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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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耳边像是有什么“哄”地爆炸了，傅小芸顿时像只煮熟的鸭子，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后背抵着橱柜，冷冰冰的，衬得她的身子热得吓人。
“你什么你呀，不就是亲了一口呗！”周崎越痞痞地笑了，笑到一半又做惊讶状，上下打量她，“你不会……到现在还保留着那什么……初吻把？”
先前的惊讶慢慢褪去，傅小芸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一股火气冒了出来。
“周崎越！”她不躲了，往前走了两步，只听“啪”的一声，甚是响亮。
周崎越被赏了一巴掌，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侧了过去，脸颊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印子。
打完的傅小芸自己也懵了。
她的手掌也隐隐作痛，初中时老师说，力是相互的，可想而知这一巴掌下去该有多痛。
傅小芸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是分开了好几年了。
当时再要好，再亲密无间，那也只属于当年而已。
前沿这个高挑消瘦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
那是再熟悉的语气都掩盖不掉的。
“抱……”
她抿了抿唇，正要道歉，周崎越却径自走到水池边，拿着冰威士忌漱了漱口，吐出来的酒液翻着微微的红色。
他缓缓转过身子，忽然笑了一下，“我还在想，傅小芸什么时候也沦落到甘愿作陪了，怎么还是这么火爆脾气。”
“什么作陪？”她的火气也没了，当下有些尴尬，但一想，自己显然还是中国传统女性，而周崎越早就与资本主义开放风气融为一体了，该不会以为这样没什么关系吧？
“哎，你不是真不知道吧？你和我那么熟，戚宇不派你陪我，怎么能诱惑我把项目签给他呢？”
“你、你是说……”她顿时有些懵。
周崎越伸出手，按了按她的脑袋，“笨蛋啊，你被你老板卖了还想帮他数钱呢？”
傅小芸打掉他的手，一脸愤然，“怎么可能呢，戚总是让我来帮忙做准备工作的，他压根都没说过一句让我留下来……”
“嗤……”周崎越笑了出来，再度毛手毛脚地摸上她软软的头顶，“哎哎，你该感谢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直啊，不然早就收了戚宇的厚礼了。”
傅小芸心里还在嘀咕着周崎越的话，也不管那只在她头顶肆虐的贼手。
她有些不相信，却似乎也不得不信。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酒店送来食物的时候随口一句抱怨让她知道了他是刚刚退掉的宴会厅。
他在兰度偶遇的时候看到她与周崎越相熟后，送她回家途中的询问。
……
她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那么回事儿，但又觉得，戚宇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
他虽然严厉、不苟言笑，却十分认真，赏罚分明。
“喂，你不会还在想这事儿吧？”周崎越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别想了，我们都是商人，他在想什么，你不会比哥哥我更了解。”
傅小芸跺了跺脚，转过身就要走，周崎越赶忙拉住她，“你上哪去啊？”
“听你妖言惑众还不如直接去问呢！”傅小芸横他一眼。
“哎……你这丫头怎么还是那么直来直去的，乖乖跟哥哥走，放心放心，我对你这……”他眯了眯眼像是在测量什么，“A罩杯对吧？哦……不是我的菜，乖啦，走走。”
“啪嗒”这回又是一掌打在脑袋上。
周崎越似乎已经习惯了，摸了摸脑袋，不痛不痒地笑了笑，也不顾她再挣扎，拽着她就往外走。
外面已经是夜晚，位于郊区，还可以看到精密夜空中稀稀落落的星子，在遥远的宇宙中如花火，渐渐闪烁。
傅小芸套着厚厚的羽绒衣，周崎越只是衬衫西装，他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她只好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他。
“多谢女侠。”周崎越也不客气，围巾上还有她暖暖的体温。
他从一旁调出自己的车，为她开门，一路打打闹闹，口中白色的吐息在空气里凝成漂亮的雾气。
年三十下了一场大雪，直到现在还没有化尽。傅小芸趁他开车的时候悄悄在路旁的花坛里挖了一块雪握在手里，然后对准他的脸砸了过去……
戚宇倚在二楼的窗户旁，玻璃上是满满的水汽，沿着他影像慢慢滑落下来。
“戚大叔？”吴琳琳走过来，沿着他的目光往下望去，正看见周崎越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呀！那是周崎越的车吧？他怎么走了？我还没和他说过话呢！……哎，大叔，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啊？没事儿在古宅里cos吸血鬼？”
戚宇斜她一眼，她便自知没趣地端着高脚杯走开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手机微微震了震，周崎越发来一条短信。
成交了，戚总。
*** *** ***
戚宇这个名字，不比他父亲响亮，但有些年岁的人，听了总是要叹一口气的。
戚家这个儿子，脑筋好运气好，十来岁刚玩股票就大赚了一把，当年多少人家羡慕他们，父亲有手段儿子有能力，到时候商界肯定是他父子俩的天下。可惜戚宇样样都好，就是脾气倔，这小子自己又是个有主意的人，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戚老爹打过骂过，可那小子就那么跪着，任皮带种种地劈头盖脸砸下来，就是死活不哼一声。
他十八岁就闹过离家出走，带着自己的小积蓄硬是要去北方念书，可戚老爹早就给他安排了国外的大学，上上下下打点完了，却不料倔儿子不乐意了。
最终几场家庭大战，母亲总算是当了个和事老，一面对着儿子默默流泪，一面与丈夫协商，总算决定是在南方念了大学，再去国外念两年研究生。
