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师之魂穿中原》玄翎

23、第四节 长恨歌（上）

　　1.景蓝镇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新鲜的肉包子哟，大姐，您来个？”
　　“甜橙子，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叶牧沐闻言连忙赶到那小贩摊前：“大哥，给个不甜的橙子。”
　　小贩的嘴角抽了抽：“你这人……去去去，乞丐别来这瞎起哄。”
　　“切。”叶牧沐白了他一眼，看到那人相貌后惊讶地愣住了：这人……长得太抽象了……
　　“看我做什么，就算你暗恋我我也不会免费你个橙子的，走开走开。”
　　“我说……您长得真是超乎人类想象啊……”
　　“什么？”
　　眼看那小贩濒临发飙，修罗忙把叶牧沐拽开：“叶子，别闹了。”
　　叶牧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嘛。”
　　修罗无奈，掏钱从旁边摊上买了个糖葫芦给她她才闭上了嘴巴。
　　过了会，她舔着糖葫芦继续啰嗦道：“罗你对我真好，不像某些人都不给我买……”
　　说到一半，她就卡在了那没了下文。
　　修罗疑惑地转头看她，却见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修罗点点头，问：“叶子要去哪里？”
　　“去……”叶牧沐想了很久，扬起一丝笑容：“去找鬼马找月灵子啊。”
　　“鬼马离这挺远的，我一会去买匹马，休息一晚上明天赶路吧。”
　　“嗯。”叶牧沐微微点下头：还是早日离开君国吧，这里……充满着他的味道。
　　到了酒楼，修罗赶去买粗粮和马，叶牧沐一人坐在酒楼二楼的大厅角落，遥望窗外。
　　行人多数是妇女及书生，看来看去未见一个帅点的。
　　没意思……叶牧沐趴在了桌上，无聊着数桌上的纹路。
　　“客官里面请。”旁边小二又招呼上来了个人，直接向包房那走去。
　　咦？叶牧沐抬头看去：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呢？貌似是……她猛地恍然大悟：那个不是在死亡等候室时认识的剑客吗？貌似是叫……叫……
　　“陈全！”
　　脚准备跨入包房门的陈全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叶牧沐：“你是……哦！那个禁咒师？”
　　“是啊。”叶牧沐点点头，一骨碌跑到他跟前：“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咦？你是女的啊。”他微有些惊讶得打量叶牧沐：“当时还真没看出来呢。”
　　叶牧沐抽了抽嘴角：“那个……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对了，你还有事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啊。”
　　“没事。”陈全温和得笑了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次走的实在匆忙呵。”
　　“我叫叶牧沐。”叶牧沐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形：“你来这里见什么人啊，朋友还是……心上人啊？”
　　陈全咳嗽了下：“是在下的家师。”
　　“哦哦。”叶牧沐傻笑一番：“那你进去吧，我继续等人。”
　　“那先行告辞了。”陈全抱了抱拳，踏步进了包房，顺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叶牧沐刚准备回到自己位上，心却狠狠地被揪了下似的痛。
　　她疑惑地停下脚步，听见紫音的声音飘渺传来：“陈郎……”
　　什么？螳螂？她用意念问道：紫音你想说什么？
　　那个负心人！紫音恶狠狠道，复又温柔地说：我终于找到了他……他原来转世到了君国。
　　那么巧？叶牧沐咂舌：那我在外面等他出来说清楚吧，紫音。
　　好……叫他晚上与我相见，我要问个明白！
　　叶牧沐望了望那包房，转身到位上，等待陈全出来。
　　包房内。
　　“主子已到宫里，一切计划顺利。”坐首座的一老人压低了声音道。
　　陈全点点头：“听说主子现在正寻找有能之士医治蝶千金？”
　　“不是有能之士。”老者回道：“主子早有了人选，是名扬四大陆的月灵子。”
　　陈全“啊”了一下，连忙又说：“听闻这月灵子脾气很是古怪，不知主子有把握请到吗？”
　　“你有所不知。”顿了顿，确定无人偷听后他继续说：“月灵子收了个徒弟，很是痴呆愚笨，主子准备抓住她来挟持月灵子，令她不得不帮主子做事。主子要月灵子不仅是她可以救蝶千金，更是因为她的才能，如果做了护国大法师，就不用怕其他上位者的那些祭祀法师了。”
