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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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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那怪胎侍医的屋里就一通兵荒马乱的叫喊响声,磕那碰这了,你找外衫,腰带什么了。
就这种麻烦劲的侍医,也确实只有皇室这种愿意伺候着了,要搁她花满意身上,早大鞭子抽过去了。
被晾在外面许久,花满意盯着那枇杷,甩了甩无力的左胳膊,看向周文健康的右胳膊她便撺掇着,“这么好的枇杷你帮我打几个下来尝尝。”
周文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有主之物自取视为偷。”
小古板,迂腐!
花满意换了个思路问道,“看你拿刀的动作,不会武功吧,就这你也敢来劫持亲王?”
周文沉默不语。
花满意看有戏,“要不我教你一招倆式,就当我占用你身体的报酬了。”
想要变强的周文眼睛放光,“你说的当真吗?”
花满意没废话直接命令道,“别废话了,去捡些棱角分明的石头,把它放你的左手指尖。。”
“啊?”周文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捡起地上一些带有棱角的石头放在左手指尖,花满意朝着庭院角落的枇杷树随手向上一丢,挂在枇杷树最高层的黄灿灿果实瞬间掉落,花满意朝周文喊了一声,“伸手抓!”
周文吓了一大跳,手猛地朝前一抓正好拿到掉来的枇杷。
看到枇杷周文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正想愤怒的询问她为什么骗自己,身后突然有人轻轻喊了一声,“枇杷甜吗?”
听这熟悉的声音,让花满意一呆。
她着实是没想到这李绮府上她花满意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周文怯怯的扭过头来,看见一个身躯消瘦穿着水青色纹锦大袖衫的男人,他一头长若流水的乌黑头发也不知道束起来,就随意的披散着任由其被微风扬起。
这人的皮肤是那种非人的瘆白,眼底满是乌青色,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总是没什么精神,特别虚的样子,他脸上最最标志的特征还要数他眉间的红色美人痣,为他这副惨白的脸添了一丝血气。
花满意忍不住嘟囔,怎么连风流浪子王俞风都被收在宋王府做侍医了,难不成他李绮真会做什么迷魂汤?
她看着王俞风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你这个小人,当时我招你的时候,你扯什么自在千金不换,让我死了那条心!他李绮这你咋就不视金钱如粪土了?
王俞风看着这姑娘打枇杷果的模样,不由得望得出神,笑意盈盈却不言语,似看她又好像不在看她。
周文手足无措的拿着枇杷,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先归还枇杷,涨红着脸不知该怎么解释。
马执事尴尬的朝王俞风笑了笑,厉声呵斥着发愣的花满意,“阿文怎么可以这般无礼,快向王侍医道歉!”
王俞风倒是不介意,朝马执事摆了摆手,“这熟了的枇杷本来就是拿来吃的,不能在最好的时刻品尝它,怎么对得起它这所经历的风催日晒,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
说完他朝周文问道,“能饶我两颗吗?”
周文闻言羞愧的把枇杷全给他递了过去,这惹得花满意十分不开心,她着急的向周文提示道,“他就要两颗而已,你全给他了干嘛啊?”
周文不答就是固执的把所有枇杷都还回去,气的花满意直咬唇以示不满。但好在王俞风在其他姑娘面前还是矜持的,说两颗也就拿了两颗,剩下的又给她推了回去。
马执事见他确实不气,忙向王俞风拱手道,“还请麻烦王侍医为我这侄女医治!”
这客客气气的话让花满意不由多看了眼马执事,这头低的,他一个主管府内事宜的执事对个养在府内的闲散侍医何至于斯,看来这周小娘子大概是他过命兄弟的女儿。
王俞风慢慢吞吞的走到周文的面前打量着她那脱臼的胳膊,马执事则在一旁向他解释受伤经过和伤情。听到是摔脱臼的时候,他立马挑眉看了一眼马执事,又扭头看了看周文,“这位小娘子摔倒时,执事可在场?”
他这么一问把一旁陈述情况的马执事问的一愣,王俞风盯着神色紧张的周文,“为何不让小娘子自己说?”
马执事一脸为难的看着低着头的周文,“这孩子胆子小,她自己说不清。”
“胆子小?”王俞风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直接揭穿,“这敢与和三爷的南瓜金锤硬碰硬的小娘子会是个胆小的,执事莫不是在诓我?”
马执事听到和三爷的名号先是一愣,想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他是完全没敢把自己侄女和那位煞神联想在一起,他怒目瞪着周文又生气又心疼,“阿文,你说你是去招惹和三爷了吗?”
