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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权,无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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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三十二年,皇帝齐峰宗痴迷修仙,太后掌握实权,大太监张斯结党营私,朝堂污浊,边关脆弱。
齐国原是强国,是齐太祖耗尽所有心血才建立的统一王朝,而开国功臣是两位与太祖出生入死的大将,李氏与范氏,建国后两家私交甚好,可到永乐二年,两家世交,变为世仇,这一切,都是因为当今太后所为。
李瑀是李家独子,父母被仇家杀害,他也就早早就继承了父亲爵位和官职,可因为没有功绩,原本的正二品指挥使的官职被内阁大臣的“死谏”改成了从四品,锦衣卫佥事,由于父亲生前把朝堂上下得罪个遍,让李瑀的仕途如履薄冰。
“李瑀!你又偷懒!快去,把马喂了!还有,茅厕你也顺带收拾了,你要收拾不干净,今天的饭你就别吃了!”
包伟,正五品,千户,当今内阁首辅范玄的小叔子,锦衣卫上上下下最不能得罪的人,也是传闻最有可能当指挥使的人。
“我不干!能怎么样?!”确实没人敢惹这个靠关系的赖皮,可李瑀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李家公子,也是没人敢惹的,不对,是以前没人敢惹的。
“嘿,你不干?你敢?!你信不信我让你连这个官职都没有?!干不干?!”包伟啥时候受过这气,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拒绝,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已经听见几声细小的笑声了。
“我是锦衣卫佥事!没有指挥使我的官职最高!你命令我?你又什么权利命令我?”李瑀更没受过这气,从来都是他命令别人,除了李父没人能命令他。
“佥事?呵,你不会真以为是个什么高职吧?是以前是,是因为你老子还是指挥使,现在你老子没了,佥事?就是个虚职!你现在连个百户都不如!你就是个屁!哈哈哈哈!还做梦当自己是李家公子呢?醒醒!你老子!死了!”包伟说的没错,如今李父以死,所谓四品佥事,只不过是个被架空实权的虚职。
李瑀本来只把包伟的话当放屁,可当包伟说父亲的时候他真的生气了,现在李瑀的神情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他攥紧了拳头,当包伟说完最后一个“死了”是时候,照着他的面门挥了过去,虽然李瑀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可他从小就跟着父亲习武,他这一拳直接把包伟的鼻梁打碎了。
当天,本来应该在北镇抚司挂闲职的李瑀被太后一道懿旨禁了足。
李瑀前脚刚被禁足,包伟就去范玄那抱怨,本来范玄就被大夫人和二夫人吵吵的烦闷无比,这包伟也就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他并没有得到姐夫的安慰,而是得到了姐夫的一句“滚!”包伟也就像落汤鸡一样跑了。
包伟走后,范玄继续听着两个夫人的“诉苦”
两位夫人的“苦”也就是范玄的小儿子,范妙妙,范玄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工部尚书、正三品,二儿子是刑部侍郎、从三品,只有小儿子无官无职。
范妙妙是范家最不受宠的,因为他是舞姬之子,因为他是范玄最小的儿子,因为他长年多病,也许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乱世,可他来了,也走不了了。
范妙妙今天又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大夫人命令仆人打了一顿,从记事到现在,他已经没大夫人和二夫人打了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也早也不怕疼了,因为怕疼有什么用呢,怕疼还是会挨打,与其哭的失声,不如留点力气想想该如何在去应对父亲的责备。
范妙妙躺在地上,看着满身的淤青轻笑一声。
“也许,我真的不该生在这世上吧?……”这是范妙妙第数不清多少次这样想了,母亲在时,还会有母亲安慰,而母亲死后,就在也没有人能护着他,安慰他了。
“看样子,大哥二哥也要去父亲那填油加醋了吧,真希望母亲能把我也带走,咳咳咳!或者,让我病死也好……”范妙妙捂着嘴,强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院中,坐在破木凳上看着院中早以枯死的海棠树,那是母亲种的,母亲说过,如果想她的时候就看看海棠花,可她走后,这海棠也就枯死了。
就在范妙妙还在思念着母亲的时候,范玄推开了偏院的门。
范玄吼道:“范妙妙!你怎么又骂你大妈和小妈?”范妙妙也早就习惯,冷冷的回了句,“我没有。”“你没有?连你大哥二哥都看不下去到我这告状了!你和我说你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在说一句没有!”“没有!咳咳咳!没有!”“好!你没有是吧,你也就哪也别去了,你敢出这个院试试!”
