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遇见十八岁前夫》白日不醒

5、第 5 章

　　蒋瑗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了晚自习。还好苗苗一直给她放哨，不然她这一觉也不得安宁。
　　学生们乌压压走到校门口，又像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地散开了。蒋瑗揉着睡到酸痛的脖子，拖着腿往家走。夜里的气温很低，她把衣领向上拉了拉。
　　脑海里不断浮现纪如雨和谢芳的争吵，以及......向琛的拥抱。
　　让人心烦意乱。
　　她认识到，向琛，她了解的太少了。
　　无论他的家庭，亦或是这个人，她都未曾真正了解过。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人从来没关心过她，从来都没多少情绪，他们之间，一直是淡淡的。
　　可现在，为什么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向琛，会主动和她道歉，即使是喝醉；会主动抱她给她别扭的安慰，会一声不吭牵她的手，陪她边走边哭。
　　越来越不懂了，活了二十七年，却好像从没看清过这个人。

　　小居民楼的夜晚很静，大多是中老年人住在这里，一般情况下已经早早熄灯了。
　　这条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此时的她心情复杂。回想曾经的十七岁，到底是怎么做到熟视无睹，没心没肺的？
　　哦对，她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玩和向琛，偶尔脑子里装点儿学习。这些旧事重新上演，对她来说竟是第一次知情。
　　纪如雨想上位，谢芳没能阻止，甚至往向家搭进了一个女儿。
　　蒋瑗叹了口气，抬头看那盏仍亮着的灯，能看到谢女士正在里面忙前忙后。她上了楼，整理好心情。换上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我回来啦——”
　　谢芳听到声音，回头看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倚在门框边上，一脸懒散。不知道为什么，谢芳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一举一动虽然仍旧透着傻气，但总归来说，像个大人。
　　蒋瑗走过来，轻搂了一下谢芳。“妈，我学习都快累死了耶。”
　　谢芳不轻不重拍了她一下，正好打在她的脑袋瓜上，“就你那几分？”
　　说完她俩都乐了，谢芳笑得有了褶子，心情突然有点儿明朗了。她的女儿，一直都是个开心果。

　　蒋瑗喝了杯牛奶，正准备睡觉，眼神扫了书桌一眼，看见了一个奶盒。
　　不看她都忘记了，天天早上有人给她送牛奶，或者是豆浆，都是她没吃饭的时候在桌子上发现的。
　　她不吃饭胃会痛，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
　　甚至说，连她的那几天，也会在桌上发现热水或者是红糖。她曾经问过班级上的其他同学，可从来没有人见过到底是谁。
　　大半夜的，竟然细思极恐。
　　真不会是哪个变态偷窥了她三年吧......她竟然一直没放在心上。二十七岁的蒋瑗为十七岁的她操碎了心。
　　到底是谁？蒋瑗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变态，千万别让我抓到你。

　　终于到了期末考试这一大关。蒋瑗顶着熊猫眼走进了考场。来之前刚好碰见向琛，他今天在校服外套了件衣服，是那件黑色的夹棉外衣。
　　突然就又想起来，那天他主动抱她。顿时有点儿窘迫。
　　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哭，还有点儿丢脸......
　　向琛侧目，刚好看到鬼鬼祟祟正想逃跑的蒋瑗，四目相对，蒋瑗大脑顿时短路。
　　她僵硬地伸出爪子，挥了一下。后者则面无表情，收回了目光。
　　“......”这倒是他应有的样子。
　　在向琛转身之际，蒋瑗用目光捕捉到他书包旁装了一个奶盒。样式，牌子都那么熟悉。就像是......
　　蒋瑗目光闪烁，随即又暗了下去。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别多想。自我感动的戏码可不适合她的年龄。当然，期末考试什么的，也不适合她的年龄。
　　看着纸上的天文，蒋瑗简直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虽说是十年前做过的题，但时间冲刷了一切，包括这套该死的卷子。
　　“什么b玩意呀......”蒋瑗栽倒在桌上，半分想算的欲望都没有。周围人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她，扔橡皮选答案。
　　反正十年前，她也是差不多年级垫底的无敌差生，偶尔坐上倒数第一的宝座，还得和苗苗显摆一番。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滚去念专的人，为了向琛，硬是摸了个二本的边。
　　想想临高考的那一百天，不吃不喝整天埋头在题海里，拼了半条命考上了边城大学。奇迹无限，谢芳当年抱着她亲了好几口，激动得摆了好几桌。
　　现在重活一次，她还能有那种冲动吗？
　　蒋瑗趴在桌上，眼皮开始打架。
　　她想到未来，向琛的冷漠和那五年平淡如水的生活，好像她也累了去拼。
　　可是，当他那双幽深却不乏明亮的眸正对着她时，他站在她对面投下一大片阴影时，她好像依旧愿意。
　　愿意用这颗经历了风雨和苦痛的活了二十七年的心，再去爱他一次。
　　因为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人值得。

