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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 ...

  •   直到遇见春月为止,宁清和其实都只以为她的这次小镇之行,会跟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仅仅是游玩、观赏美景以及带回一些当地的特色物品罢了,再意外点,也最多只是了解或者学到一些曾经没见过的东西。

      所以被春月拉着,一路撞进一片几乎由花构成的世界里时,宁清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到啦,这就是今天举办落花宴的地点啦!是不是很漂亮?”

      耳边传来春月难掩兴奋的声音,宁清和下意识寻声扭头,正对上春月亮晶晶的眼睛。

      稍显杂乱却依旧清香宜人的味道飘进鼻间,宁清和朝春月笑着重重一点头:“嗯!非常漂亮!”

      于是她收获了春月的倾情介绍,包括但不限于落花宴的具体举办过程、投花的种类、稍后会出现在投花环节的会是什么人以及挨个认识了春月身边的亲朋好友。

      由于本就都是年岁差不多的人,是以被春月带着,和面前的一行人打招呼的时候,宁清和得到了非常热情的对待。

      “小荷,我可以叫你小荷吗?我们一样大呢!”

      说话的是看起来与春月最亲密的玩伴,名叫小桃,她刚说完,身边另一个女孩便兴奋地插话进来:“小荷姐小荷姐,听说你是从丹阳城来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不等宁清和回答,站在春月另一边的少女就迫不及待地抢答,“天子脚下丹阳城,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见得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嘛,你看小荷姐的脸,像芙枝花一样白,嘴唇像红姜花一样鲜艳……”

      被夸得羞耻感油然而生,宁清和连忙喊停:“等等,我是说,稍后你们已经想好要把手里的花投给谁了吗?有没有特别想投的人?”

      说着指指小姑娘们手里的花,宁清和笑里多了几分揶揄:“毕竟不先看清楚的话,可能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哦。”

      要说孩子心性纯真,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小姑娘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后怕的神情,谈话的主题也从宁清和转移到稍后的落花宴,叽叽喳喳的话音听得宁清和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听到另一道区别于刚才那些小姑娘的,微哑的声音。

      “春月,行啊,大家都一样在外面玩,你就能认识新朋友。”说话的是一个名叫阿莺的少女,只见她一把勾住春月的肩膀,凑在春月耳边笑得暧昧,“我都听说了,你是和这位姑娘的同伴表达好意后才阴差阳错与他们认识的,对吧?”

      春月有些不好意思:“……那又怎么样,至少我喜欢就会说出来,而且萧大哥很有礼貌,小荷姐人也很好,她刚才还给我买糖葫芦了呢!”

      阿莺笑得声音都变了调:“是是是,我也没说什么啊,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春月顿时着急起来,顶开阿莺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你是没说什么,但你嘲笑我!”

      “没有啦,我真的只是问问而已,要不这样吧,一会儿落花宴开始了,我帮你找那个你之前一直跟我说的人好不好?”

      “那、那是你说的哦,一会儿我就跟在你身后了。”

      “好说。”

      剩下的话便全是一些小姑娘之间的悄悄话,宁清和没有再听,打了个招呼找机会从一群人里溜了出来,她开始四处张望,想找萧行云的身影。

      可灯影缭乱,花香溢散,宁清和穿过人群四处张望,却总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有些泄气。

      ‘喜欢就说出来’,宁清和曾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本就应该直接说出来,而不是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为自己加油鼓劲。

      在遇到萧行云之前,宁清和一直是这么想的。

      她不是瞻前顾后的人,然而碰上萧行云,却总是下意识犹豫。

      思绪渐渐散乱,回过神来的时候,宁清和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如落花宴那般人山人海,此处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散步赏景,四周很安静,让不断响起的蝉鸣声异常分明。原本急躁的心情渐渐缓和随着眼前的景色冷静下来,宁清和开始和其他人一般随意走在路上。

      刚走没两步,就被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吸引了视线。

      要说参天大树,宁清和看过的只多不少,比眼前这棵更大的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棵树吸引她的原因,在于枝叶间无数的红色布条。

      她朝树走去。

      离得近了,便看到有老人支着一张桌子坐在树底下,桌上摆着一沓红色布条和一副墨宝,而老人的对面,有人正专心地在布条上写着什么。

      很快便猜出这些布条应该是用来祈愿的东西,宁清和停在老人桌旁,静静地看着那人停笔后将布条系在枝头,而后风一吹,所有布条便都飘然而起,伴随着枝叶的沙沙轻响,让宁清和恍惚觉得置身于另一个的世界。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不写一张么?”

