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心动》久漆

5、第 5 章

　　许亭接到许清端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公司上的事情太多，大晚上的他仍在书房处理着工作，看到是女儿的来电，才腾出手接通电话。

　　“清端？”许亭很少能接到女儿的电话，放下手里的工作，“怎么了？是不是在国外不习惯？”

　　“爸，我的婚事……”
　　“怎么了？”

　　“婚礼从简…”喉咙莫名干涩起来，“是什么意思？”
　　许亭一怔：“你妈没和你商量？”
　　许清端：“所以是真的？”

　　许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眼里浮现出淡淡的怒意，尽量平缓着语气道：“也怪爸没来得及告诉你，前几天宋家人亲自过来，说是他们家里有人病重，打算将婚事从简，你和西忱婚后第二天就去度蜜月，没有走的流程，比如拍婚纱照，都在蜜月期进行。”

　　许清端笑了笑：“好，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意见。”

　　反正这婚礼似乎只要她出席就行了，其他的什么计划她都不用操心。
　　你看，就连和她几乎素未蒙面的宋西忱都知道问她的意见，她母亲却已经习惯性的想要主掌她的人生。
　　既然都商定了……

　　那就，这样吧。

　　“你妈就是这个性子，你也别多想，钱够用吗？爸给你转。”
　　“够用。爸你早点休息。”

　　“知道了。”许亭温和的笑着，“爸也是习惯了晚点睡，既然咱们清端这么说了，爸就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下一秒，许亭脸上的笑容就被压了下去，眸色沉沉。
　　离开书房，径直往卧室去。

　　此时的邢宛也还没有睡，刚好和某家的太太通完电话，掀开被子刚要躺进去，就见许亭推开门走进来。

　　邢宛冷哼了一声：“今天倒是回房那么早，怎么，书房暖不了你的心了？”

　　“邢宛！”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许亭几乎不会对她发火。邢宛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许亭只觉得怒意难以遏制：“婚礼是孩子们的事，宋家给了我们体面和尊重，那也是他们看中咱们清端，你不问问清端的意见，怎么就能做下决定？”

　　“就凭我是她母亲！”

　　“可她是你女儿！”

　　“难道她就是不是你女儿吗？”邢宛面容发冷，质问，“清端从小到大你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出差，你冷落我，我理解你是为了这个家在外奔波，可你有管过清端几天？现在又凭什么指责我？”

　　许亭倏地怔住，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胸口浮现出难以名状的堵塞感：“阿宛，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

　　“你不用说了。”邢宛拿起一旁的外套，大步往门口走去，“这么多年来，我和你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房门被拉开，随即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关的震天响。
　　许亭站在原地，抬手揉了下眉心，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

　　音乐会赛事从初赛到决赛一共举行两个周，决赛那天刚好周末。

　　许清端穿上母亲特意为她准备好的精致礼服，化着淡妆，弄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安静地坐在候场厅专门的位置上。
　　许是从小到大参加的比赛双手都已经数不过来，许如今面对比赛，许清端内心毫无波澜，仿若心如止水。

　　一个个选手上台，下台。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她。

　　她一站上台，几乎就是音乐厅里最耀眼的那一个。精致的东方长相，在外国人眼中本就有点特别，五官的每一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有攻击性，又不会显得软弱，美丽的让人惊艳。
　　舒缓的音符自她灵活的指间倾泻而出，令人渐入佳境。
　　大概过了几秒，舒缓的音乐终于有了起伏，层层递进，激昂奋进，带着众人又进入到了另一个境界。

　　评委们神色认真起来，刚要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就察觉到一个错音，评委皱了下眉头，抬头看向台上的人。
　　只见她仍旧有条不紊的弹奏，美丽动人的面容很平静，仿佛刚才并没有弹错音，将最后一个音摁下，收尾。

　　底下雷鸣般的掌声。

　　许清端鞠了个躬。下台的时候，指腹轻触了触发疼的掌心。

　　陪着她来的老师见她下台，眼里的遗憾褪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咱们争取下次。”

　　许清端微笑：“谢谢老师。”

　　虽然只错了一个音，但这次比赛人才济济，第一名肯定是没她份了。

　　究竟第几名，她也说不准。

　　比赛很快接近尾声，评委们给出了所有人的分数。虽然最后许清端也拿到了奖，第一名却与她失之交臂。

　　比赛结束，许清端回到公寓收拾东西，打算第二天就回国，想着邢宛应该会打电话来责问她，然而第二天她去到机场也没接到邢宛的电话。
　　许清端还以为邢宛知道她的名次，已经气到懒得理她了。

　　结果刚抵达机场，就发现自己的票竟然是去南市的票，并不是北城。于是转头看向一侧陪她来的司机：“为什么是去南市的票？我妈的意思？”

　　司机点头：“是的。夫人说让您回家一趟，至于您实习公司那边，夫人也已经给您请过假了。”
　　许清端抿唇，没说话。

　　…

　　回到南市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左右，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许清端已经很疲惫，加上这两周一直在高强度的练琴，只觉得脑袋时不时都晕眩起来。
　　刚下机，知道她回南市的消息，沈明宜就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明宜？”
　　“我在机场外。”
　　“…你不是在纽约？”

