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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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里斯魔镜？”大多数人没有搞懂，只有少部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韦斯莱夫人也是没有搞懂的人之一，但是她没有问，继续读。
【圣诞节即将来临。（…………）韦斯莱孪生兄弟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奇洛到处乱跑，最后砸在他的缠头巾后面。（韦斯莱夫人边读边不满地敲了敲弗雷德的脑袋，乔治因为离得远而躲过一劫）（…………）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最糟糕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课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学生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一团白雾，他们只好尽量靠近热腾腾的坩埚。】
“西弗勒斯，地下教室这么冷，你为什么不施一两个保暖咒？”卢平问他，“我都是这么做的。”
“保暖咒？”斯内普不以为然，“一旦他们暖和了就会犯困，我以为这是常识。”
“如果冷得无法集中精力，也不见得是好事。”麦格教授指出。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在一次魔药课上，德拉科·马尔福说道，“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马尔福理所当然地被众人瞪视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哈利。克拉布和高尔在一旁窃笑。哈利正在称研成粉末的蓑鲉脊椎骨，没有理睬他们。自从魁地奇比赛之后，马尔福比以前更加阴沉了。他为斯莱特林队的失败而愤慨，说下次比赛将由一只大嘴巴树蛙代替哈利充当找球手。他本想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却发现并没有人觉得他的话可笑，因为大家都很佩服哈利居然能够牢牢地待在他那把横冲直撞的飞天扫帚上。马尔福又嫉妒又气愤，只好转过来嘲笑哈利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
听完这一段，众人无疑很愤怒。韦斯莱夫人边读边皱着眉。她认为这个孩子的家庭教育太失败了。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用来开玩笑的事情！”海格愤怒地拍着桌子。
马尔福瞪大眼睛，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嘴里还一边在嘀咕着什么。
“平时就算了，怎么他在书里也这么欠？”罗恩愤愤不平，“书里书外哈利都要被他嘲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哈利大声咳嗽。
【确实，哈利不想回女贞路过圣诞节。（“原因显而易见。”詹姆不屑地说）（…………）罗恩和他的两个孪生哥哥也准备留下来，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到罗马尼亚去看望查理。】
“太好了，这样就有人陪着哈利了。”韦斯莱先生慈爱地说。
【他们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看见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又听见那响亮的呼哧呼哧声，他们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海格。
（…………）
“你能不能闪开，别挡着道？”他们身后传来马尔福冷冰冰的、拖着长腔的声音，“你是不是想挣几个零花钱哪，韦斯莱？我猜想，你大概希望自己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也去看守猎场吧？——（韦斯莱夫人表情痛苦，声音越来越小）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个家比起来，一定是像个宫殿吧！”】
韦斯莱先生轻轻叹息，将一只手覆在韦斯莱夫人的手上。
韦斯莱先生深知自己没有过人的能力，工资仅能堪堪供养这个家庭。这么多年，孩子们只能用二手货，他曾不止一次为此愧疚。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是不一样的——他意识到这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孩子受到别人言论伤害的原因。
韦斯莱夫人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丈夫在为此自责，她很想告诉他，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终于忍无可忍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自己解释！”
“我没有说过！”马尔福大声说，“这是书里的——”
“你难道骂得比他少吗？”哈利激动得想站起来，“韦斯莱家可能不太富裕，但他们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家庭，比你家好一万倍！”
“不错。金钱不能作为衡量别人的标准。”赫敏扬起下巴，口齿清晰地说。
马尔福噘着嘴，血色涌上面颊。
韦斯莱夫妇感激地对哈利和赫敏点头。弗雷德和乔治的脑袋凑在一起，无疑是在密谋给马尔福施什么恶咒。金妮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拿出看家本事蝙蝠精咒。
【罗恩一头朝马尔福冲去，恰恰就在这时，斯内普在楼梯上出现了。
“韦斯莱！”
罗恩松开马尔福胸前的衣服。
“是有人先惹他的，斯内普教授。”海格从树后面伸出他毛发蓬乱的大脑袋，说道，“马尔福刚才侮辱他的家庭。”
