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鹿清羯

92、五年

　　欣苒坐了下来，有些不知该做些什么。
　　许是的确有些无聊了，便打开了手机，她轻叹着，不由得扶了扶额。
　　“怎么一个人？”
　　欣苒还未抬头便已识出他是谁。
　　少年的眸虽被额前碎发遮了几分，可是依旧遮不住他那炽热的目光，多情而又温柔。
　　欣苒瞬间站起身。
　　“我喜欢一个人不行？你来这儿做什么？”
　　欣苒向他挑了挑眉，似是挑衅。
　　煜末忽的笑了，眼前这个女孩，竟颇有他的几分样子。
　　“行行行，同学聚会我为什么不能来？”
　　欣苒也没有管他，直接从他身边略过。
　　“随你。”
　　高跟鞋撞击着地板，发出哒哒的响声，稚气的模样却消失在眼前的包臀裙之后。
　　留给煜末的，是她摇曳的身姿。
　　安安她们许久未归，欣苒也开始四处寻找。
　　去哪儿了这是……
　　她小声嘟囔着。
　　叮铃铃~电话来了~叮铃铃……
　　欣苒拿起手机，那边传来声音。
　　“欣苒！往后看！”
　　欣苒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便一片漆黑。
　　接着安安就出现在她眼前。
　　和安安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蛋糕。
　　“surprise！”
　　“你们这是？”
　　欣苒一脸不解。
　　“庆功宴！”
　　由莉一脸兴奋。
　　欣苒看着她们，勾出一丝笑。
　　“我还以为你们干什么去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欣苒脸上泛出一丝笑意。
　　“这有什么的，快快快吹蜡烛！”
　　欣苒拗不过她们，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了起来。
　　也没有发生很多的插曲，欣苒喝了几口酒便先行离去了。
　　这一切，都映在了一个人眼里。
　　车上，欣苒晕的不行，迷迷糊糊的让司机把车开到煜末家，自己下车便让司机走了。
　　欣苒歪歪斜斜的走进大门，输了密码将鞋甩到一边便走进大厅倒在上面。
　　煜末此刻还未回家，阿甜也乖顺的跑到欣苒脚边。
　　“嗯？”
　　欣苒从沙发缓缓坐了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向阿甜然后蹲了下来。
　　“阿甜？”
　　欣苒嘟囔着，两只手疯狂的撸着它的狗头。
　　“你怎么来我家了？”
　　欣苒傻笑着，趴在阿甜身上。
　　“我就要走了……唔……你会不会想我……”
　　她的眼睛突然噙着泪，一屁股跌坐在地。
　　“为什么要骗我呢……”
　　说着，欣苒跌跌撞撞的走向沙发，倒在沙发上。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客厅大门被打开了。
　　煜末刚进门就觉得不对劲，有一股酒气，虽然不浓，但能闻到。
　　阿甜兴奋的跑到煜末脚步，叼起煜末的裤脚就把他往前拽。
　　煜末也很懵，放好车钥匙便走进客厅。
　　煜末一眼便认出欣苒，欣苒此刻正在沙发上不安分的躺着。
　　欣苒醉时，便是这模样。
　　煜末有些傻，但还是一脸焦急的扑到沙发旁。
　　欣苒面色潮红，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倒是多了几分娇俏。
　　煜末认真的看着欣苒，忽的笑了。
　　眼角浅浅勾起，倒是一副勾人的模样。
　　“怎么会来这儿呢？”
　　煜末伸出手在欣苒脸上捏了一把。
　　欣苒瞬间惊起。
　　“嗯？你在我家干什么？跟踪我？”
　　欣苒七扭八歪的从沙发站起。
　　煜末一脸平静，静静的看着欣苒。
　　欣苒见他不说话，便又站到沙发上。
　　“不说话？你是不是哑巴了？”
　　欣苒醉醺醺的，但是气势丝毫不减。
　　煜末伸出手，笑笑。
　　“下来，乖。”
　　煜末看着她歪歪斜斜的，生怕下一秒就摔下来。
　　欣苒眼垂了下来。
　　“我不下。”
　　说罢，欣苒又往后靠了靠。
　　“你走，我不想见你。”
　　虽然是醉着，但是欣苒依旧决绝。
　　煜末怔了怔，眸子染上一丝黯淡。
　　“为什么想要我走？”
　　说到这里，欣苒似是有了应激反应。
　　“为什么要问我？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话是那样的不留余地，但在欣苒眼里，他已经不再是自己脑海里的那个人了。
　　煜末沉默了，他的头垂了下来，颀长的身子也泄了气。
　　“那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好不好？”
　　煜末乞求般的望向欣苒，嗓音嘶哑。
　　欣苒看着面前的人，虽有醉意，但还是怨恨占了上风。
　　“你走，你知道的，我不想局面真的那么难看。”
　　欣苒光脚跳下沙发。
　　二人相对无言，只是煜末不甘的看着欣苒，纵然是有千万句话想说，却还是作罢。
　　欣苒看着他，眼眶发红，哽咽着。
　　“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说罢，她似是酒醒了一般，走到门口拎起鞋便走了出去，连头都不曾再回。
　　煜末愣在原地满眼泪花。
　　“我早该想到的……”
　　欣苒走出大门的那刻，眼泪瞬间决堤。
　　她苦笑着，抹了把泪穿上鞋便离开。
　　“爸爸，您说的……我考虑好了，就按您说的做。”
　　“好，你能想开就好。”
　　“嗯……”
　　…………
　　时间过的也很快，五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A市已然也是不同光景。
　　这五年，欣苒拿了不少奖，只是从未回来过。
　　A市机场——
　　远远看见，一位身着黑色包臀裙，头披大波浪面容明艳的女人大步的走了过来。
　　“洛总，对面公司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去。”