　　“哦。那月灵子的徒弟是……”
　　“名字叫叶牧沐。尚鸟暗卫已全部出发去寻找了。”
　　“叶牧沐？”陈全听闻，忽哈哈大笑起来：“魏副将你相信吗？你们要找的叶牧沐就在外面呵！”
　　“什么？”魏令抓住陈全的手：“可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我当时被鹿户那绝色公主抓去时，就与她共同抗敌，刚还在门外叙了叙旧。”
　　“走。”魏令动身要起，陈全一把将他按下：“勿打草惊蛇，她可是会法术的禁咒师。”
　　“那……”魏令看向他：“怎么想办法把她带到主子身边去？”
　　陈全思索片刻：“简单。”他示意叫魏令继续坐着，独自一人走出了包房。
　　“叶姑娘。”陈全走到尚在沉思的叶牧沐旁边，蓦然开口。
　　“啊。”叶牧沐吓了一跳，见是陈全呼出了一口长气：“是你啊，正好，我有事找你。”
　　“你有事找我？”陈全一副很巧的表情：“正好我也有事拜托叶姑娘呢。”
　　“啊。”叶牧沐又叫了下：“那我先说吧。”
　　“好。”
　　“那个……你相信不相信来世今生呢？”
　　陈全不明就里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缓缓点下了头。
　　“你知道吗？你前世曾与……一名歌姬相爱，可你最后却亲自用她送你的丝带勒死了她。她的魂游离于人间只为寻你问个为什么。”
　　陈全愣了下，丝毫无一点印象。他想了想，故作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啊，叶姑娘您可知我要拜托您的事是什么？”
　　叶牧沐被他夸张的动作吓到，茫然地摇了摇头：你要拜托我什么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这样的……我……半年前经常会梦到一女哀怨地向我唱着歌，我自认从未辜负过哪家姑娘，于是问心无愧。可谁想这梦天天要入我脑海中，我家人要我找个有能之士帮忙看看。我在外办事还正好碰到了您，您可是禁咒师呵，现在又对我说了这些我才明了原来是我前世惹下的债啊！”
　　“哦，呵呵。”叶牧沐只有傻笑的份了，她点点头：“原来你想起来了啊，那么今晚……”
　　“不如叶姑娘到我在都城的家中，好专心指导我该如何还清这份债？”陈全抢着问道。
　　“可是我……”叶牧沐犹豫了下：“那女鬼就在我这，今晚我让你们相遇吧，我还要去找我的师父。”
　　“这……”陈全想了想，装作释然的样子：“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是今晚何时何地呢？”
　　“就在镇外那片竹林南面吧，时间……就吃完晚饭后那段。”
　　“好，陈某必准时到，来解开这一心结。”
　　“嗯。”叶牧沐高兴地应了声：太好了，紫音，你可以和你的陈郎相会了。
　　陈全瞧着开心的叶牧沐，眼底一片阴冷。
　　殊不知，将有一场大网降临在她头上，危害的，却不止她一人了。
　　2.阴谋初现（上）
　　“我这样打扮可好？”紫音又添了些胭脂在脸上：“当初与他相见时我就是一身紫衣，脸羞红着唱出长恨歌给他听的。”
　　叶牧沐剥着橘子的手顿了下：“长恨歌？”
　　紫音笑了笑，清清嗓缓缓唱出：“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哦！”叶牧沐听了两句才恍然大悟：“长恨歌啊，原来这边也有长恨歌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紫音继续抹着胭脂：“歌坊里有许多不知谁创的曲子与词，我那天见着这标题别致，就拿来唱了。那时他还夸我声若夜莺，羞若惊鹿。”
　　“再抹下去要成猴子屁股了啦。”叶牧沐在一旁懒懒道：“难得见你那么小女孩样。”
　　“猴子屁股？很红吗？”紫音惊慌失措地扔下胭脂：“水，帮我擦淡些。”
　　“真是的，你再这样下去要晚了，到时候他气得跑掉你可不要怪我啊。”
　　紫音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湿布泄气道：“我怎么打扮也回不到原来那个样子了，他不会再认得我了。”
　　“别灰心嘛。”叶牧沐拍了拍她：“你这样子挺好的，去见他说清楚吧。”
　　又闹腾了一阵，紫音才踏着小莲步走出了客栈。
　　叶牧沐从窗外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念道：祝你幸福，紫音。
　　她那隔壁的窗户亦有人在张望，蜜色的发丝垂下盖住了他的双眼，掩住了眼中的感情。半响，他抬头，遥望空中繁星。
　　叶子，对不起。他在心中默念道。
　　南竹林。
　　陈全一人身着白衣立在那里，更显清秀潇洒。他回想起出门时与魏令的对话。
　　“你确定叶牧沐不会骗你？”