“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都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海格。”斯内普用圆滑的声音说，“格兰芬多被扣去五分，韦斯莱，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扣得更多。好了，快走吧，你们大家。”】
众人对斯内普的偏心已经见惯不怪了。
邓布利多垂下眼睑，心里琢磨着。如果这个西弗勒斯也执意如此……也许他有必要和西弗勒斯谈谈了。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粗鲁地从树旁边挤过，把针叶碰落得到处都是，一边还得意地笑着。
“我要教训他，”罗恩看着马尔福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教训——”
“我真讨厌他们两个人，”哈利说，“马尔福和斯内普。”（“荣幸之至。”斯内普懒洋洋地说）
“好了，高兴一点儿吧，快要过圣诞节了。”海格说，“你们猜怎么着，快跟我到礼堂去看看吧，真是妙不可言。”
（…………）
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四下里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听上去真美。”唐克斯神往地说，“我要开始怀念啦。”
“那不如——”弗雷德笑笑。
“我们来圆你的梦！”乔治说，伸手召唤。
“哗啦啦”一阵巨响，场面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一大串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捆在乔治的肩上，把他装点成一颗红色的圣诞树；数十棵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和蜡烛（幸好没点燃）的冷杉树把弗雷德结结实实地埋在下面。
韦斯莱夫人尖叫起来，挥舞着魔杖把他们从零零碎碎的装饰品下面挖了出来。
弗雷德和乔治毫不在意，爬起来拍拍袍子上的灰，用魔杖把圣诞树挨个飘到阅览室的各个角落。现在这里看上去颇有书里圣诞节的氛围了。
“怎么样？”他们显然误解了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乔治，把你身上那劳什子拿掉！”韦斯莱夫人的魔杖尖冒出几颗火星，“认真听！”
【“还有几天才放假啊？”海格问。
“只有一天啦。”赫敏说，“噢，这倒提醒了我——哈利，罗恩，还有半个小时才吃饭呢，我们应该到图书馆去。”（“赫敏几乎是住在图书馆的。”罗恩说）
“噢，是啊，你说得对。”罗恩说着，（“哈？我也住在图书馆？”罗恩差点把南瓜汁喷出来）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弗立维教授身上移开。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们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
“图书馆？”海格一边说，一边跟着他们走出礼堂，“要放假了还看书？未免太用功了吧，啊？”
“噢，我们不是复习功课。”哈利愉快地对他说，“自从你提到尼可·勒梅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设法弄清他是谁。”】
“啊……果然。”斯内普啧了两声，“波特的多管闲事。”
海格大吃一惊，随即意识到那个世界的自己管不住嘴造成了多大麻烦——三个十一岁的小巫师可能会被卷进魔法石的事件，而这可能很危险，绝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什么？”海格显得很惊恐，“听我说——我告诉过你们——罢手吧。那条大狗看守的东西，与你们毫无关系。”
“我们只想知道尼可·勒梅是谁，没别的。”赫敏说。
“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们，免得我们那么费事？”哈利又说道，“我们翻了至少有一百本书了，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有发现——你就给我们一点儿提示吧——我知道我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的名字。”】
“他看到过？”赫敏眨了眨眼，“但是——尼可·勒梅只会出现在炼金术学的书里！一年级学生怎么会看过这种书呢？”
“我当然不会对这种书感兴趣。”哈利告诉她，“但你就不一定了。也许那个赫敏看过炼金术的书，而他碰巧在旁边瞥到了尼可·勒梅的名字。”
罗恩立刻否决了：“但这说不通——赫敏不可能记不住自己看过的书里的内容。”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海格干巴巴地说。
“那么我们只好自己去找了。”罗恩说。他们匆匆往图书馆赶去，留下海格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怒气。
确实，自从海格说漏了嘴以后，他们一直在书里寻找勒梅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斯内普想偷的是什么东西呢？（斯内普眼角一抽）麻烦的是，他们不知道勒梅有什么突出成就能够被写进书里，所以很难知道从何处入手，他不在《二十世纪的伟大巫师》里，也不在《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里。另外，《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名字。（…………）】
“这些书里当然找不到。”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尼可已经快七百岁了，实在不能属于近现代。”
众人发出惊叹声。
【（…………）哈利不知不觉来到禁书区。（…………）
“你想找什么，孩子？”
“没什么。”哈利回答。
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女士朝他挥舞着一把鸡毛掸。
“那么你最好出去。走吧——出去！”
