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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宿敌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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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
青嫣受伤的那几日,奎丘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适逢润雨之际,偶尔天空中还会飘一些小雨。等到黑祈耀准备送她启程的那日,天气竟也转好了。
“路上小心些,这一去,估计也要十来日才能到夙幽。”他拢起她的长发,指腹划过她精致的脸颊,因为留恋而刻意放慢了速度。
“嗯。”青嫣点头允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事儿,初岚也不是顺利到了夙幽吗,更何况路上还有赤炎可以照顾你。”这话,他不似对青嫣说的,反而更像是安慰自己的。
“你……”犹豫再三,青嫣还是将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万事小心。”其实,她更想问他何时能回来,只是,她从来就不是如此牵肠挂肚的女子。忍住的疑问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翻滚,她想留下来,但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踩上了马车的脚梯。
起风了,淡淡的杏花香似有似无的飘过鼻尖,有点像相思的情绪,摸不着看不见,但却能深刻的感受到。望着渐渐远处的马车,黑祈耀感觉心中某样东西也一起被带走了,是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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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静的屋内只闻声音而未见其人。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男子从书卷中抬起头,伸手挑高了烛中的火芯。
“人已经离开奎山军营了。”本是空无一人的前方忽然从上方落下一名黑衣男子,动作轻巧如燕,悄然无息。
“跟着,把人给我看好,要毫发无伤。”案前的男子头也没有抬,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着手中的书卷说道。
“是!”只一眨眼,黑衣男子便消失不见了。
“拉帘。”手持书卷,男子倾身吹灭了眼前的烛火。
木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一股阳光的暖意倾泻而入,洒在了洁白如雪的毛毡毯上,闪着夺目的光。
四周厚重的黑色锦缎被人寸寸拉起,男子的脸逐渐显露在阳光之下,可见他缓缓的转过身,身后竟端坐着一个“瓷人”。
不,那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月眉、水眸、樱桃口。只是这女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双眼没有焦距,空空的看着前方,除了偶尔眨眨眼,她几乎就是一个“活死人”。
“都下去吧。”男子挥了挥手,屋内的宫人全都福身而退。
“芙儿,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男子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女子,他颤抖的唇吻上了她,却探来一片凉意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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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木真
篝火正旺,一群身着兽皮的男女围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唱着跳着,高声谈笑。扎克金•卡鲁怀抱美女,手端美酒,豪放而坐。
“呵呵,失败也在所难免的。”扎克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顺势低头狂吻了一下怀中女子的娇唇。
莫狼单膝而跪,“是小的没有把事情办好。”
“莫狼,我们的重点可不是要袭击煊帝。”扎克金拍了拍女子光洁的裸背,后者便乖乖的起身而去,“我们要的只是引起夙幽和沧夷的不合,哈哈……”他将杯中的烈酒泼向面前的火堆。
火势顺风乍起,因为遇酒而喷出星星火点。
“是。”莫狼点了点头,心中的失职感因扎克金的话而减淡了一些。
忽然,草原深处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暮色中,一行人策马奔来,踏破了天边沉寂的月色。
“去看看什么人。”扎克金对莫狼抬了抬下颚,眯起眼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深夜的访客一定不是什么过路的游族。
“是,小的马上去。”莫狼连忙起身,跑了几步后跃上人群之外的一匹高马。只见他双脚一蹬,草屑飞溅,骏马渐远。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来者八人就站在了扎克金•卡鲁的面前。为首的男子蒙着面纱,眼神阴狠,令人不敢小觑。
“客人远道而来,不妨先喝杯木真的酒暖暖身子?”扎克金不问来者姓名,也不起身,只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狂欢的人群应声而散,高挑的美女步履袅绕的端着酒坛从帐子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子也不拒绝,接过扎克金递上的酒,撩开面纱,转身一饮而尽,“好酒。”他字正腔圆的木真语低沉慵懒,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上,渐渐的被黑夜吞噬。
“客人到此,不知所谓何事?”扎克金看着面前的男子,从他的衣着举止看来,此人非泛泛之辈。
“和您谈一笔交易。”
“哦?”扎克金挑高了浓眉,放声大笑,“我们木真靠天吃饭,不知有什么拙劣的物件是入的了客人的眼的?”