　　“她是个愚笨之人，只知助人不知人也会利用她。”他冷笑着：“我刚找镇里那巫婆问过前世了，确有此事。”
　　“那巫婆是否正宗？”魏令担心地问。
　　“她甚至都卜到她活不过今天了。”他嘲讽道：“知道我问完她会杀她灭口，她还是如实说了。放心，我心中自有计量。”
　　“那就好。”魏令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一切小心，那可是只几百年的厉鬼啊。”
　　“知道。”
　　……
　　紫音一路上想了很多，最终还是走到了竹林边，见到了思念几百年的人。
　　“陈郎……”她用曾经温柔婉约的声音唤着他。
　　陈全转身，眼中已溢满了复杂的心情，仿若真的对她相知相熟相爱相欠。
　　紫音跑到他跟前，却无言以对，两眼痴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你……可好？”陈全颤抖着音调问。
　　“好……怎么会好……”紫音哀怨地说着：“当年你勒死我时我恨意升天，使得冥间不敢收我，任我在这自生自灭，我找了你几百年，只为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勒死我……”
　　“紫音……”陈全忍着怯意，手含情脉脉得抚上她的鬓：“你可知，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苦衷，人间哪来那么多苦衷？！有多少痴男怨女皆因这苦衷而被迫分离，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爱情悲剧……”
　　“你听我说。”陈全一把抱住她：“当时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可谁想自小定下亲的未婚妻找上门来，我父母逼我与你做了解，我想与你一同殉情，就干脆勒死了你，后来也自尽了……”
　　“真的？”紫音从他怀中探出头，问。
　　他点了点头：当时想娶公主从此飞黄腾达的，谁想她纠缠不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勒死了她。结果事情败坏，这才被斩了首而轮回转世了。
　　不过为了权利，撒这些小谎又算什么呢？几百年的女鬼自是打不过，只得以情拴住她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看叶牧沐对她的上心程度，应是可以利用她想办法将叶牧沐拐到主子身边的。等到主子大事一成……他封丞封相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好陈郎，我错怪了你几百年……”她不明所以，紧紧抱住他：“可惜现在我俩人鬼殊途，不能再续前世之缘了。”
　　“怎么不可以呢？”陈全温和地扶着她：“我家主有一宝物可让鬼还阳，只是需要禁咒师帮忙才能启动它……对了，叶姑娘不就是个禁咒师吗？不如我去求我家主，你则去求她帮帮忙？”
　　紫音犹豫了下：“小沐要去找月灵子啊……”
　　“没事的，这里离都城也就三四天的路途，叶姑娘那么善良，应该会帮我们的吧。”
　　“好。”紫音点下了头：“我去问问看，如果真能让我还阳……我就与陈郎你一起生活，不离不弃。”
　　“好。”他笑了，笑得很阴冷，很得意。
　　……
　　“小少爷……”柔羽低下头：“主子有令，请您即刻回都城。”
　　蜜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柔柔的流水色，只见他停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告诉哥，我会和叶子一起回来的。”
　　柔羽重复道：“主子有令，请您即刻回都城。”末了加了句：“独自。”
　　他好看的眉毛皱起：“哥不会逼我的。”
　　柔羽无奈，终于不再重复，好心劝道：“自从知道您与叶小姐在一起后，主子这几天心情反复无常，连蝶娘娘接近都有显出不耐……请恕奴婢多嘴，如若您再不回去，主子怕是要撇下都城的事特地来接您了。”
　　修罗讶然地微张大嘴，后了然地闭上眼睛，头仰靠在墙上：“……知道了，我和叶子告下别就走。”
　　“小少爷……”柔羽还想再说，就见修罗手挥了挥：“你走吧，我有分寸。”
　　“……是。”
　　我该怎么办……他睁开眼，琥珀色的眼里盛满悲伤：我到底是该继续听哥话让你踏上不归路呢，还是阻止你的前进，带你到深山老林里同生同死？
　　留下哥独自作战……我真的办不到。他眨了眨眼，似有液体从中要流出来：只能对不起你了，叶子。
　　等哥的事一成，我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陪在你身边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