哈利离开了图书馆，真希望刚才他脑子灵活一点儿，能信口编出几句谎话。他和罗恩、赫敏一致认为，最好别向平斯女士打听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勒梅。他们知道她肯定能够告诉他们，但他们不能冒险让斯内普探听到他们想做什么。】
“所以那个波特是打定主意诬陷我了吗？”斯内普嘶嘶地喷出这几个字。
“诬陷？”小天狼星冷哼道，“那个你想把哈利甩下扫帚，想通过三头犬结果被撕烂了腿！这算诬陷吗？”
“我对魔法石没有丝毫兴趣！”斯内普怒吼着，“鄙俗之人才会追求财富和长生！”
韦斯莱夫人急急忙忙往下读。
【哈利在外面的走廊里等着，看另外两个人是否能有所发现，但他并不抱很大的希望。他们已经找了两个星期，但只是利用了课余的时间，所以一无所获也并不奇怪。他们最需要的是痛痛快快地好好搜寻一番，别让平斯女士在后面盯着，把呼吸喷在他们的后脖颈上。】
“这很简单！”詹姆委屈地大喊，“你只需要在晚上溜出来找，谁也不会发现！”
莉莉假装生气地说：“哈利不需要你教他这个！”
【五分钟后，罗恩和赫敏回到他身边，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们一起去吃午饭。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要继续查找，好吗？”赫敏说，“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派一只猫头鹰告诉我。”
“你也可以问问你的父母，他们是不是知道勒梅这个人。”罗恩说，“问问他们是很安全的。”
“非常安全，因为他们俩都是牙医。”赫敏说。（众人爆发出笑声）
放假后，罗恩和哈利玩得太开心了，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勒梅的事。（…………）这会儿，他们就坐在那里，一边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的食物——面包、面饼、蘑菇，一边设计着能使马尔福被开除的方案，尽管这些方案都不可能付诸实施，但是谈谈总是令人开心的。】
马尔福眯起浅色的眼睛。
哈利和罗恩尴尬地坐着，思考自己一年级的时候是不是也做过这种事。
“很高兴你们知道这不可能付诸实施。”麦格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细缝。
【罗恩还开始教哈利下巫师棋。（…………）罗恩的那副棋已经很旧了，破破烂烂的。罗恩所有的东西原先都属于他家里的其他人，这副棋是他爷爷的。（罗恩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棋子老一些丝毫没有妨碍。罗恩对它们非常熟悉，毫不费力就能让它们听从他的调遣。（“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小罗尼的棋艺确实一级棒。”弗雷德说）
哈利用的是西莫·斐尼甘留给他的那套棋子，它们根本不信任他。他的水平还不很高，棋子们东一句西一句地对他指手画脚，把他的脑袋都吵昏了：“不要把我派到那里，你没看见他的马吗？派他去吧，他牺牲了没有关系。”】
“我一直不明白，如果棋子自己就能做决定，还要巫师干什么？”纳威小声说。
“你永远不能相信棋子自己的决定。”罗恩正色道，“它们的棋艺可能比珀西稍微好一点，但总体而言还是糟透了。”
【圣诞节前夕，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只盼着第二天可以大吃一顿，开开心心地玩一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礼物。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床脚边放着的一小堆包裹。】
读到“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礼物”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一下。毫无疑问，德思礼夫妇以前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像样的礼物，而他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个。
【“圣诞节快乐。”哈利摸索着下了床，套上晨衣，这时罗恩睡眼惺忪地说。
“也祝你快乐。”哈利说，“你快来看看，我收到了几件礼物！”
“那你以为会收到什么？卷心菜吗？”罗恩说，转向他自己的那堆包裹，它比哈利的那堆要大得多。
哈利拿起最顶上的那个纸包。它外面包着厚厚的牛皮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海格致哈利。里面是一只做工很粗糙的笛子，显然是海格自己动手做的。哈利吹了一下——声音有点像猫头鹰叫。
第二个很小的纸包里有一张纸条。
我们收到了你的信，附上给你的圣诞礼物。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用透明胶带粘在纸条上的是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
“他们还知道送礼物？”詹姆冷冰冰地说。
“也就五十便士。”莉莉闭上眼睛。她越来越对佩妮感到失望了，之前她为姐姐的辩护似乎软弱无力——事实证明，他们真的不关心哈利，哪怕一点点。
【“还算友好。”哈利说。
罗恩被那枚硬币迷住了。
“真古怪！”他说，“这样的形状！这就是麻瓜们的钱吗？”
“你留着吧。”哈利说，看到罗恩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海格送的，姨妈姨父送的——那么这些是谁送的呢？”
“我想我知道这份是谁送的。”罗恩说，微微地红了脸，指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包，“是我妈妈。我对她说，你以为自己不会收到礼物——哦，糟糕，”他呻吟了一声，“她给你织了一件韦斯莱家特有的那种毛衣。”】
“不喜欢你妈妈的毛衣，罗纳德·韦斯莱？”韦斯莱夫人接着半开玩笑地说。
“谁说的，”哈利赶紧替他打圆场，“韦斯莱夫人的毛衣特别舒适，是不是？”
“对对对。”罗恩使劲点头。
【哈利扯开纸包，看见一件厚厚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还有一大盒自制的乳脂软糖。
