过去了，天气暖起来就会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