范妙妙习以为常,没有继续去理范玄,范玄也没有在去说他,而是把偏院的大门锁了,范玄走后,范妙妙才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是从小的病,连太医都治不了的怪病,咳嗽,虚弱,无力。
范玄也试过请江湖医生,不过要么是说治不了,要么就是骗子骗钱,时间长后也索性就不治了,反正这个舞姬之子,死了也就死了,毕竟他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范玄把两位夫人哄好后就去太后那里告了状,毕竟包伟是自己的小叔子,打他约等于打自己,在说他本来也想针对一下李瑀这个表侄,正好有了这个理由,让太后把李瑀禁足。
范家和李家本是世交,而到范玄和李乾坤这辈也是交好的,可这两个兄弟偏偏爱上了同一个姑娘,太后的女儿,玉竹公主,而当时范玄是太后一派,李乾坤是皇帝一派,范玄本以为凭着这个关系玉竹公主会成为自己的夫人,可太后有意拉拢李乾坤,便将玉竹赐婚给了李乾坤,可李乾坤不仅没有归顺于太后一派,还和玉竹公主共同扶持小皇帝,并慢慢蚕食太后权利,太后也就用计让本就心生嫉妒的范玄和李乾坤决裂,然后借范玄的手杀了李乾坤和玉竹。
当范玄反应过来被太后当刀子使了之后已经晚了,所以他在李瑀继承父亲职位之时,以死要挟齐峰宗降低李瑀的职位,并架空其实权,因为他怕,他怕这个表侄知道真相后寻仇,可就是他这个举动,让真相浮出水面的更快了。
李瑀本来就像挂个闲职,继续做个风流公子,可被包伟这么一弄反而觉得父母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了,他要做权臣,他需要权利,更多的权利。
父母的死让颓废的他更颓废了,也让他从颓废从走了出来。
“权利,我需要权利”李瑀自言自语,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范玄,范玄能帮我!”
李瑀打晕了卫兵,翻墙逃了出去,一路飞檐走壁跑到了范府,落在了范府的偏院之中。
本来范妙妙还在对着海棠树发呆,听到了响动便歪头去看,本以为又是野猫,谁知是一个大活人,尤其是还穿着一身飞鱼服,不说都知道他是干嘛的,这给范妙妙吓了一大跳,妙妙暗叫不好,这是皇帝要清洗朝廷啊!
而李瑀也看到了范妙妙,他愣了一会认出来了眼前人是谁。
“妙妙?”
“你是?”范妙妙没想到这个锦衣卫认识自己,也是一愣。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瑀瑀哥哥啊。”
“你是李瑀?”范妙妙看着眼前的俊郎青年,怎么看都不像当初总是捉弄自己的李瑀,然而其实当时大哥二哥,李瑀还有自己都一样,只是没长开,而到了年级后,大哥二哥也都长开变样了,只是因为母亲死后他就一直住在了偏院,而大哥二哥也不像以前一样了,反而还仇视他,也就不来看他了,所以范妙妙对大哥二哥包括李瑀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
在李瑀眼里,范妙妙一点样都没变,还是内双桃花眼,樱桃嘴,只不过妙妙似乎比以前更加娇弱甚至说就是憔悴了。
见李瑀还在愣神,范妙妙就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李瑀?”
李瑀也反应了过来,“是,我是瑀瑀哥哥啊,你不认识我了?”
“你……变样了……”
“啊?害,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当然变了,道是你,还没有变,只是……”
“只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憔悴了?”
“哎……咳咳咳!因为病。”
“还是小时候的怪病吗?”
“是的,咳咳咳!”
“等等,你身上的伤哪来的?”就在范妙妙咳嗽的时候,眼尖的李瑀看到了那胳膊上的片片淤青,范妙妙听到李瑀的质问也迅速的把手臂缩了回去。
“谁干的?”
“摔的。”
“谁干的!?”
“摔的!”
“你搬到了偏院,还有这么个病,说,是不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干的?”做为锦衣卫的儿子,可能最大的特点就是推理能力和观察能力了,在小时候妙妙的母亲就和李瑀说:“你要保护好妙妙,我不能一直保护她,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而李瑀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遵守这承诺,可现在他又能把谁怎么样呢?无权无势。
“不是!你不要管了!还有,你来干嘛?”
“范叔叔呢?”
“我父亲去太后那里了。”
太后那里,听到这四个字,李瑀知道为什么太后会禁自己的足了,这个叔叔是专门针对自己啊。
‘看来,范玄这老狐狸是不会帮我的,那我该怎么办?’李瑀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