“她每年都给我们织一件毛衣，”罗恩说着，打开他自己的那个纸包，“我的总是暗紫红色的。”】
“所以你是不喜欢紫红色。”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可是它很适合你。”
适合？紫红色配红发？罗恩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她真是太好了。”哈利说着，尝了一块乳脂软糖，觉得味道非常甜美。（韦斯莱夫人温柔地笑着）
接下来的一份礼物也是糖——是赫敏送的一大盒巧克力蛙。
还剩最后一个纸包。哈利把它拿起来摸了摸，分量很轻。他拆开纸包。
一种像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东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聚成一堆，闪闪发亮。罗恩倒抽了一口冷气。】
詹姆张大嘴巴。
“隐形衣！棒呆了！”他欢呼雀跃。
“绝妙的帮手。”小天狼星说。
“只需要注意不要让脚露出来。”卢平补充。
“这就是你们那时候在城堡里到处乱跑却不被发现的原因？”麦格教授怀念地带着笑意问，没能生气起来。她以前也听说过詹姆有一件隐形衣。“莱姆斯，你也参与了是我没想到的。”
莉莉无奈地摇头。五年级她和莱姆斯当上级长的时候，她也疑惑过巡逻的那些夜晚为什么莱姆斯会时不时消失。现在看来是被隐形衣里的某些家伙引走了。
“在那个世界我们已经死了很久了……”莉莉问，“是谁把隐形衣送给哈利的呢？”
【“我听说过这东西。”他压低声音说，把赫敏送给他的那盒比比多味豆扔到了一边，“如果我想得不错——这东西是非常稀罕、非常宝贵的。”（“当然！非常！超级！无与伦比！”詹姆致意似的挥了挥手）
“是什么？”
哈利从地板上捡起那件银光闪闪的织物。它摸在手里怪怪的，仿佛是用水编织而成。
“是一件隐形衣。”罗恩说，脸上透着敬畏的神色，“我可以肯定——把它穿上试试。”
哈利把隐形衣披在肩头，罗恩发出一声高喊。
“果然是！你往下看！”
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真奇怪，它们消失了。他三步两步冲到镜子前面。没错，镜子里的他只有脑袋悬在半空中，身体完全看不见了。他把隐形衣拉到头顶上，镜子里的他便完全隐去了。（詹姆得意地笑了）
“有一张纸条！”罗恩突然说道，“一张纸条从它里面掉出来了！”
哈利脱掉隐形衣，一把抓过那封信。上面用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下面几行字：
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
现在应该归还给你。
好好使用。
衷心祝你圣诞快乐。】
“圈圈套圈圈的字体……”穆迪转了转眼珠，“是你私藏了波特的隐形衣吗，阿不思？”
“哎呀，是我。”邓布利多笑笑，“这么想来，我当初确实借走过詹姆的隐形衣一段时间。”
“您能把它留给哈利，太感谢了。”詹姆真诚地说。
“这是我该做的。”邓布利多侧了侧头。
【没有署名。哈利瞪着纸条发呆，罗恩则对着隐形衣赞叹不已。
（…………）
（…………）他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隐形衣是谁送来的呢？它以前真的属于他父亲吗？（“没错。”詹姆情不自禁地接话）
没等他再说什么或再想什么，宿舍的门猛地被推开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冲了进来。哈利赶紧把隐形衣藏了起来。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小哈利真不够义气。”弗雷德无比受伤地捂住心脏。
“亏我们把你当兄弟。”乔治作抽泣状。
【（…………）
弗雷德和乔治都穿着蓝色毛衣，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F”，另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G”。
“哈利的比我们俩的好，”弗雷德说着，举起了哈利的毛衣，“显然，妈妈对不是自家的人更精心一些。】
“那是因为哈利比你们乖巧得多！”韦斯莱夫人接上了一句。
罗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哈利？乖巧？书里的哈利确实挺乖巧，但是他旁边坐着的这一位就完全不是了。
【“你为什么不穿上你的呢，罗恩？”乔治问道，“来吧，穿上吧，这毛衣可是又漂亮又暖和啊。”
“我不喜欢暗紫红色。”罗恩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把毛衣套上了脑袋。
“你的毛衣上没有字母，”乔治说，“她大概认为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我们也不傻——倒是她自己，经常管我们叫乔雷德和弗治。”】
韦斯莱夫人苦恼地盯着自己刚刚读过的地方：“我有吗？”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不说这往往发生在她被他们气糊涂的时候。
【“这里吵吵什么呢？”
珀西·韦斯莱从门缝里探进头来，一脸不满的神情。显然他也正在拆他的圣诞礼物，他胳膊上搭着一件鼓鼓囊囊的毛衣，弗雷德一把抓了过去。
（…………）
“而且你今天不许和级长们坐在一起，”乔治说，“圣诞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
（…………）】
“正是这样。”韦斯莱先生叹息说，“虽然不太愉快，但是——我总感觉——最近珀西越来越疏远我们了。”
“因为他是个工作狂，爸爸。”弗雷德说。
“不用担心，他只是陷入了与魔法部的热恋中。”乔治安慰他，“可能因为他没有女朋友。”
【哈利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圣诞宴会。（…………）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弗立维教授刚给他说了一段笑话，他开心地嗬嗬笑着。】
众人看向邓布利多，想象着他戴着女帽。似乎……也没什么违和感？
邓布利多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召唤来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自得其乐地戴上，引发一阵笑声。