      宁清和回头,便见一个男人停在她数步远的距离。

      她怔。

      见她没什么反应,男人笑笑:“我打扰到你了吗?”

      宁清和终于回神:“……没有。”

      于是男人走到她身旁,朝她刚才看着的方向望:“这是青梧桐,每年的落花宴结束后,都会有许多人来这里许愿,若是那时候再来,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少了。”

      男人笑着重看向宁清和:“你来的正是时候。”

      “是么。”宁清和回以同样的笑容。

      “我叫白元,你呢?”

      “……叫我小荷就好。”

      “小荷。”白元重复了一遍,没有因为宁清和不愿意说真名而不高兴,“很好听的名字。”

      这反倒让宁清和有些不好意思:“嗯。”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一个人过来的么?”

      “不是,”宁清和摇摇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和我同行的人。”

      “你找他,”白元想了想,“你们失散了么?”

      “算是吧。”宁清和垂眸,“被朋友拉着的时候和他走散了。”

      “原来是这样。”说话的当口有叶子自枝头飘落,白元顺手将之接住,“今夜的千潭镇,当属落花宴最热闹,不如去那找找?”

      宁清和苦笑:“我就是从那过来的。”

      “是么。”将宁清和的模样看在眼里,白元想了想,忽然开口,“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因为那个朋友吗。”

      宁清和本不想回答。

      可也许是因为今夜的风太柔软,又或是白元的话太过礼貌而没有攻击性,她鬼使神差地回答了:“算是吧,”说罢自嘲笑笑,“也许更像是自寻烦恼。”

      “你喜欢他。”

      “嗯。”

      “他不喜欢你?”

      抿了抿唇,宁清和半晌才答:“我不知道。”

      “被你这样的姑娘喜欢,竟也有人不懂得珍惜么。”

      微微意外的语气,听得宁清和一怔。下意识抬头,便正对上白元认真的目光。

      她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我是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白元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如果有什么烦恼,你也许可以试着许个愿。总归来到这里了,不是吗。”

      宁清和于是望向身旁的青梧桐。

      承载着无数人美好祈愿的梧桐树静静矗立在原地,仿佛只要有那些红布的存在,无论怎样狂风暴雨,都无法动摇它。

      它知晓那么多愿望的同时,又是否知晓那些愿望最后是否实现了呢?

      又一个人拿着手里的布条离开,宁清和走了过去。

      铜板轻轻扣在桌上,宁清和从一旁拿起一条红布,可看着搁在砚台边上的狼毫,她又突然停住了。

      她不知道该写什么。

      在桌前站了很久,直到对面的老人面露不解地抬起头,宁清和转身离开。

      她系了一根空红布。

      “你许完愿了?”

      “嗯。”

      白元点点头,没再多问:“那么要走吗?既然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刚想说的客套话憋了回去,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宁清和顿了顿才答:“嗯,那就走吧。”

      回来的时候,刚巧赶上落花宴开始。

      人比刚才离开那会儿多了许多,萧行云更找不到了,春月等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宁清和呆呆望着面前熙来攘往的人群,一时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一个轻巧的小竹篮突然从旁伸来,宁清和顺着手臂的方向望,正对上白元含笑的双眼。

      “投花要开始了,拿一个花篮吧。”

      本就没想参加投花的宁清和下意识拒绝:“不用,我不想……”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白元已经稍一用力,将花篮推进她怀中:“在这种时候,不拿一定比拿要显眼得多。”

      宁清和没再拒绝。

      投花没有固定地点,除了花篮,所有有意在这里寻找良缘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抓着几支花,于是一时间,目光所及之处竟有了花浪起伏的错觉。

      花的海洋里翻涌着花浪,连绵的灯火如同落在花海里的星光,这画面太过震撼,以至于突然回过神的时候,宁清和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一开始的气氛却并不热烈。

      直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有人吆喝着,听见笑着打闹的响动,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氛围才终于放开,所有人都大胆地朝自己心仪的人花篮里扔花。