　　“这题也够难的......”
　　“真的，好变态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堆人聚在一起抱怨。林浩坐在座位上仰天长啸，“完了，回家后，我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蒋瑗嫌弃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倒是苗苗好奇的凑上去，“怎么了林浩？”
　　“我妈绝对能给我脱一层皮下来！”林浩两只手抱着脑袋，又神经质的拿头撞桌子。
　　“瑗哥，你考的咋样？”林浩抬起头，又凑过来问她。
　　蒋瑗突然迷之自信，用手指轻撩了下前额的碎发，“超常发挥。”
　　“......”
　　“......”
　　班级突然安静下来。
　　蒋瑗左看看右看看，略尴尬的咳了几下。
　　育青高中出成绩快到要命，只两天时间，年纪大榜就列了出来。没有意外，蒋瑗位居后位。
　　“到也还行吧，十年前也差不多这样。”蒋瑗略略看了一眼，也没多大郁闷。都这么大了，不至于为这几个数字上火。
　　倒是苗苗，稳定发挥，但还一科一科忙着给蒋瑗分析。
　　“你看你这语文，这数学，拿脚答得吗？真要命！”苗苗向她投去嫌弃的目光。
　　蒋瑗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小姑娘。
　　“苗苗，”蒋瑗突然插嘴，“我桌上的牛奶，胃药，热水什么的，真的不是你送的？”
　　苗苗嘴角抽搐了几下，退后几步，“蒋瑗，我真不搞百合。”
　　“......”无语。
　　蒋瑗揉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来真不是。
　　算了，爱谁谁。蒋瑗想了下过去，这个神秘人从来没出现过，可能只是她的什么暗恋者吧。
　　还是不探究为妙，知道了反倒事多。
　　亏她十年前一直以为是苗苗做的，感动了好久呢。

　　“假期，是一个弯道超车的绝佳机会，大家在家过年，也可以多多利用时间，抓紧学习，我们还剩多久啊？没剩多少时间——”
　　听着班主任万年不变的说辞，大家依旧昏昏欲睡。蒋瑗已经收拾好东西，俐落地穿上外套。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蒋瑗刚想起身就走，结果林浩像个猴一样窜到讲台上。
　　“哎哎哎，大家先别走！知道大家归心似箭——”
　　“有屁快放。”蒋瑗没忍住，直接打断他。
　　林浩，十年后是一名专业的保险业务人员，记得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也不忘推销一下自己的产品，虽说平日里话多烦人，但蒋瑗一直挺亲近他，这不排除他们都是最后一考场的人，说话亲切。
　　林浩清了下嗓子，“是这样的，新年夜，又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咳咳，大家要不要......”
　　众人开始喧闹起来，蒋瑗翻了个白眼，她当年可没参加那脑残活动，新年夜，谁不在家窝着看晚会呀？
　　“我们照旧和隔壁班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林浩张开双手，以为会收到大家的掌声，可是——
　　“八班啊，算了，我怕向同学来冻住整条街。”
　　“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
　　向琛吗？蒋瑗“嘁”了一声，向先生过年的风格要么是住在公司，要么是回家补觉。五年时间，没有一次新年他完完整整出席。公司才是他的家。
　　蒋瑗郁闷叹了口气，拎着包偷溜出去了。向先生不喜欢过年，尤其是在向家过年，厌烦感更强烈。
　　现在想来，是因为纪如雨和向磊吗？

　　校园外停靠了一辆宾利，引得不少人侧目。
　　向琛手放裤兜，和吴星阳并肩走了出来。那辆宾利停在他俩正对面，没办法忽视。
　　吴星阳瞄了眼向琛，后者神色如常，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凌厉。
　　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穿了件白色的皮草，价值不菲。还烫了头发，海藻一样的卷发披在肩上，确实有几分夫人的感觉。向琛嘴角现出一丝嘲讽，看她踩着高跟向他走来。
　　“小琛，冷不冷啊？怎么就穿这些。”说罢伸手想帮向琛拉上拉链。向琛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纪如雨的手就僵在空中。
　　她抿了下唇，依旧笑着。
　　“小琛，赶紧走吧，你爸也在呢。”
　　家庭聚会？向琛牵了下嘴角，噙着一抹笑。吴星阳咽了口唾沫，向琛这幅样子，他几乎很少见过。
　　完完全全将自己的不屑和嘲讽展现在面上，丝毫不加掩饰。他在克制，也在发泄。纪如雨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向磊在车上等了太久，也从车里出来，缓缓走在向琛面前。
　　“和你说话没听到吗？”向磊做了很多年生意，在商界的名声和势力都数一数二，此时站在这里，不怒自威。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里，向琛和向磊僵持着，倒是纪如雨先开口了。
　　“哎，小琛还小呢，有脾气很正常，好好说就行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纪如雨的手搭到向磊胳膊上，身体有意无意地蹭了几下。向磊神色缓了些，没再看向琛。
　　“家？”向琛轻笑了一声，眸色却亮了起来。吴星阳在一旁努力隐藏存在感，这场面太过压抑。
　　“你们回你们的家吧。那不是我的家。”
　　向琛对他们笑了下，轻蔑又鄙夷。
　　然后转身就朝反方向走。
　　吴星阳愣了一下，向脸色铁青的两个人鞠了一躬，飞快跟了上去。
　　没什么别的可说，向琛，简直帅呆了。
　　向琛腿长步子大，一米八五的个子走起来像溜人玩一样。吴星阳跟在身后一路小跑勉强和他并肩。
　　“向哥，帅啊。”吴星阳颠颠的，比自己的事都得意。
　　向琛凉凉扫了他一眼，吴星阳立马安静了。这哥还在气头上，千万别触他霉头。
　　一路走来，向琛除了喘气外，一言不发。吴星阳认出他是要去他外婆家。不知道周老太太身体如何了。
　　记得小时候，周太太经常给他糖吃，还教他写字。吴星阳小半个童年都是赖在向琛外婆家度过的。想想还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