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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七十九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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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暑假的来临,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给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带来兴奋——事实上,因为连续发生在巫师聚居村落被吸血鬼袭击的事件,已经在巫师界引起了大规模的恐慌,很多巫师家庭都为此而感到焦虑和不安,甚至有的家庭已经开始举家迁往国外。这种焦虑在纯血家庭的孩子们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即使又一次成功地捧回了学院杯,依然没有拯救斯莱特林学院低迷的气氛。虽然詹姆•波特这个天才找球手的加入让格兰芬多打破了斯莱特林多年的垄断捧回了魁地奇奖杯,但是因为Voldemort教授如黑色低气压一般的情绪,格兰芬多沙漏里的宝石顺利成为他在对付吸血鬼一事上失利的替罪羊,在极短的时间内降至史上最低值,并有继续向负值发展的趋势。而唯一能为他们做主的邓布利多校长正为同一件事忙得焦头烂额,完全顾不上自己心爱的小狮子们。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斯莱特林的小蛇们难得的没有幸灾乐祸顺便落井下石——这可不是因为他的的心肠突然之间变好了,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啊!Voldemort虽然没有扣自己学院的分数,但却准备了名目繁多的劳动服务留给犯了错误不小心被逮到的小蛇们,让他们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进行嘲笑狮子们这一余兴保留节目。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巫师们收拾了行礼,沉默地登上了回家的霍格沃茨特快。
而对于布莱克一家,这个夏天比以往都要艰难得多。
安多米达•布莱克与一个泥巴种泰德•唐克斯私奔的消息在贵族圈里迅速地流传着,并且成为笑柄。
纳西莎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看着沃尔布加•布莱克大发雷霆的样子,在心里冷笑。
她的姐姐和人私奔,他们首先关心的只是她为家族带来的所谓的耻辱,而不是安多米达的幸福。虽然她也不赞成自家姐姐的决定并且坚定地认为她只是一时冲动,但是亲情的淡漠依然让她觉得心寒。
她突然有些理解后来西里斯为什么宁愿失去姓氏也要如此坚决地离家出走了,拥有这样的父母的确很难让人对家庭产生依恋。
纳西莎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缄默不语的父母,心中觉得庆幸。他们虽然对自己女儿的行为十分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心,而不是在这里用那些恶毒的语言诅咒她!
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再不知满足。
沃尔布加怒气冲冲地来回踱着步:“他们都想等着看布莱克家族的笑话,我偏不让他们如愿!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抹黑布莱克这个姓氏的行为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让他们看到布莱克家族丝毫没有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沃尔布加突然转向纳西莎,目光挑剔而厌恶地看着她身上有些旧的棉质家居服:“我们必须还要给你请个好点的裁缝,还要准备几套首饰,你给我努力点,必须尽快让马尔福少爷向你求婚!”
纳西莎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旁的贝拉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以防她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纳西莎回了自己姐姐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神情淡漠地站起身,行了一个可以作为礼仪典范的提裙礼:“请允许我先告退了,我要和卢修斯合奏的那首钢琴曲子还要再练习几遍!”在这种时候抬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绝对正合沃尔布加的心意。
果然,她立即放纳西莎离开,那种赞许的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家族联姻的景象。
纳西莎在经过玩具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雷古勒斯,他正叼着烟坐在地板上,一条腿屈起,膝盖上摊着一本儿童画册。纳西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熟练地从他的口袋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笑一声吐出烟圈:“她让我尽快抓住卢修斯,难道是要让我像ji nv一样勾引他上床吗?哈,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西西,你的用词太粗俗了!”雷古勒斯头也不抬地又将画册翻过一页。
“这样就受不了了?我纯情的小少爷,我可是还有更粗俗的呢!”纳西莎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其实卢修斯还不错,你嫁给他的话不会吃亏的”,雷古勒斯托着下巴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们两个的思想很统一,你们结婚的话会成为所有贵族夫妇的楷模的!”最后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嘲讽。
雷古勒斯——沉默的观察者,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事情看在眼中。
“不错的人未必适合”,纳西莎将烟蒂在地板上摁熄,看都不看木质地板上灼烧出来的痕迹,站起身来离开了玩具房。