【火鸡之后是火红的圣诞布丁。珀西的那块布丁里裹着一个银西可，差点硌碎了他的牙齿。哈利看着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脸膛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在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海格一大片黑色毛发下的脸部肉眼可见地红了）令哈利惊讶的是，麦格教授竟咯咯地笑着，羞红了脸，她的高顶黑色大礼帽歪到了一边。】
麦格教授扬起眉毛。所有人惊异的目光齐刷刷地粘在她身上，怎么也想象不出麦格教授与“羞红了脸”和“礼帽歪到了一边”这种词可以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
【（…………）
哈利和韦斯莱兄弟几个在操场上打雪仗，疯玩了一下午，过得非常愉快。然后，他们实在冷得不行了，衣服湿漉漉的，气喘吁吁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旁。哈利试了试他的新棋子，结果很惨地输给了罗恩。哈利心里嘀咕，如果没有珀西在一旁不停地瞎出主意，他还不会输得这样惨。（“我说过的。”罗恩说，“他差劲透了。”）
（…………）
这是哈利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圣诞节。然而，一整天来，总有一件事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直到上床以后，他才有了空闲去想它：那件隐形衣，以及把隐形衣送给他的那个人。
罗恩肚子里塞满了火鸡和蛋糕，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困扰他，所以他几乎一放下床帷就睡着了。哈利从自己床边探出身去，从床底下抽出隐形衣。
他父亲的……它以前曾是他父亲的。】
他们这才想起，这是除了古灵阁的财产以外，那个哈利得到的唯一一件家人的遗物。气氛突然变得伤感了起来。
【他让织物从他手上流过，比丝还要光滑，比光还要轻盈。好好使用，那张纸条上这么说。
他现在必须试一试了。他悄悄从床上滑下来，把隐形衣裹在身上。他低头看自己的腿，却只看见月光和黑影。这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好好使用。
突然，哈利一下子清醒了。穿上这件隐形衣，整个霍格沃茨就对他完全敞开了。他站在黑暗和寂静中，内心感到一阵兴奋。穿着这件隐形衣，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啊，费尔奇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是这样！”詹姆举起双手，“七年！那个老饭桶毫无察觉！”
“所以，他在纸条上怂恿了哈利‘好好使用’隐形衣违反校规是吗？”麦格教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以为您还是校长呢，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笑容添上了俏皮的意味：“对于老年人来说，保持童真童趣是非常重要的。”
【罗恩在睡梦中嘟哝了几声。哈利想，要不要叫醒他呢？出于某种原因，哈利没有这么做——他父亲的隐形衣——他觉得这一次——这是第一次——他想独自使用。
他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走下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爬过那个肖像洞口。
（…………）
他去哪儿呢？他停下脚步，想着，他的心怦怦乱跳。突然，他想起来了。图书馆的禁书区。他可以尽情地阅读，直到弄清勒梅是何许人。他把隐形衣紧紧地裹在身上，向前走去。】
“就这样？”詹姆一下子蔫了，“只是……看书？梅林，这可是你第一次使用隐形衣啊。图书馆可不是什么有趣的选择。”
小天狼星热切地点头：“我推荐厨房，只要你——”
韦斯莱夫人把音量提高，打断了他。
【图书馆内漆黑一片，阴森可怖。哈利点亮一盏灯，端着它走过一排排书架。（…………）
（…………）他觉得从书里传出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语，似乎那些书知道有一个不该待在那里的人待在那里——这也许是他的幻觉，也许不是。】
幸好阅览室明亮而温暖，不然真会有看恐怖小说的感觉。
“禁书区可能有危险。”莉莉皱了皱眉，“有些书是有攻击性的。他最好赶紧离开——说实话，他完全用不着操心尼可·勒梅是谁。”
【他必须从什么地方入手。他把灯小心地放在地板上，顺着书架底部望过去，想找一本看上去有点意思的书。他突然看见一本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大书。书很沉，他费力地把它抽了出来，放在膝盖上，让它自己打开来。
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了寂静——那本书在惨叫！（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哈利猛地把它合上，但是尖叫声没有停止，那是一种高亢的、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声调。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灯被撞翻了，立刻就熄灭了。在惊慌失措中，他听见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把那本尖叫的书插回书架，撒腿就跑。几乎就在门口，他与费尔奇擦肩而过，费尔奇那双狂怒的浅色眼睛径直透过他的身体望出去。哈利从费尔奇张开的臂膀下溜过，沿着走廊狂奔，那本书的尖叫声仍然在他耳畔回荡。】
“太糟糕了。”唐克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可千万别被抓住。费尔奇会让他关禁闭，挑拣弗洛伯毛虫，擦奖杯，打扫盥洗室——”
“经验很丰富啊。”卢平打趣说。唐克斯朝他绽放出一个笑容：“我惹的事也不少，当然啦，都不是故意的。”
另一边，斯内普默默把她说的这几个惩罚方式列入关禁闭清单。
【他在一套高高的盔甲前突然刹住了脚步。他刚才急于逃离图书馆，根本没有注意他在往哪儿走。（…………）
