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奏鸣曲》OliveChen

5、chapter.05

　　「五」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放学后的辩论社，简旬戴着耳机百无聊赖地写着周记，用起从小学时就熟练运用的过渡句。
　　谈不上多惊艳，在过渡和凑字数上已经尽到了本分，不好不坏不会扣分就是了。
　　窗外池塘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路过的几只鸿雁在此间停歇。也算是处为数不多的一中小情侣约会必逛地点。
　　笔尖不断触及白纸，沙沙作响。
　　简旬对这种硬性要求的作业很是不爽，有写周记的空她还不如多写两套卷子呢。
　　典型的偏科理科思维，要是语文老师听见了都得气的吐血。
　　然而此时的她插着半只耳机，心不在焉的哼着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电影插曲，显然没怎么对手上的作业上心。
　　也不是偏科，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重复而机械的学习。起码简旬的成绩是全科整整齐齐不偏不倚，到底蝉联了班级第一桂冠数周，叫洛阳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挺身而出取而代之，相当可以的高水准。
　　而就是这一如既往的高水准，让简旬意外的进了竞赛组。
　　一中竞赛组，是全校师生都默认存在的地下组织。数学联赛每届也就挑七个人，一半的概率一个班都出不了一个人。
　　很荣幸，简旬也在其中。此时简旬想的轻松，如果成绩不错，那无论是自主招生还是保送都会起到作用。
　　以简旬的实力，拿个班内第一还算没大问题，不过还是在年纪前十的出界边缘跃跃欲试的水平。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说是月考实际上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入组检测中，真的是运气也有很大功劳的拿到了全校第四的好成绩。
　　纵观开阳一中，有像陈弈一样基本上是次次门门满分的，不过寥寥无几，也可以说就他一个。有像洛阳一样靠切切实实努力后创出自己一番成绩的，但瓶颈难破。而像简旬这样，有天赋，虽说到达不了陈弈这种名副其实的天才的水准，却能次次保证稳居上游，也是难得的种子选手。
　　简旬在这边思维发散的想竞赛的事，忙完运动会估计就开始会议讨论训练内容与进程了....
　　另一边，长桌两侧的人仍在对峙。社内成员早已见惯不怪甚至于总结出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论的规律。
　　穆子嫦看着此刻低着头的贺西归，无奈闭目时想起了小时候的他们。
　　辩论社的成员都默不作声的拒绝参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显然是看倦针尖对麦芒无休止的争论。
　　两人各执一词，穆子嫦说出口的每一点都让人挑不出破绽。而贺西归跷着腿，一脸我不听你的，话里细想却也有三分道理，总之光风格看着就水火不容。
　　一个小时过去，一个说对方诡辩，一个说对方立论站不住脚，局面僵持不下。

　　放学铃声响起后是三三两两的告别。
　　“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啦。”
　　“明天我要忙个报告哎，能不能请个假。”
　　“晚上记得发我链接昂，掰掰。”
　　房间一下显得空空荡荡。
　　虽说还是没争出个谁胜谁负，话题却早已不受控制肆意发展--
　　“我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所以我不会不自量力。”贺西归低着头，声音低沉，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你错了，贺西归，我清楚你的实力，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穆子嫦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眉眼低敛，脸色显然是乏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小学奥数组你就正正好好考了个组外的名次，现在竞赛组好巧不巧你又考第八名，要不是有人拒绝参赛你肯定又逃过一劫。”
　　为什么选择收敛锋芒，贺西归笑意不达眼底，说自己是独善其身。
　　这笑多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但穆子嫦看不下去，她直接了当的说贺西归笑得真是既虚伪又惊悚。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好么。”
　　穆子嫦没来由的烦躁，她实在看不下去也看累了贺西归这幅样子，佯装着与世无争，却错过太多他心底真正想要的。
　　贺西归本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杯中的水波微荡，听闻她的话语，看向穆子嫦。
　　他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决定象征什么--无止境的退让，掩饰锋芒，隐藏内心的真正想法。
　　同贺西凉之间微妙又难以分离的关系让他多年来习惯了这些。尽管他们心意相知，可是在外界看来，那个做事从容游刃有余的男人不是唯一的继承者，他的那个弟弟但凡显露出一点不符他身份的能力都会是野心在叫嚣。
　　他们兄弟二人谈不上亲密，却了然各自的想法，有着无人知晓的默契避而不谈及这个让外人眼红的万贯家产和泼天财富。
　　但总有这么一道屏障矗立在他与家人中间隔开许多平常家庭视若无物的交流与关爱，他在这个家族里仿佛只是运作过程的一个迫于需要而上心的环节，仅此而已。
　　“我后天的飞机，回来后你还是执意这个答案，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穆子嫦撂下这句话，留给贺西归一道不大不小的关门声。
　　玻璃杯中的水再次泛起波澜。
　　贺西归盯着静默，室内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