不管怎么说,舞会还是顺利地举行了。
纳西莎穿裸色及地长裙,金色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秀美的颈部线条,高贵一如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和她共舞的卢修斯也是气质出众,让人不敢逼视。两人站在一起,不知吸引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跳了两支舞后,两人退到了角落中,卢修斯过去取饮料,纳西莎看到他为自己拿了一杯苏打水——那是她唯一喝的饮料。不得不说,如果卢修斯愿意的话,他会是位非常体贴的男伴。
卢修斯在长桌边被一个穿着缀满恶俗的蕾丝和蝴蝶结的粉色长裙的矮胖女生缠住了。那个女孩似乎有些面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纳西莎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记起那正是圣诞舞会时克莱德•帕金森的舞伴——他被希尔芙拒绝后自暴自弃的产物。无视卢修斯投过来的求救的目光,纳西莎窃笑着对他摆了摆手,提着裙摆溜出了舞会大厅。
推开角落的雕花木门,夏季晚上潮湿微凉的空气立即涌了进来,冲淡了空气中浓郁的酒精和让人窒息的香水味。纳西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沿着花园的小径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突然,纳西莎脚边的灌木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大狗从浓密的草丛间探出头来。
“西里斯,你变成这个样子躲在这里做什么?”纳西莎被吓了一跳,口气不由带了些不善。
眼前的大狗慢慢幻化为黑发的英俊少年,西里斯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只是受够了那种无聊的舞会出来透透气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也正在这么做吗?”自从两人几次争吵过后,他们的关系比以前疏远了很多,西里斯在面对纳西莎时总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真得只是出来透透气吗?”纳西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
西里斯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上衣口袋——那里静静地躺着被施了缩小咒的行礼,还不忘后退一步,眼神更加躲闪:“就只是这样而已!”
纳西莎忍不住叹了口气:“西里斯,你这行为可真是像极了格兰芬多!”
“我本来就是个格兰芬多!”西里斯加重语气强调,同时放开了捂住口袋的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得了吧,西里斯!”纳西莎垂下眼睑:“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展现在你那群格兰芬多朋友面前的你只是你的一部分而已。”而被他深深隐藏起来的另一部分,是不可被接受的,那是由布莱克所给予他的、烙印在骨血中的一部分。
西里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纳西莎毫不留情之处的事实,让他感到一阵悲哀。
看到一向开朗的阳光少年露出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纳西莎心下恻然,口气柔和了起来:“好了,西里斯,和我一起回去吧。如果你母亲看不到我们一定会生气的。”
西里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动:“我不想回去。”
“别说傻话,西里斯”,纳西莎皱眉,“这里是你的家,你不回家还能到哪里去呢?”
“那只是个肮脏的鬼地方!”西里斯突然叫道:“而且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黑暗!”
“西里斯,你太偏激了,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纳西莎肃然道。
“西西,我是说真的”,西里斯揉了揉眉心:“我真得不想再回到这里来了。”
纳西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西里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不是能够轻率做出的决定——布莱克家族从不接受浪子回头。”
“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了”,西里斯揪下几片花瓣在手中神经质地揉搓着:“我想能够按照自己真实的意愿生活——离开这个令人憎恨的家庭,活在阳光下。”
“不能再等等吗?至少也应该——”纳西莎轻声说:“至少也应该等到你成年。”
西里斯倔强地抿紧了嘴唇。
“我想我可以试一试”,西里斯把揉碎的花瓣扔到脚下:“——但是我不保证能够做到。”
“我们刚刚失去了安多米达,又要再次失去你了吗?”纳西莎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她是对西里斯很多举动感到生气,但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毕竟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心思呢?
西里斯对她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径直离开了花园。
纳西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回身穿过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在那里的墙上挂着一块挂毯,镶边的金黄色细线闪闪发光。
那是布莱克家族的家谱。
现在,上面有了一个小小的烧焦的痕迹,那是安多米达的名字原先所在的位置。也许过一段时间,上面还会再添上另一个这样的痕迹。
纳西莎抬手理了一下发鬓,意外地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宝石饰物闪了几下。她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提着裙摆毫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布莱克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