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蒙他

30、30

　　“嘉嘉，你怎么在这？”莫杨昇失口叫出声，赶紧冲过去扳过林嘉的身体。还好，林嘉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嘉看看身后的丁芷，无辜的对莫杨昇说：“我也不知道，那几个女生把我带到这里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姐的杰作了。”林嘉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大半夜的被人“绑到”天台，原来又是拜莫杨昇的魅力所致。他给自己添的麻烦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丁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自己被人逼迫可以，莫杨昇却不允许别人碰林嘉一根手指头，这是8年来莫杨昇不容动摇的原则，亦是他的底线。
　　高二那年，林嘉在路上被三个小流氓拦住调戏。幸好那时候莫杨昇骑着车要来载林嘉，看到被那些混混逼到墙角倔强抿嘴不说话的林嘉。他二话不说冲过去给了按住林嘉肩膀的人一拳，三个人立刻冲上来围殴莫杨昇。
　　莫杨昇虽然看起来瘦弱，体格其实很好，速度快，身体灵敏度又极佳，没过一会就把三个小流氓打退。当然一个挑三个，莫杨昇浑身也受了不少伤。左脸颊乌青一块，嘴角流血。他不管不顾自己，只是走到站在一旁的林嘉身边心疼的问：“嘉嘉，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可你好像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林嘉小心触碰莫杨昇伤口，内心不忍，“扬昇，我们去医院。”
　　“没事的，就这么点小伤。我先送你回家。”莫杨昇随意的擦掉嘴角的血，扶起自行车，拍拍后座，对林嘉说：“上车！”
　　林嘉执拗的不肯，一定要先带莫杨昇去医院。莫杨昇什么时候拗得过林嘉呢，只要林嘉说出来的，他哪样不是乖乖照做？这次当然也一样：“好好。那你上车，我载你去医院。”
　　他们来到急诊室，谁知道刚出了一场交通事故，受伤的人源源不断的送来。急诊室的护士根本不够用，也没人管他们。两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急诊室，莫杨昇的嘴角还不断有细密的血渗出。
　　一个护士百忙之中终于发现这两个孩子，她好心的拿了药和纱布交给林嘉，说：“小姑娘，会处理伤口吧。我实在忙不过来，你自己给你男朋友先涂点药包扎吧。”
　　还没等林嘉解释莫杨昇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护士就已经被医生叫走，果然很忙啊。
　　林嘉转过头看到抿嘴偷笑的莫杨昇，很生气的说道：“笑什么笑！”
　　“没没，我可不敢笑。”莫杨昇赶忙辩解。
　　两人走到旁边的等候席坐下处理伤口，林嘉打开药水瓶，拿起棉花棒沾上药水轻轻涂抹莫杨昇的伤口，她便吹边呼气，不停问莫杨昇疼不疼。林嘉也是第一次帮人涂药，不知道轻重该如何掌握。莫杨昇只说不疼不疼，明明刚刚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的，林嘉问的时候还不肯叫疼。
　　林嘉尽可能轻尽可能慢，不想弄疼莫杨昇。
　　涂好之后，林嘉细细凑近莫杨昇，观察他的脸上还有哪块是自己没有注意到没有涂好的。
　　“嘉嘉！”莫杨昇突然出声。
　　“嗯？”林嘉没有注意到莫杨昇此时涨红的脸，乌青以外的地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她离莫杨昇那么近，脸几乎就要靠到他的脸，莫杨昇的呼吸渐渐加重。
　　“嘉嘉……”莫杨昇呢喃着林嘉的名字，快而迅速的在林嘉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两人同时弹开，脸也刷的红了。
　　急诊室依旧喧哗，不停有伤者被送进来，医生护士高声叫喊，等候席上有家属轻轻啜泣，他们哭叫着伤者的名字，说着“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就这么走了啊！”
　　心脏仪器发出“嘀”“嘀”的响声，最后却毫无预兆突然变成尖锐的不连断的声音，那响声是代表着一个人的永远离开。
　　林嘉和莫杨昇座位旁的女人嚎啕大哭，声声凄厉，几近昏厥。
　　他们俩不会注意到这些，思维只定格在那一吻中。
　　嘴唇与脸庞零距离的触碰，柔软，细腻，微乎其微的悸动。
　　林嘉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扔下莫杨昇夺门而出，那一刻哭叫声停止，刚刚竭力哭泣的家属伤心过度昏倒了。
　　莫杨昇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林嘉离开的方向，期待着她能够再回来。等了很久，等到华灯初上，林嘉都没有再回来。莫杨昇只好胡乱的贴上几张创口贴回家。
　　过了几天，莫杨昇在自己的桌板下看见一张背面印着向日葵的明信片，上面写着：那天的事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原谅你的。莫杨昇当然知道林嘉的不原谅指的是什么，但是你问他可后悔，扬昇必然会告诉你永远不后悔。
　　那个在人来人往急诊室的亲吻永远定格在莫杨昇17岁的记忆里，是青春最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