      宁清和这边也不例外。

      不想在这种时候太生硬的拒绝别人,但更不想接花,思来想去的宁清和只能把怀里的花篮倒扣起来。这招很有效,许多人不待走近就看见,继而离开。

      宁清和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白元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方法倒是含蓄有效。”

      敲敲手里花篮,宁清和目光散漫地四处望:“这是大家寻找心仪的,能够相伴之人的时候,机会不该浪费在我这。”

      “是么,”同样笑着婉拒了一个姑娘的花,白元道,“这样说来,我也不能随意接其他人的花了。”

      闻言有些意外,宁清和边望边问:“你也不是千潭镇的人么?”

      “嗯,我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心不在焉地答完,宁清和忽然注意到远处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她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确定那片小花园处,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的,的确是萧行云。

      第一反应是追过去,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身旁白元的话就让她猛地停了下来。

      “真的一枝花也不想接吗?”

      “什么?”追人心切,宁清和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

      轻轻将宁清和怀里倒扣着的花篮摆正回原位,白元很认真地望着她:“这个落花宴上,你真的一枝花都不打算接吗?”

      “我……”在这样的眼神里怔住,宁清和刚想回答,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小花园那处似乎起了些骚动。

      所有心思顿时抛到脑后,宁清和死死盯着小花园的同时,一把将怀里花篮扣在白元的花篮上:“等等,我有些事要办,现在没办法回答你,等等我好吗?”

      说完不等白元回应,宁清和挤进人群中。

      骤然增加重量的感觉仍残留在手上,这次轮到白元怔怔地望着宁清和离开的方向。

      宁清和却想不了那么多。

      艰难地挤过人海到达小花园时,骚动还在继续,而骚动的中心,萧行云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底闪动的无奈却分明。

      难得见萧行云一副招架不来的样子,宁清和憋着笑,刚想和他打招呼,却在瞧见一个女子朝他靠近时,猛地停住脚步。

      原本无奈的神色在见到女子时消失不见,稍一颔首算是对女子招呼的回应后,两人攀谈起来,熟稔的模样一看就已经认识许久。

      女子看起来年岁与他差不多大,着一身红衣,发髻利落盘起。明明是锋锐凌厉的长相,看向萧行云时,眼中却盛满了柔软的笑意。

      那代表着什么,宁清和再清楚不过。

      说不清此刻胸口翻涌着的陌生情绪究竟是什么,她转身离开,甚至没有注意到刚赶过来的白元。

      目光从宁清和离开的方向收回,白元望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萧行云。

      萧行云面色不善:“你跟着我们来的?”

      白元面露微笑:“真失礼,见到师兄都不打声招呼么。”

      眼见宁清和的身影在人群里越来越远,萧行云越过白元就要离开。

      继而被他一把扣住肩膀。

      “我虽无权置喙你的选择,但你确定要留在那样的地方?”白云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落花宴,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你要和一群曾经最仇恨的人待在一起,甘愿为他们驱使?”

      萧行云没有接话。

      许久,也可能只是很快的功夫,萧行云微沉的声音响起:“正如你所说,因为那些人,我成了无根之萍。”

      白元抬眼。

      “我的确恨透那些高高在上、动辄便能叫下面的草芥消失的人,可同样的,如果不是她,我如今不会站在这里。”

      “是她将我从泥沼里拉扯而出。”

      “既然如此,就算再为她回一次泥沼又何妨?”

      “那为什么不面对她的心意。”白元收回手,“你既然愿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要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她很难过,你的若即若离伤到了她。”

      “因为太过珍视,所以小心翼翼。白元,我不信你不懂。”

      乍耳一听自己的全名,白元愣了一下,继而被人按住肩膀,整个人朝小花园转去。

      萧行云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到耳边:“既然那么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不如先解决自己的。红萝找了你很久,不如去和她叙叙旧?”

