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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一年只有一次的春天（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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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那天我们在外面玩了好几个小时，玩到夜色降临，玩到烦恼和茫然全部烟消云散。
但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二口是怎么察觉到我那段时间很烦的，甚至他根本没有问我在烦什么……他只是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问我今天开不开心。
我说很开心，非常畅快，就是这个点才回家可能会被妈妈骂一顿。
“没事，你开心就好。”他笑了一下，“我之前就拜托妈妈跟你们家打好招呼了，只要你回去别说漏嘴就行。”
“……”
我眨了眨眼睛。
天呐，这也太可靠了，好心动。
“感觉在做决策方面，坚治总是比我更果断呢。”我感慨道，“这很了不起。”
在月光的注视下，我们继续往前走。
二口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挠了挠头发：“也不至于这么说……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是那种会把不想做的事情延后，之后再后悔的类型哦？”
嘛，也可以理解，拖延症是人之常情。
那么，他想做的事情呢？
“当然是把想做的做好啊。”他说，“这样收获的开心总会大于不想做的事所带来的后悔。”
可如果一切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喜欢的呢？
二口白了我一眼。
“你在游戏里选攻略对象时可不是这样。”他说，“至少一开始会选一个合眼缘的吧？”
……原来如此，可以这样啊。
我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目前我可以选择的学校，一开始就想去的学校吗？那就是公立的那所，它离家最近，校风也还可以。这所学校的升学难度不算高，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打地备考，就能顺利升入……
原来只要一个选项明晰了起来，之后连接的所有内容都会变得无比顺理成章。
“谢谢你！坚治——”
我直接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少年。
游戏里的男主们虽然都很好，但没有人会像二口一样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然后说出这种让我豁然开朗的话……哎呀，可惜我们坚治君最热爱的是排球，没时间恋爱，一直都在拒绝别人，属于不可攻略角色，不然他肯定是我最喜欢的。
遗憾，太遗憾了。
二口：……
少年啧了一声。
“行吧。”他说，“你开心就好。”
“……”
看台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伊达工的铁壁又拦下了一球——我的目光跟随着最熟悉的身影不断移动着，心中逐渐恍然。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合适”。
因为如果只是合适，那年在公园里我应该拒绝妈妈，然后去找其他人一起玩才对，而非选择和我性别不同，看起来有点拽，神情也不怎么情愿的二口。
二口坚治对我而言，一开始就是合眼缘的那个选择。
我就是想和他一起玩，然后超级不经意地露出我的游戏记录，让拽了吧唧的他夸我好厉害。
12.
大赛结束散场时，小樱问我要不要过去问一问。她说可能是她的错觉，总之二口的表情不太好，像是有什么人得罪了他一样。
嗯……那小子确实摆着一张臭脸。
“好的，我去哄哄他。”我说，“你在体育馆门口等我一下吧。”
小樱：？
“……我说的好像是‘问一问’？”
让小樱先走后，我朝着伊达工的队员们走了过去，先是和学长们问了声好，然后才跟二口说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腿有点痛，哎呀，我是不是要长高了？”
这一定是生长痛。
“得了吧，你那是一直站在前面站的。”二口吐槽我。
“那是因为我发现坐着离你太远了。”我歪了歪头，“我想看清楚你的精彩表现嘛。”