周文把头低的更很,不敢说话只是低低啜泣。
马执事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对啊,说啊!”在一旁的王俞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让人好像扁他。
马执事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当她默认了,眼睛多了些落寞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显然是被她的大胆给吓住了。
王俞风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幕,“老马,你这侄女和这宋王莫非有什么渊源?”
马执事脸上则满是哀伤却又无可奈何,“她这么一个小女孩哪里会和郎君有关系,哎,你怎么就不肯听劝呢?”
爱听奇闻的王俞风立马来了兴趣,“说说怎么一回事,你说了我就不收你诊金了。”
马执事摆了摆手,叹息道,“不提了,陈年旧事。”他从怀里摸出十两银,按他执事月俸二两银算,这可是五个月的俸钱,掏这么多钱眼睛都不带眨的,一斗米才值五钱,这够普通百姓一家俩年用的了,可见他对这侄女可真不是一般的舍得。
王俞风看了看这十两银十分不屑,他还是对故事奇闻感兴趣,他把十两原封不动又退了给马执事,抖了抖袖子走到周文身边捏起她软弱无力的脱臼左胳膊,“老马,别闹了,你都抛出故事,你觉得我还会对这银子感兴趣吗?这故事呢你看心情讲,你这侄女我自然也是看心情救,这要是胳膊接错,或者骨头长错什么地方还有…”
周文被王俞风说的话吓得惨白,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自己的左手,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胳膊就变成他的那样。
花满意则暗暗白了他一眼,你真该好好看看脑子!
马执事忙阻止王俞风,讨好的笑了笑,“别,别,都是些旧事,不值当,不值当!”
王俞风扔下周文的胳膊,任其摇摆,“说说吧,看看是什么稀罕旧事?”
随后他就当着周文的面毫无医德的丢下了她这个伤患,自顾自的凑到马执事身边听起来故事。
呸,庸医!
马执事看了看周文,叹了口气摇头道,“俩年前的事了,这孩子的父亲是我一个过命兄弟,当年河套泛滥,西受降城城南被黄河河水冲毁,她父亲身为防御使上表请修筑,修费足有21万贯,那时候正逢多战时期国库空虚,朝中大臣围绕着修城还是迁徙发生很大争议。最终圣人下旨,3万馀家迁移,这涝灾、疫情、长途跋涉,最终我那兄弟死在了迁移的路上。”
“原来是防御使的女儿,难怪小娘子这般柔弱,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模样。”说罢王俞风不解,“不过这和和王有什么关系,她个姑娘不要命的找和王又是为何?”
看着含糊不清的马执事,没听尽兴的王俞风捣了捣旁边发呆的周文,“小娘子,你说怎么回事?”
周文听着马执事的讲述眼角泪光再也控制不住了,右眼的泪豆瞬间划下。
花满意自然听明白,这马执事想说什么了,涝灾,疫情什么的要真是这些天灾原因,她何至于这么拼命的去找李绮帮忙,那不是天灾,肯定就是人祸了!
王俞风微微皱眉的看着落泪的周文不再继续追问,走到她身边把她晃悠许久的胳膊重新安了回去。
清脆的骨头声令花满意忍不住皱眉,好在这王俞风的手艺还是比较绝的,那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疼痛过后,她的胳膊终于回归主体了。
王俞风疑惑的望着周文,“这位娘子可奇的很,我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疼的半脸哭半脸皱眉的!”
这话不由让花满意警觉起来,她用吃人的目光看着王俞风,思考着既然一时半会搞不死李绮,要不先搞死一个王俞风助助兴吧。
好在王俞风也没多想,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个乌黑小木盒,放在周文纤细的手中,“此为气元丹,活血化瘀,培元固本,一天一粒,半月之后保你恢复如初。”
他这架势感觉给的不是什么疗养治病的药,反而更像是修仙飞升的神丹灵药。
马执事忙催促着周文收下药丹,周文立马恭敬的同王俞风行了谢礼。
看到这样恭敬的回礼,王俞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不知道从哪抽出个浮尘,很不讲究的往左胳膊一搭,晃晃悠悠的转回自个的小屋,边走边不忘喃喃道,“苟或非义而动,背理而行。以恶为能,忍作残害。阴贼良善。”
花满意非常不解,好好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神神叨叨了?
马执事见侄女胳膊已无大碍,简单交待几句让她好生休养,就被其他人喊了去。
有花满意在,她会好生休养才怪。
周文经这么一吓只想回房休息,花满意却偏要撑着半边身往外走,两人一时产生分歧谁也不让谁,僵在过廊里。
吃过一次亏的周文疑惑的问,“你这又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