      最后一个字落下,萧行云消失在原地。只留根本没反应过来的白元和已经发现了他,正朝这边走来的红衣少女。

      *

      宁清和又回到了青梧桐下。

      随着投花开始,青梧桐这边的人更加稀少,她恹恹走在河边,只觉得胸口隐隐发闷。

      萧行云与人有来往,谈天说地言笑晏晏,明明知道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却就是不开心。

      可她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立场。

      意识到这点,宁清和只觉得更加烦闷。

      明明是来游玩的,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抱膝蹲在河边,宁清和将脑袋埋在膝间,闷闷不乐地盯着水面瞧。

      一朵花自上游飘落。

      很快认出这花是木芙蓉,宁清和刚移开视线,又有一朵花随着水流落下。

      这次是红姜花。

      紧接着,更多的花从上游落下来,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落下的花几乎要变作一道“花带”,看得宁清和眼花缭乱。

      她带着些好奇的心思朝上游望,想见见这道‘花带’的主人究竟是谁。

      继而对上萧行云的双眼。

      而他身旁,正放着满满一篮的花。

      两眼发直地望着那篮花,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纠结成一团,宁清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些花你接了一路,有没有掉的?”

      萧行云挑眉,想笑又忍住:“谁和你说这些花是别人投的。”

      “不是投的那是哪来的。”

      “来的路上顺手摘的。”眼神示意宁清和朝路边那些花上看,萧行云煞有介事,“看见喜欢的,我就掐下来,直到这个花篮再也装不下为止。”

      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震惊,宁清和欲言又止:“……你这样,不怕被别人逮到,把你送到官府去?”

      “那我就说是别人投的。”

      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宁清和抿了抿唇。

      “骗你的。”萧行云终于轻笑出声,“这些花是我买的。”

      宁清和白他一眼:“买花做什么?”

      “你过来,”萧行云朝她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将信将疑瞧他半晌,宁清和最后还是朝他走去。

      蹲下身的那一刻,萧行云捧起那篮花塞到她怀里。

      “你是今夜的花主了。”

      他朝她笑。

      宁清和却一言不发地盯着怀里的花篮。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落花宴传来热闹却不甚分明的声响。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宁清和的第一句话。

      萧行云看着她。

      紧紧抓着花篮,直到指节都在泛白,宁清和声音里带上一丝颤抖:“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明不白送这篮花给我,我没办法不多想。”

      “可我该多想吗?”尽管眼圈已经微微发热,宁清和依旧抬起头。

      即使她从不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

      气氛仿佛一瞬凝固。

      直到萧行云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幼时,全家遭奸人所害,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下来。从那时起,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手刃仇人。苟活二十余载,我本想杀光仇人后便了此余生。”

      “却半途遇见了你。”

      宁清和望着他。

      明明是如此惊心动魄的话语,萧行云的表情却很平静,平静到仿佛他说的只是别人的事。

      宁清和忽然觉得心口沉沉的,好像坠了一块大石。

      萧行云继续:“得到仇人情报后,我本想着,如果能活着回来,便与你表露心迹,即使早已经知道你应该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想着,只要你装作不知道,我就同样装作你不知道,互相隐瞒,也可以在一起。”

      “我不是没有想过你身份不一般,却仍抱一丝侥幸。”

      “可你偏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萧行云指尖一动。

      “像你这样的人,有着无数的选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又算得上什么?”

      “所以我不敢,直到这一刻,我依旧不敢。”他自嘲一笑,“你问你是否该多想,我又何尝不想问,我是否该多想?”

      “你能回答我吗?”

      萧行云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宁清和却看得清楚,藏在郑重之下的那丝小心翼翼。

      她破涕为笑,换上一副在考虑的模样:“嗯……那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行云眼神示意她问。

      “刚才在落花宴,和你说话的那个红衣姑娘是谁。”

      闻言一怔,萧行云老实回答:“红萝,追着我师兄白元来的。”

      “原来是白元兄的朋友。”宁清和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回答你的问题吧。”

      她朝萧行云勾勾手指:“你过来。”

      萧行云依言附耳。

      轻轻的气音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他听见宁清和在自己耳边开口:“两个人都多想的话,那就不是多想。”

      “是心有灵犀。”

      无法控制的笑意在唇边扬起,萧行云从花篮里抽出一支红姜花,轻轻簪在宁清和鬓边。

      “那么花主,请问你今夜要选谁与你一起呢?”

      落花宴的方向,天空炸起五光十色的焰火,在焰火的映衬下,宁清和的笑容分外鲜明。

      烟火的声响几乎淹没了所有声音,却掩盖不了她的话语。

      “当然是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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