　　“你先出来。”

　　许清端震惊的托着拉杆箱出去，果然在机场外见到了一身冬裙的沈明宜，穿着毛绒绒的大衣，戴着口罩墨镜，遮的严严实实的，像是女明星逛机场。
　　见到许清端，沈明宜眼里露出惊喜，朝着她小跑着过来。

　　“清端！”

　　“你……”许清端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冲过来的沈明宜一把抱住，激动道：“清端，我好想你啊。”
　　许清端失笑：“油嘴滑舌了。”

　　因为沈明宜在国外上大学，寒暑假才回来，上次见面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抱了一会儿，两人就分开，沈明宜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有点殷勤道：“来，我帮你拿吧。”
　　一旁的司机过来：“沈小姐，您给我吧，我放去车上。”
　　沈明宜：“……”

　　于是乎行李箱就被司机带去了车上。许清端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说吧，怎么突然回国了？”
　　“这个说来话长，要不你还是先跟我走？”
　　“去哪？”
　　“我回国的事，”沈明宜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暂时只有你知道。”
　　许清端：“……”

　　最后许清端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是让司机先回去了，跟着沈明宜打车去了她住的酒店。
　　沈明宜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就算是偷偷回国，住的酒店在南市也是数一数二的。

　　进去套房，许清端看着里面陈设，莫名觉得自己奢侈了一把。
　　自从被邢宛停了银行卡，她几乎过上了缩衣节食的日子。上大学的这几年，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奢侈过了，再不搞点钱，她可能就要吃咸菜度日了。

　　沈明宜神秘兮兮的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摘掉口罩墨镜，坚定的说：“我这次回来打算拿下梁牧白！”
　　“他不是你未婚夫？”所以，哪里还需要她拿下。
　　“…他现在想退婚。”
　　许清端惊愕：“为什么？”

　　沈明宜眼神落寞：“他说让我找寻自己的幸福，还说我和他不适合，等寻个适当的机会打算和平退婚。”

　　许清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这种东西，冷暖自知，她也不好妄下评断：“你不想退婚，所以……”

　　“所以我要拿下他！”沈明宜一脸斗志昂扬，很快就将不好的情绪驱散，“就凭本小姐花容月貌，有才有德，一定能让梁牧白对本小姐动心。”

　　“……”

　　许清端打了个手势：“你加油。”

　　沈明宜又可怜兮兮的道：“我有点慌，今晚你陪我出个主意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爸妈说我回国的事。”

　　许清端莞尔：“好。”

　　沈明宜感激的抱了抱她：“那你等我会儿，换洗的衣服我那都有，都是新的。你先用我的，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知道了，我去洗个澡。”

　　“嗯！”

　　沈明宜走后，许清端才走进浴室，里面有干净的浴袍。
　　洗好澡后穿着浴袍出来，环视四周，并没有见到沈明宜的身影，不免有点担心，连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还没拨通，她的信息先进来。

　　【梁牧白老婆】：刚刚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梁牧白他竟然也在南市，我顺便勾搭了他几句，现在回来了。

　　许清端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在奥地利那晚被吓了一跳，她就变得有点疑神疑鬼。
　　又有两条消息进来。

　　刚要看，门就被人轻叩了一下。沈明宜刚说她已经回来了，许清端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她敲的门。
　　于是自然的打开门。
　　结果，还没来得及看到门外的人，眼前突然一黑。

　　走廊的灯灭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屋子里所有的灯光也跟着全都灭了。

　　许清端被吓了一跳，手上下意识的一松，握着的手机顺势掉落了下去。随着“砰”的一声，手机砸在地上。

　　许清端茫然的站在原地，只能隐约看出门外站着一个人，还以为是沈明宜：“停电了吗？”
　　不等那人说话，她蹲下身，摸黑找自己的手机：“快帮我找一下手机。”

　　门外的人迟疑了几秒才迈步走进来，又在她身侧单膝蹲下。手往衣服口袋里伸，打算拿出手机来照明。

　　想起沈明宜刚才说梁牧白想要退婚，许清端还有些一头雾水。既然不想娶，当初又为什么让婚事定下来。

　　难不成，喜欢上别人了？

　　于是转头，想问问沈明宜具体情况，鼻息间倏地蹿入一股陌生的清冽气息，混着极淡的烟草味。
　　并不是女士香水。

　　“好。”是属于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回应她的上一句话。

　　许清端浑身僵住。

　　男人？

　　脸色蓦地一白，许清端被吓得几乎是条件反射往后躲。
　　这个动作，使她往后摔了去。

　　男人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扯了回来。没有摔在地上，反倒是重重撞进了男人怀里。
　　他是半蹲的姿势，这样重的撞击，只能勉强稳住身形。

　　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可女人温软又带着体温的身体撞进怀里的时候，男人的身体明显也跟着紧绷了几分。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笼罩而来，浓烈得无孔不入，许清端整张脸都红了，浑然忽略了自己被撞疼的鼻子。
　　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手上传来异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还被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而她的另一只手……

　　“是我。”低哑的嗓音传来，制止了她的反抗，“宋西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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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电】：对不起，某个傻作者说你俩还不能见面。so，我断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