戚宇遇上傅小芸是在22岁那年。
那年他刚刚大学毕业，几个月的语言学习之后就要奔赴国外，心智早已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他蓄了硬刺刺的胡子，下巴上一小撮，看起来十分老成，再加上常常默默不语，连同学都以为他三十来岁了。
傅小芸17岁，没有现在修炼成精似的无耻猥琐，还算个韶华少女。
她在“火焰”打工，每每得了空闲去前台，和调酒师絮絮叨叨聊着天，还总亮着星子般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旁边是昏暗的灯光，迷离朦胧的气氛里，那双眼睛就像是火焰，锐不可挡，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他并不知道傅小芸那时恨不得化身火眼金睛，舞池里缭乱的灯光下她根本就看不清哪儿有奸&情哪儿有美少年，到了门口又只是醉鬼和撩着裙摆的大腿女，实在无奈，只能混在吧台前，寻找着来叫酒的美攻美受们。
他在前台点一杯酒，笑着拒绝了短裙的女郎，静静地看一个小女孩。
他自然不是喜欢她——这样的年纪，在他的思想里还是个孩子，和那个让人头痛的小鬼吴琳琳一样，天真烂漫，还被保护在长辈的羽翼下。
他只是有些羡慕这样一个孩子，喜欢了可以出来打工，努力了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创造一方天空，她的未来模棱两可、模糊不清，她可以一点一点摸索，一点一点收获惊喜。
他也只看了她一小会儿，约的人到了，又自顾自地喝开了。
他喝高了，可惜男人总有通病，喝多了总说自己没醉，结果一出酒吧还没几步，就蹲在路边吐了。
碰巧傅小芸下班了，背着小包拎着一袋垃圾出来，路过这个醉鬼时不屑地斜了一眼，走了两步，却又于心不忍地退了回去。
“大叔，你还好吧？要不帮你叫计程车？”傅小芸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弯下腰，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醉鬼的嫌弃。
“没、没……呕……”
“…………大叔，男人老了就乖乖回家看老婆呀，哎……”她拍了拍他的后背，他难受得很，只听见脚步声跑远了，没过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捧着一杯蜂蜜茶，塑料杯子抵不住那滚烫的温度，她递给他，吹着烫得难受的手，“哎，每天都能碰见喝多的，我觉得我该在这儿摆个摊卖解酒药，保证稳赚啊！”
戚宇自然没心思和她开玩笑，他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勉强喝了些茶下去，感觉稍稍好了些。
直到他有力气顾及周围，傅小芸早就走远了。
他打了的回家，一路上倒也没再吐，似乎胸口一直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带着蜂蜜的香甜，茶叶微微的苦涩。
戚宇再一次去“火焰”。
他并没有特意想去看看那个帮过他的小姑娘，只是习惯了这里的氛围，约了朋友，自然还是在这里。
调酒师忙着调一杯长岛冰茶，来聊天的傅小芸自然成了苦力，拿酒，夹冰块，递给他。
“啊，是你啊大叔。”傅小芸还认得他，他拿起杯子，微微点了点头。
她像是看到外星人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第一次没看出来啊，大叔还能算是个美中年……”
被夸奖总是高兴的，他举杯，淡淡说了声：“谢谢。”
那其实是傅小芸第一次和自己“挖掘”到的美人说话，心下有些小兴奋，她问，“大叔，你看起来挺年轻的，才三十五吧？”
戚宇的脸色僵了一下。
傅小芸从来不算是美女，满屋子环肥燕瘦，坐在吧台上也没有醉鬼搭讪。她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特别白，一双眼睛生得算是唯一的亮点。戚宇第三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上口，但因为没什么特色，很容易就忘记了。
她无聊，坐在吧台上画画，那时候她的画技还在磨练阶段，唯一拿手的只有Q版人物，这个大叔很难画，她琢磨了半天，才下了一个“大叔别扭受”的定义，慢慢下笔，总算是画了一张满意的。
接着又是酒醉，她总算是给认识的人多了点福利，多给了他一个橘子。
一整个夏天，他都在“火焰”里度过夜晚，不知道接了她多少杯蜂蜜茶，多少个橘子。
然后她消失了，在夏末回归学校，在论坛上大吐苦水，抱怨姐妹告诉她错误的消息，美少年很少看见，倒是醉酒的大叔见了无数回。
大叔的Q版图像被保存在画册里，画册却早在高三时就换了新的。
直到那么多年以后，他看到人事部里她的名字，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很亮的眼睛，表情很丰富，是个有趣的小女孩。
傅小芸。
他闲暇时消遣的游戏更加有趣了，一个顶着大叔形象的小女孩，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那一点锐气似乎被生活磨得不见踪影。
后来他越来越关注这个小女孩，渐渐想起来，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不漂亮，不出色，却有一双很亮的眼睛。
一开始只是一种好奇的关注，但渐渐的，他就容不得这个好欺负的孩子被别人欺负。他慢慢记起她的蜂蜜茶和橘子，记起她肆无忌惮的天真。
高脚杯里，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淌，戚宇从回忆里抽回神，这厢聚会已经渐入高潮。
一屋子衣香鬓影，女人们笑容得体，一个个穿着漂亮的夜礼服，裙子的亮片像童话中跃出水面的美人鱼。
这样的景致看惯了，戚宇突然觉得，傅小芸其实也很漂亮。
她穿黑色的小礼服裙子，画妖艳的妆，和这里的女人们不差一分一毫。
她笑着的时候最漂亮，嘴里呵出的白气都如兰，她和吴琳琳笑，和周崎越笑，却没有对自己笑过。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有了质疑。
这场交易，到底合不合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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