“夙幽。”男子抖开身上披着的长篷,席地而坐。
扎克金•卡鲁目光一闪,随即平静说道,“客人的话我扎克金听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男子一把扯下蒙面的黑纱,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艳红的光芒。
扎克金•卡鲁看到那张脸倒是不为所动,可他身后的莫狼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惊,手慢慢的摸上了腰间从不离身的短剑。
“不知辰帝驾到,有失远迎。”扎克金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做了挑拨夙幽和沧夷的“中间人”,他就没期望未来还能有太平的日子可享受。
“扎克金,我和黑祈耀都不是笨蛋,别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够搅的乱我们两国的关系。”君离尘淡淡的看着面前强壮的男子,感觉到了他身怀野心的气味。
“辰帝言重了,我扎克金•卡鲁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无妨,你私通我沧夷乱民前去滋扰夙幽奎丘一事我可以不计较,而且相反,我还想还你一份大礼。”
“你们中土是不是有一句话,无功不受禄?”他扎克金又不是傻子,君离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岂会是善类。
“中土也有一句话叫一木难支。”君离尘的笑容让人摸不着他真正的想法,“如今我就偏巧想和木真合作一次,共商大计。”
“黑祈耀也不是省油的灯。”
“或者族长是想先灭了我们沧夷?”这杀戮血腥的话,从君离尘的口中听闻仿佛就是谈笑间的闲语一般,不带任何的感情。
扎克金一愣,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接君离尘的话,这一壮一瘦的身影就对峙而坐,火光四射,草原的夜静的深幽可怕。
“辰帝可是一言九鼎?”沉默了许久,扎克金率先开口问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君离尘潇洒的起了身,将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递至扎克金的面前,“从今往后,木真就是我沧夷的贵客。”
扎克金接过那一掌大小的玉佩仔细的瞧了瞧,玉的正面浮雕腾龙驾云,反面镂刻“沧夷”二字,玉面光滑如水,雕刻手法精湛细腻,光是这玉佩本身恐怕就价值连城。
“不过,在下有一事,想先托族长办一下。”在扎克金还在来回细看那面玉佩之际,君离尘又开了口。
“辰帝请说。”拿人手短,反正他也没打算把玉佩再还给君离尘。
“帮我找一个女人。”
“哦?这普天之下还有辰帝找不到的女人?”扎克金一听是女人,可来了兴致。他爱烈酒,更爱女人,早就听闻中土的女子不同于大漠女子的强悍泼辣,各个都是娇媚似花,温柔如玉,令他心痒难耐。
“只是不便,族长也希望夙幽不要起疑心,若是你出面替我找这个人则更有说服力。将来夙幽起兵,你我也能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也省了木真不少功夫。”君离尘满带笑意,言语间仿佛已经顾虑的十分周全。
“什么人?”不曾多想的扎克金问道。
“夙幽南月族的南月青嫣。”君离尘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展开后平放在扎克金的面前。
画中的女子似出水芙蓉那般妩媚动人,长长的青丝顺颊而下,目光魅而不妖,娉婷袅袅,摇曳生姿。光这一纸画像,就看的扎克金双眼生火,欲望窜起。
“在我让她办完事以前族长可否答应君某,不碰这女子?”同为男人,君离尘自然看得出扎克金眼中泄露的□□,“等办完了事,她就归族长了。”
“这女人现在身在何处?”扎克金搓了搓大手,颇有些不耐烦。
“回夙幽的途中。”不等他回答,君离尘已经戴上了面纱,转身而去,“那一切就拜托族长了。”他沉如坠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狂傲的夜风将他的话语全部送至了扎克金的耳中。
“陛下,那玉佩……”跟在君离尘身后的男子一直到骑上骏马,还频频回头望去。那玉佩自从君离尘登基以后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如今却无端的送给了一个粗鲁的游民。
“身外物,又何必那么在意。”君离尘笑了笑,悠闲的漫步在月色之下,“前方的驿站有多远?”
“若是快马疾奔,一个时辰方可抵达。”男子如实回到。
“可派人跟着南月青嫣?”
“一切都依照陛下的吩咐去做了。”男子顿了顿,又不解的开口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不亲自将南月青嫣带回沧夷?”
“一石二鸟,不是只有扎克金这种蠢人才想的出来的。”月色下,君离尘笑的温柔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