少年的表情变得好看了一些，问我是不是真的很累，要不要跟他们的校车走，连一旁的镰先学长吐槽他“真幼稚”都假装没听见。
茂庭学长跟我解释了一下原因：“第一场比赛开始前，二口听到对面的队员说，那个看台上穿小狐狸卫衣的女生好可爱，回头去要联系方式吧。”
……什么，真的有人喜欢我这种穿衣风格？
“我本来还奇怪他怎么没去人家面前毒舌，是不是已经成长了，原来这家伙只是在偷偷生闷气啊。”茂庭学长无奈道。
原来如此，原来二口是在为这种没有发生的事情而不高兴啊。真少见，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他理应知道，就算对方真的过来搭讪，我也不会给联系方式的，毕竟我可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哦对，我说不定会把二口的联系方式给对方，让他替我应对，嗯嗯。
二口：？
以及二口没去嘲讽对方这件事确实值得惊讶，因为他是那种喜欢赛前放狠话的类型。既然这次还有私怨，不是更应该去对方面前说上两句吗？
少年移开了视线。
“……突然感觉，这个环节挺没意思的。”
我：？！
不管他是谁，都快从二口的身上下来！
“喂。”
好了好了，我这就认真起来。
让我想想，二口应该是觉得，赛前的放狠话属于很正常的双方之间的实力比拼（包括心理承受能力），但涉及到我，情况就不一样了。当然，纯粹的私人恩怨也可以嘲讽两句，比如“就凭你也要她的联系方式”之类的……
但如果他这样说，对方绝对会问他：你又是什么身份，男朋友吗？
哦，不是，那你说什么说。
作为聪明人，我觉得二口可以不用那么诚实嘛，直接说“是”就好，反正人家又不知道真实情况。区区假扮男友而已，我可以理解的。
“……那太轻浮了吧。”二口嘀咕道。
我：？
居然被轻浮男说轻浮了！
“对了，威化巧克力我买了。”他说，“你带着路上吃吧。”
13.
哄好了二口之后，我回体育馆门口和小樱汇合，她问我聊得怎么样，我说还好，顺便意识到一件事——
二口坚治远比看起来更加认真，所以他才能敷衍并纵容我那些玩笑。
因此，我也不能输给他，我要表现得更像大人一些。
“你终于要认真表白了吗？”小樱高兴地说道。
“才不是，我要问他为什么不表白。”我说。
倒打一耙，我可是有一手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在春假的最后一天，我终于打完了手里的游戏，攻略了我最感兴趣的轻浮棕发男。跟二口发信息说了一声，我跑去伊达工的体育馆门口等他，就像他那次等我那样。
春天的天空黑得还很早，等到二口坚治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
“久等啦！”他说。
确实等得有点久，等到我的电量都耗尽了，根本站起不来——
二口：？
“那我要怎么做？”他好整以暇地看我。
我转了转眼睛：“除非坚治君拉我一把。”
“什么啊，这不是能很自然地撒娇吗？”二口有些好笑地说道。
少年伸手把我拉起来，我握住他温热的手，心想我才不是不懂恋爱的乐趣呢——我明明是一直都乐在其中。
沿途的街道上，樱花还在盛放。
这里不是翡翠王国，没有龙之魔法和官配金发帅哥，只有仙台市的两个很普通的高中生，其中一个恰好是我喜欢的棕发男。
“坚治，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我问他。
“嗯？原来是特意找我聊这种话题吗……”二口恍然。
他说如果是说毕业后，他会直接工作，毕竟他高中读的就是工业学校。然后排球呢，也还是会继续打，比如去社会人球队之类的。如果是高中剩下的两年的规划，那就是和队友们一起打入全国大赛。
如果是更近期的计划，那就是先把智齿拔掉，然后补一下龋齿。
……原来妹妹没说错啊，他真的有蛀牙。
“不愧是坚治。”我忍不住感叹，“感觉已经从你身上看到主将风范了。”
这家伙，又一次在我尚且茫然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是性格原因吗？他很擅长规划，然后朝着目标前进，这让他说出的话颇有说服力。哦对，他甚至还打算坚持自己的爱好——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打游戏。
毕竟长大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累，精力严重不足。
“骗人，我看无论未来你有多忙，你都绝对会继续打游戏。”二口说道，语气十分确信，“从小到大，你都一直在选择你喜欢的事情，父母，老师，同学……”
“任何人都勉强不了你。”
……听起来像是在夸我，可我一直选择的“喜欢的事情”，是说打游戏吗？
二口笑了一声：“还有穿小动物卫衣。”
好吧，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