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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远会情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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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汉卿乃张学良张少帅的字,张学良的爱国之心令我心生崇敬,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张学良将军的生平事迹颇感兴趣,还做过一番研究。张学良1901年6月3日,清光绪二十七年四月十七,诞生于今辽宁省台安县桑树林子乡,奉系大军阀张作霖的长子。张学良的原配夫人叫于凤至,于文斗长女。1908年2月,二人订婚。1916年春,未满十五周岁的张学良便与于凤至小姐喜结连理。由于于凤至年纪稍长,张学良一直称呼其“大姐”。于凤至小姐因为患乳癌于1940年2月赴美国就医,开始了她在异乡长达五十年的孤寂生活。为了为中国人争口气,这位关东才女与命运进行着顽强的抗争,并最终成为令美国阔佬刮目相看的抄股高手和房地产界精英,她出大价钱购进了比佛利山顶上好莱坞大明星英格丽·褒曼生前的林泉别墅,来作为自己的养老幽居之地,我去图书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出了林泉别墅的图片,居然和我梦中的古旧的华丽得如同宫殿的别墅一模一样。而且,而且,于凤至小姐是于1990年1月30日在美国逝世的,那正是我出生的日期。我被这一连串的史实惊呆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吻合,难道我的前世今生真的和他们存在着某种联系?难道我是于凤至小姐的二世?
我奔跑着去见母亲,踩得木地板噔噔作响。“妈妈,能否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有何异常的征象呢?”我喘着粗气,问得母亲一头雾水。
“慕玫,你怎么了?”母亲却依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我是想问……噢,没什么,没事了。”刚才太冲动了,想了一下,竟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我从房里退了出来。
“慕玫。”母亲唤住我。
“啊?”我重又进到屋里。
“你出生的时候的确是不同寻常。”母亲缓缓道来,“你是难产,听几位护士小姐说,当时你两只小手紧紧拽着脐带,不肯出来似的。我好不容易把你生了下来,一看,你脸憋得发紫,呼吸急促,咳嗽个不停,像是要呕吐,把大家都给吓坏了,医生只好捏着你的脚,把你整个人倒转过来,并轻拍你的后背,你立刻吐了许多的黄水出来。”
“妈,我让你受苦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夺框而出,我躲到母亲的怀抱里,不想让母亲看到我哭泣的丑样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我告诉自己还是不要想得太多,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平日太崇拜张少帅了,才会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意乱心慌,心脏完全不按照规律跳动,在三十八度的桑拿天里,我的四肢却变得像冰一样的冷。这种状况以前也有过一次,上一次更为严重,还伴随呼吸困难等症状,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专家会诊了五个小时,又给我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却没有发现我的器官有任何的毛病,留院观察了几天也就让我出院了。不想今天旧病复发。我无力地瘫在地上,恍恍惚惚,几乎没有意识。我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完全没有血色,简直可以称之为可怕。
过了很久很久,我的身体终于渐渐暖和起来。我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自己当年的病例,在许多个“正常”之后,我惊讶地看到日期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2001年10月15日。张学良将军不正是在那一天仙逝的吗?
“大姐,我是汉卿啊。” “快到辽宁来,我在那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啊!一定要来啊!我等着你……”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个声音,很空灵,但又很熟悉似的。
“妈妈,暑假都快要结束了,我还没出去玩过呢,我想去辽宁,去看望大阿姨和大姨夫,你说好不好啊?”
背上简单的行李,我踏上了开往辽宁的火车,没有初次独自远行的害怕与兴奋,只是想着我的真命天子在那里等着我,我是去见他的。想到了赵一荻小姐当年也是这样独自一人去看望自己的情郎,结果被她的父亲和哥哥赶出家门,弄巧成拙,成就了她和张学良将军的百年姻缘。
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后退,在我眼前变成一片横向模糊的绿色。“小妹,上辈子我把什么都让给了你,这辈子你就让让我吧。”无缘无故,我冒出这样一句话,周围的旅客纷纷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回过神来,聚精会神地读一本叫作《于凤至旅美五十年》的书。
五十个春夏秋冬,半个世纪的冷暖岁月,由于张学良被□□囚禁起来了,大家深知他今生实难再有东山再起之日,即便□□大发慈悲,有一天放了他,从前那个威震华夏的少帅经过这一巨大的打击也难以重振雄风了,所以很多朋友不再来往,很少有人会帮助于凤至,那么于凤至在美国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在远离张学良的国度里,在经济拮据、语言不通的窘况下,在癌症的折磨和痛失爱子的打击下,是如何走过常人难以想像的坎坷之途的呢?于凤至特意为张学良买了一套别墅,希望有一天能和张学良在美国重逢,就在于凤至逝世前夕,1989年3月4日,东北大学旅美校友会电邀张学良赴华盛顿参加将于4月16日举行的东北大学建校65周年及张学良兼任校长60周年纪念会。3月23日,东北大学旅美校友会再次致电张学良,恳求他赴美参加活动。可是张学良将军最终还是没能去,于凤至她悬着最后一口气期盼着,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见到张学良最后一面。“玉炉烟尽嫩寒侵,南雁声声思不禁;好梦未圆悉夜短,虚名终究误人深。”为贺郭冠英生辰,张学良书下此诗,但我总觉得那是为于凤至的一生等候而书的。
火车不知不觉已翻越了重山峻岭,即将驶入辽宁站,东北广阔和大气的气息令心情阔然开朗,我起身收拾收拾行李,也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火车进站时,我一眼就望见了大阿姨和大姨夫,还有我未满四周岁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