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男女》邹邹

9、第 9 章

　　程逸云的公司律师一亮相，全身上下都透着“我很贵”的意思，面无表情去帮我结案。
　　只看他沉闷公文包上的大牌LOGO，我就知道肯定是牛刀小试。
　　我是守法公民，喝酒不开车，又是在派出所门口，就很礼仪周到地上了程逸云的车。
　　不等程逸云说话，我就不耐烦：
　　“不用劝我。你要是10年前被人□□未遂，不，你体会不了，这样说——你要是10年前被人往死里揍了一顿，把你的头还塞进了粪坑里。你没证据你就不报复了？”
　　我看心理医生，我天天学习刑法背诵条例，我好好赚钱，我努力生活。
　　我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打击报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前没察觉，那一天我去教室找你，确实只有他。但他表现很正常。你说的话……又不太合理。后来在国外好几年了我才想到事情不对。我先入为主了，以为范同那天是约了李佳涵，向她告白。看到我来了才惊讶。”
　　是的，我想， 10年前我分明记得范同看到程逸云进教室时，非常惊慌。
　　但程逸云竟然完全没提范同的可疑之处。
　　这导致我认为他故意说谎，他和范同是共犯。
　　现在我知道了，范同喜欢李佳涵，他以交换同一组的科学报告为名约了李佳涵在科学教室表白，李佳涵就告诉了男友程逸云。
　　而我们学校的科学课，是一个年级六个班混合上课。不同班学生组成六人科学小组。
　　程逸云那天正好有空，就过来替女友解决追求者。
　　所以，范同看到突然出现的情敌，当然会惊慌。
　　这就是程逸云的逻辑。
　　10年后，我想，范同当时也是未成年。就算程逸云作证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可以不在乎程逸云当初没有说出范同约了李佳涵是为了表白，警察认为双方是交换科学报告。
　　有心上人的男同学，当然不会强J别的女同学。这也是一种正常逻辑。
　　我如此想得开的前提当然是，我刚才往死里打了范同一顿。
　　“我和李佳涵，确实谈了两个月的恋爱，当时你……和苏进武在一起。”
　　我摆摆手，表示这一段揭过去了。
　　谁都会保护自己的女朋友。
　　“你去和李佳涵说，你们分手不是我逼的。是你只喜欢大姐姐。”
　　这口锅我绝不能背。
　　“……”程逸云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叹口气，打开了手机微信。
　　我微咳假装谦虚。
　　因为微信上的对话见证了我艾晓晴的成长之路。
　　他的微信上，有我半个月从李秘书办公室出来后，给他发的消息。
　　我：【是不是范同？】
　　我追发了第二条：【一定是他。】
　　他一直沉默到今天上午才回了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如果确实发生过，就是他。】
　　我晚上就动手了。
　　是的，我不是高中生了。
　　我一直等唯一目击证人开了口才动手。
　　因为那一天在科学教室的除了范同，还有三个后续来到的男同学和李佳涵。我睁眼时是程逸云站在我面前。
　　虽然，他这句话晚了很多年。
　　至于范同很可能就是罪犯，这是10年前那位老警察告诉我的。
　　“他？”
　　“警察后来和我说，范同被询问时很镇定。他推测很可能因为他是惯犯。”
　　“惯犯？”程逸云吃了一惊，“警察后来找你？”
　　“那位警察姓程，我毕业后找过我两回。你停车——”
　　我看他一眼。
　　今天的月色清澄，灯景如霓，我报过仇后心情非常好。
　　是的，我一直在等程逸云开口。
　　我等了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