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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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的阳光透过风帆层次分明的铺洒在甲板上，咸湿的海风吹送着海鸥的鸣叫，白色的浪花轻柔的涂抹着船身，一切那么美好。
费南德在心里为这来之不易的好天气被辜负而默哀。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接替甲板主管的位置……或者木匠，甚至厨子都可以！只要不要让他待在这个气氛压抑的早餐会上就行。
“咳嗯！”李华梅的咳嗽声让他把注意力拉扯回参谋室，易安、格尔哈特，甚至是塞维都坐在周围，表情沮丧并且灰暗。而他们伟大的提督正在百无聊赖的切割着面前的牛肉，刀子深深的切入牛排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响声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抖。费南德极力打起精神听着李华梅用极快的语速报出了昨天的损失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有整整一支舰队受创，以至于不得不送到造船厂维修到下个月，而且还被克利福德劫走了一艘中国大帆船？”
“听起来是这样的。”费南德艰难的点点头。
“太可耻了。”柏格斯统轻声说，盘子里的牛肉渐渐从条状变成块状，最后只能被称作肉沫，但是他自始至终没有食用。
李华梅抿了抿唇，她死死的盯着柏格斯统手里银叉，仿佛那上面刻着海盗地图。没有滔天的怒火与大声的责骂，但是柏格斯统绝对给了李华梅最沉重的打击。
如果是丽露在这儿的话，她绝对会被羞辱的哭出来……费南德不安的想。
易安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反驳。格尔哈特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他会在三天之内额头上再多出一道抬头纹。
“我会补回损失，请您撤去我副官的职务。”李华梅突然站起来，面对着所有人，只有面临巨大困难和压力时才会出现的坚毅表情再次浮现在脸上。
柏格斯统朝后一靠，目光逡巡着审视他的女副官，冰蓝色的眼睛溢出一丝不满：“我现在需要你，如果你想补回损失，只能以后再做了。其他人离开，副官和参谋留下，我们单独谈谈。”
众人各自回到了岗位，易安和格尔哈特守在门口。格尔哈特一如既往的沉稳，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沉思的表情泄露出他的一点点不安。而他身旁的易安那百无聊赖揪扯着脖子上十字架的动作表明他的心情异常糟糕，格尔哈特怀疑，如果这时候没有人把他推到海里，他会自己开始着火。
“告诉我，那个冷静的剑客去哪里了，易安？”格尔哈特突然开口，“或许你需要到水手室去练练剑法，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
易安深吸一口气，露出歉意的笑容：“格尔哈特。我们都知道昨天之所以克利福德能够轻易的逃脱都是阿尔加迪斯搞的鬼，我们监视了一切，惟独忘记了这个女人。”
“你没想到克利福德会去求一个女人帮他？”格尔哈特露出好笑的表情，“的确不大容易想到，在我的印象中克利福德十分抗拒和女人接近。”
“这就是为什么我自责的原因，我早该想到，克利福德会利用一切机会逃走，他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只要达成目的就不计一切。而阿尔加迪斯，我一直觉得她有问题，但是后来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克利福德身上……”易安愤愤的捶了一下墙壁，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我应该早一点提醒华梅。”
格尔哈特露出不赞成的目光：“你只是想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阿尔加迪斯有问题，但是我没有揪出她。’得了吧，易安，我们不可能凭着你那剑客的敏感去怀疑一个人，阿尔加迪斯隐藏的很好，我们甚至不能断定她一开始就是克利福德的人。”格尔哈特深吸一口气，继续劝导他，“阿尔加迪斯跟着勒茨教授那么多年了，就像一个跟着导师学习的学生一样，何况她还是个女人。我们都以为她是无害的。而事实是……她的确无害，但是当有一个危险分子去引导她的时候，她会变成一把尖刀。”
“这个危险分子许给了她什么能让她在短短几天之内背叛她的导师，帮助他离开，顺便还炸掉了我们四条船？”
“不知道。也许我们回到英国时，会多出一个克利福德夫人。”格尔哈特耸肩。
易安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严肃的老朋友：“你刚刚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你把它叫做玩笑的话，的确。”格尔哈特恢复了他惯常的语调。
易安把大笑憋在肚子里，下巴抬了抬指向参谋室：“这个玩笑别让提督听到。”
格尔哈特露出迷惑的表情。就在这时参谋室的门打开，柏格斯统像风一样从两人面前刮过，消失在走廊尽头。李华梅和费南德劫后余生一般站了起来，蹭到门口。易安担忧的按住李华梅的肩膀。
“需要我做什么？”
李华梅和费南德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传达了柏格斯统最后的命令。
“为柏格斯统家在威尼斯所受的侮辱而复仇。”
“对手是陈特利欧家。”
“全面开战，不接受停战协议。”
信使急速的穿越走廊，推开无数扇大门，不时的向被他撞到的人道歉，但是并没有放慢脚步。他手里的信笺表示那是一封加急密件，这封信由葡萄牙发出，被沿路与克利福德家联盟的海盗军团辗转送到了伦敦，而他在码头接过这封信时海盗头子那凶恶的表情几乎让他以为只要慢一秒钟，下一刻他就会被杀掉，然后由另一个人取代他去送信。他在走廊的一扇高大的落地窗前停下，窗前一个削瘦的背影逆着阳光优雅的转身，朝他伸出手，十指细长而有力。他紧张的把信转交到那人的手里，鞠躬离开。
“陈特利欧家毁灭？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呢，真是不堪一击。”蔷薇色的嘴唇轻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信纸边缘在柔软的唇上切出一道深痕。
“提督。”清冷的女声自身侧而来，金发男子微微侧身，看向自己新任命的女助手，上前抬手将垂在她额前的金棕色发丝并拢到耳后。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阿尔加迪斯。”克利福德声音轻柔，带着一点安抚的意思。看着阿尔加迪斯无声的退开，他转过头，抬起手里高脚杯，浓稠如血液一般的酒在杯里荡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赫德拉姆……”杯沿轻轻碰了碰玻璃窗，发出悦耳的响声。干净的窗子映出邪肆却俊美非凡的五官，“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