　　来人正是欣苒，五年时光让她改变了不少，眼里也少了些许稚气。
　　“嗯。我们的车呢？”
　　“噢噢，跟我来。”
　　说着，欣苒的目光也愈发坚定。
　　刚走出几步，一股熟悉的香味便吸引住了欣苒的注意力。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风衣，戴口罩的男人。
　　男人掠过，那股香味也随之飘走。
　　那瞬间，二人对视。
　　不知是直觉还是怎么的，欣苒总觉得像一个人。
　　“洛总？”
　　女孩轻轻摇晃着欣苒手臂。
　　“我们走吧。”
　　欣苒回过神来，说着。
　　“嗯嗯，好。”
　　欣苒虽疑惑，但还是极快的反应了回来，走出机场。
　　“这A市变化还真不小。”
　　欣苒透过车窗外的景，说着。
　　女孩是欣苒的助理，她笑着。
　　“对啊，这几年来A市发展可快了，您这是……一直没回来过吗？”
　　说到这，欣苒看了女孩一样，但面上也无甚表情。
　　“嗯。”
　　女孩看着欣苒，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闭了嘴。
　　“洛总别太伤心，我可以带您逛啊。”
　　女孩说到这儿，神采奕奕。
　　欣苒苦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吗？我叫彭悦。”
　　女孩笑着，颇有欣苒之前的影子。
　　“嗯，我记住了。”
　　女孩笑了笑。
　　“我们到了，洛总。”
　　欣苒抬了抬眼，便走了下去。
　　刚下车，欣苒便看到冷氏集团四个字，瞟了一眼后便走了进去。
　　“洛总来了啊，幸会幸会。”
　　迎面而来便是看起来年纪已大的几位高层。
　　欣苒勾起嘴角，笑的落落大方。
　　“幸会。”
　　说着伸出了手。
　　见状，几位年长的经理便将欣苒迎了进去。
　　进了办公室，气氛开始降到极点。
　　欣苒看着他们，似也不急，等着他们开口。
　　几位经理局促的看了欣苒一眼，说着。
　　“能和洛总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不知道洛总想怎么商讨呢？”
　　他们的眼里闪过老狐狸般的精光，欣苒看着他们，垂了垂眸。
　　欣苒很清楚，他们这是把刀扔到了她眼前，等着她分肉呢，所以她自是不急。
　　欣苒扫视了一圈，不作声。
　　似是欣苒周身的气压太过强大，几人开始交换眼神。
　　欣苒看着他们，微微勾唇。
　　“合同想必都看过了吧，我们洛氏，定然是不会接受讨价还价的。”
　　欣苒刻意加重了讨价还价四个字。
　　面前的几位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也不说话。
　　欣苒把玩着手中的笔。
　　“几位也都是长者，不会刁难我这个不懂事的年轻人吧。”
　　欣苒将笔放下，笑意愈发的深。
　　“这……自然不会。”
　　欣苒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的实力……”说到这儿，欣苒嗤笑。
　　“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一位老者瞬间拍桌而起，情绪激亢。
　　“你这般狂妄自大，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欣苒也不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把玩起了笔，还坐在椅子上转了几转。
　　“敢问，我是没有这个实力吗？和我谈条件，怎不将筹码拿上来。”
　　欣苒一字一句的说着，满脸不在意。
　　这样的场面她见的多了，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老者哽住。
　　欣苒是洛氏集团的继承人，由于出色的工作能力，早早便爬上了总裁之位。
　　“我只要一个结果，签，或是不签。”
　　欣苒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老者怒视着，却一句话没有说。
　　欣苒从进门便发现，这些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整个前台大厅，竟无一人迎接，还是到了内厅才有人。
　　“换句话说，你们冷氏现在的实力，又够在整个商业界撑多久呢？”
　　欣苒漫不经心的笑着，缓缓站起。
　　“小小年纪，竟如此狂大，你便是如此待人的吗？”
　　欣苒耐心的点了点头。
　　“您说的也对，但是……就算是指责我，也得你们的项目负责人来说吧，他人呢？”
　　欣苒又坐了下去，安静的看着他们做戏。
　　“你！”
　　欣苒早就发现这些根本不是负责对接的人，只是配合他们演演罢了。
　　“那……照这么看来，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欣苒冲着他们笑了笑，随后便站了起来。
　　刚准备出去，一道声音便从外面传来了进来。
　　“洛总先慢着，这几个欺上瞒下的经理我自然会处罚他们，但我们继续。”
　　欣苒轻笑，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随后，煜末便大步的走了进来。
　　五年不见，煜末眉眼也愈发浓重，再没了当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冷冽与稳重。
　　“你们公司的内部事务我不参与。”
　　欣苒安静的看着他，语气冷淡。
　　煜末垂眸轻笑，举起手中的合同。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相对无言。
　　“我来和你谈。”
　　煜末一字一句道。
　　欣苒将头歪向一侧，轻笑。
　　“好啊。”
　　而煜末看着她，除了正经，还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