“教授，你说过的，如果有人夜里到处乱逛，就立刻来向你汇报，刚才有人在图书馆，在禁书区。”
哈利觉得自己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不管他在哪里，费尔奇肯定知道一条捷径，因为他那黏糊糊的、发腻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了，而且令他大为惊恐的是，他听见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回答。】
小天狼星懊丧不已：“为什么非是他呢？”
“也许凭你硕大无比的脑袋想不出为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我在执行作为院长的职责。”斯内普的声音很轻，且有威胁性，“有什么不对吗，布莱克？”
詹姆烦躁极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第一次用隐形衣的时候被教授——尤其是斯内普——抓住。斯内普会没收隐形衣的，而隐形衣是那个世界的他留给哈利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绝对不行。
【“禁书区？那么他们不可能走远，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们。”哈利像脚底生了根似的待在原地，费尔奇和斯内普从前面的墙角拐过来了。他们看不见他，但这道走廊很窄，如果他们再走近一些，就会撞到他身上——隐形衣并没有使他的实体也消失啊。
他一步步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左边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侧身挤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不把门碰动。谢天谢地，他总算进了房间。他们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径直走了进去。（众人呼出憋着的气）哈利靠在墙上，深深地吸气，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刚才真惊险呀，太惊险了。几秒钟后，他才开始留意他借以藏身的这个房间里的情景。
它看上去像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但是，在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却搁着一件似乎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仿佛是有人因为没有地方放，而临时把它搁在这里的。
这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 阿伊特乌比 卡弗鲁 阿伊特昂沃赫斯】
“这就是厄里斯魔镜。”邓布利多向众人解释说，“可以展示出人们内心的渴望。”
众人啧啧称奇。
“那行字是什么意思？”金妮问。
回答她的是卢娜：“很简单，把它倒过来看就可以了。”
“那个哈利的渴望，会是什么呢？”哈利小声问，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他慢慢走近镜子，想看一眼自己的形象，但镜子里空空如也。他又跨近几步，站到镜子前面。
他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失声尖叫起来。他猛地转过身，心跳得比刚才那本书尖叫时还要疯狂——因为他在镜子里不仅看见了他自己，还看见一大堆人站在他身后。】
“一大堆人？”
“谁？”
【但是房间里没有人啊。他急促地喘息着，慢慢地转身看着镜子。
没错，镜子里有他，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同时镜子里还有至少十来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哈利又扭头朝后看去——还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他们也都隐形了？难道他实际上是在一间有许多隐形人的房间里，而这面镜子的魔力就是把他们都照出来，不管隐形的还是没有隐形的？
他又仔细看着镜子。在镜子里，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正在对他微笑和招手。他伸出手去，在身后摸索着。如果那女人真的存在，哈利应该能碰到她，他们两人在镜子里挨得多么近啊，可是哈利触摸到的只有空气——那女人和其他人只存在于镜子里。】
“一个女人……”众人心里的答案渐渐成型。莉莉微微低着头。
【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有着深红色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哈利想道。接着他又发现她在哭泣，她面带微笑，同时又在哭泣。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黑头发的高大、消瘦的男人用手搂住她。那男人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后脑勺儿上的一撮头发很不听话地竖着，正和哈利的一样。】
众人沉默着。哈利的渴望——当然，家人，他逝去的亲人，他本可以得到的、却不得不阔别十年的亲情。
韦斯莱夫人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哭腔，抹起了眼泪。海格把手帕吹得震天响，但是没有人介意。
詹姆一手揽着哈利的肩，一手轻轻牵住莉莉的手。莉莉朦胧的绿眼凝视着詹姆和哈利，有苦涩与悲伤，更多的是幸福与珍惜。哈利神情坚定，一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眼睛炽热地注视着父母。
此刻，他们一家在一起，没有死亡，没有离别，多么幸运。
如果那个世界的哈利能够知道，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他拥有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机会，没有人的人生被摧残，他会感到安慰吗？
