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牙弯弯 不想尝悲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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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辞的梦终于还是醒了。
她没有猜错。
如果竹月不能成为救赎她的“角”，那么必将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她站在清醒和疯狂的交界线上。
她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线愈发模糊。
她看着她丢下的“壳”穷追不舍。
她看着眼前绝望的路和身后他们僵硬扭曲的“脸”……
她看着他们或黑或白的“壳”。
她曾“听话”的带上“壳”同他们一起“演绎”。
她的“壳”逐渐剥夺她的呼吸。
她害怕的丢下“壳”却发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盯着她。
他们无法容忍没有“壳”的她。
为了让她再次变成他们希望的那样。
为了让一切再次回到“原轨”……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她也尝试过沟通，试图得到理解。
可他们用“道理”粉饰太平之后便当做底下的裂隙不曾存在。
他们只愿意听他们想听到的。
他们才是怪物。
她不要变成怪物。
穆辞其实也想过妥协。
如果想要和竹月走下去的话，她迟早要再次接受“壳”然后向他们妥协。
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和竹月在一起。
不过哪怕要妥协，她也有最后的底线。
她只愿意接受和竹月相似的“壳”。
哪怕要变成他们那样的“怪物”，穆辞也要成为最像竹月的那只。
可是来不及了。
她犹豫了太久了。
穆辞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她拨通了竹月的电话，她说了好多话，敢说的不敢说的她好像全都说了。
她又哭又笑，清醒又疯狂。
梦里她的小月亮说还爱她，还会想她。
真好，她在梦里还愿意骗骗我。
穆辞开心的想。
直到她看见通话记录。
91:44。
……
穆辞恍惚的想，原来她终于疯了。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失去了定位希望的“锚”和维系清醒的“寄托”之后。
疯狂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
穆辞知道的，现在还来得及寻找别的“锚”。
还来得及再找到新的“寄托”。
只要她想。
可是她不愿意。
没有谁能成为谁的替代品。
这不管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穆辞只要第一个。
她不愿意将就。
穆辞又想起了一些遗忘的东西。
原来她是第四个。
这样的话就很好办了。
只需要像之前一样，再分出来一个，给“她”以假乱真的记忆和她希望的性格，把“主导”的位置让出来之后沉睡。
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接力”就还会继续下去。
“你已经长大了。”
“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懂事点好不好？”
“你还能有多大的事？”
“人不能那么自私。”
“就不能为我们想想吗？”
……
明明已经克制了不去听，可还是会难过。
穆辞终于知道了。
她那些曾让她的小月亮难过的逃避和自说自话。
原来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
原来是她不能出淤泥不染的错……
那就把傲骨留给“她”吧，让“她”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反正我也已经不需要了……
再给“她”绝对的理性。
一定是感性的成分太多了所以才会难过。
没有心就可以无坚不摧。
还得有温暖的“壳”，用来掩盖冰冷的温度。
记忆直接照搬吧，剔除感性之后“她”就不会感觉到难过。
“她”不会再害怕别离。
离……
“她”叫江黧。
醒醒。
别再睡了……
穆辞就着那些半是“开解”半是逼迫的话语。
就着那痛苦和绝望。
把自己慢慢撕裂……
穆辞感觉到“她”睁开眼，感觉到“她”在打字。
她不想看到这些，她只想沉睡。
她想让“她”快点把主导权夺走，好让她长眠。
直到她感觉到，一闪而过的 “讨厌”的念头。
“……我叫江黧，我讨厌你。”
穆辞看到了“她”发给竹月的话。
不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她的小月亮 “她”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
还好还来得及撤回。
是她错了。
穆辞发现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拥有绝对的理性，没有感性也没有心的“她”。
在没有弱点的同时当然也不会有“爱”这种情绪。
或者说“她”就是一池死水，所有的情绪都只浮于表面。
再试试吧。
也许还有办法，在拥有绝对理性的同时保留一点对她的爱。
失败。
失败。
失败……
果然是悖论吗。
难道还有一些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讨厌她的情绪？
不，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太笨了。
一定是这样的。
穆辞发现她的分裂好像出了岔子。
原本他们似是逼迫的话语，只能累积一点点难过。
当意识分出来了太多片以后，她们一起的难过累积成越来越多的绝望。
如果只有一份两份的绝望，还可以勉强坚持。
可是分出来的许许多多个绝望加起来，她好像有点难以为继了……
穆辞最后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如果我还想继续纠缠你呢。”
“……难过可以和我说，安慰的话我也不太会说，不过你说了我也会听着，和好的话就算了。”
……我知道了。
那就算了吧。
那份曾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被她亲手弄丢了。
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月牙弯弯 不想尝悲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