等韦斯莱夫人情绪缓了缓，才继续往下念，声音还是嗡嗡的。
【哈利现在离镜子很近很近了，鼻子几乎碰到了镜子中自己的鼻子。
“妈妈？”他低声唤道，“爸爸？”（韦斯莱夫人又忍不住了）
他们都看着他，亲切地微笑着。哈利慢慢地挨个儿打量着镜子里其他人的脸，发现他们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一模一样的鼻子，一个小老头儿甚至还有着和哈利一模一样的凹凸不平的膝盖——哈利正在望着他的家人，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我的父亲。”詹姆低声喃喃。
小天狼星表情凝重。波特先生，还有波特夫人，死于重病。他永远记得，是他们在小天狼星与家人断绝关系后接受了他，照顾他，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只有在波特家，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布莱克老宅里从未存在的亲情。他们的恩德，他绝不会忘记。
【波特一家人笑眯眯地在朝哈利挥手。他如饥似渴地凝视着他们，双手紧紧按在镜子玻璃上，就好像他希望能够扑进去和他们待在一起。他内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一半是因为喜悦，一半是因为深切的忧伤。】
麦格教授在悄悄擤鼻涕。邓布利多取下半月形眼镜，用袖口抹了抹眼泪。
厄里斯魔镜本可以成为现实。现在，那些现实却被封存在了一面坚硬的玻璃后，近在咫尺而遥不可及。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不知道。镜子里的形象始终没有隐去，他看呀看呀，怎么也看不够，直到远处传来一些声音，才使他恢复了理智。他不能待在这里，他必须回去睡觉。他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他母亲脸上挪开，低声说道：“我还会再来的。”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你应该把我叫醒的。”罗恩生气地说。
“今晚你可以去，我还要去的，我想让你看看那面镜子。”
“我想看看你的爸爸妈妈。”罗恩急切地说。
“我也想看看你的全家，看看韦斯莱的一大家人，你可以把你另外的几个兄弟和所有的亲戚都指给我看。”】
“只恐怕韦斯莱先生的镜像并不会是家人。”邓布利多说，“亲情是他已经拥有了的。人们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事物。”
罗恩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他的渴望会是什么呢？
【（…………）
哈利吃不下去。他见到了他的父母，而且今晚还要与他们相见。他差不多把勒梅忘到了脑后。这件事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谁管那条三个脑袋的大狗在看守什么呢？即使斯内普把那东西偷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没事吧？”罗恩说，“你看上去挺怪的。”】
“至少他终于把魔法石给忘了。”穆迪面无表情，“这是好事。”
“那些终究是虚幻的。”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希望他不会沉溺其中。这对他没有好处。”
【哈利最担心的是他找不到那个放镜子的房间。第二天，因为罗恩也罩在隐形衣里，他们走得就慢多了。他们想找到哈利从图书馆出来的那条路线，在昏暗的过道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将近一个小时。
（…………）
他们推开门。哈利把隐形衣从肩头脱掉，飞奔到镜子前面。
他们还在那里。他的妈妈和爸爸一看见他，顿时喜形于色。
（…………）
哈利让到一边，然而罗恩一站到镜子前面，哈利就再也看不见他的家人了，只看见罗恩穿着罗纹花呢睡衣站在那里。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罗恩越来越忐忑。哈利和赫敏倒是很好奇。
【“看看我！”罗恩说。
“你能看见你的家人都围在你身边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但是跟现在不一样——我好像大了一些——我还是男生学生会主席呢！”
“什么？”
“我—我戴着比尔以前戴的那种徽章——手里还举着学院杯和魁地奇杯——我还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呢！”】
罗恩耳朵红了：“我可能……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哦，罗尼。”韦斯莱夫人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不论你有没有取得那些成就，我们都是爱你的。不要太过苛求自己了。”哈利的镜像使她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只要家人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了。她有些后悔过去总是过于严厉地要求孩子做到最好。
罗恩有点感动，片刻后反应过来抗议：“妈妈，别叫我那个名字！”
【罗恩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目光离开了这副辉煌的景象，兴奋地看着哈利。
“你说，这面镜子是不是预示着未来？”
“怎么可能呢？我家里的人都死了——让我再看看——”
“你已经独自看了一晚上，就让给我一点儿时间吧。”
“你只是捧着魁地奇杯，这有什么好玩的？我想看看我的父母。”
“你别推我——”
外面走廊里突然响起的声音，结束了他们的争执。他们没有意识到刚才他们的说话声有多响。（众人安静下来）
“快！”
罗恩刚把隐形衣披在两人身上，洛丽丝夫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拐进门来了。罗恩和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想着同样的念头——隐形衣对猫有作用吗？过了大约有一个世纪，洛丽丝夫人终于转身离去了。】
“它会去找费尔奇的。”卢平说，“他们必须快点离开。”
【“还是不安全——它可能去找费尔奇了，我敢肯定它听见我们的声音了。走吧。”
（…………）
“想下棋吗？”罗恩问。
“不想。”
“我们干吗不下去看看海格呢？”
“不去……你去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哈利，你在想那面镜子。今晚别再去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这么多次你都是侥幸脱险。费尔奇、斯内普和洛丽丝夫人正在到处转悠。如果他们看见你怎么办？如果他们撞到你身上怎么办？”
“你说话的口气像赫敏。”
“我不是开玩笑，哈利，真的别去了。”
可是哈利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镜子前。罗恩是怎么也拦不住他的。】
“这可不好。”莉莉担心地说，“那不是真实的。”
【第三个晚上，哈利已是轻车熟路。他一路走得飞快，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很响的声音，但他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啊，他的妈妈和爸爸又在那里对他微笑了，还有他的一个爷爷在愉快地点头。哈利一屁股坐在镜子前面的地板上。他要整晚待在这里，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什么也不能阻拦他。什么也不能！
除非——
“这么说——你又来了，哈利？”】
“他被发现了！”赫敏前倾着身子，“怎么会呢？理论上，隐形衣不可能被看穿。”
“除非是提前等在了那里。”邓布利多说。
众人怀疑地看向他。
【哈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冻成了冰。他朝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众人了然地点点头）哈利刚才一定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的，他太急着去看镜子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我—我没有看见你，先生。”
“真奇怪，隐形以后你居然还变得近视了。”邓布利多说。哈利看到他脸上带着微笑，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违反了校规，而你在微笑？”斯内普不满地质疑。
“这个违反校规的理由可以理解。”邓布利多缓缓说，“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他需要的是教育和劝导，而不是责怪和惩罚。”
【“这么说，”邓布利多说着，从桌子上滑下来，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你和你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
“我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先生。”
“不过我猜想你现在已经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它——哦——它使我看到我的家人——”
“还使你的朋友罗恩看到自己变成了男生学生会主席。”
“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的。”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那么，你能不能想一想，厄里斯魔镜使我们大家看到了什么呢？”
哈利摇了摇头。
“让我解释一下吧。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样。明白点什么了吗？”
哈利在思考。然后他慢慢地说：“镜子使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我们想要什么……”
“也对，也不对，”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它使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你从没有见过你的家人，所以就看见他们站在你的周围。罗恩·韦斯莱一直在他的几个哥哥面前相形见绌，所以他看见自己独自站着，是他们中间最出色的。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再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众人铭记在心）好了，为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回去睡觉呢？”
哈利站了起来。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你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哈利暗自佩服那个哈利的胆量）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羊毛袜？”穆迪的魔眼盯住邓布利多，“你确定？”
邓布利多眼神黯淡了一刹：“我想，这是有一些……隐喻意的。”
【哈利睁大了眼睛。
“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明年我们给您送羊毛袜。”詹姆提出。
邓布利多笑着：“感激不尽。我一定会穿。”
哈利直到回到床上以后，才突然想到邓布利多也许并没有说实话。可是，当他推开枕头上的斑斑时，又想：那是一个涉及隐私的问题啊。】
韦斯莱夫人放下书：“结束了。”
众人又感慨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往下读。
“下一章就我来吧。”韦斯莱先生主动从妻子手里接过书。众人都同意了。
韦斯莱先生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
“第十三章，尼可·勒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