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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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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担心在外面待久了要出差池,又享受了片刻的风景,拉过他的手臂,一看手表时间已经十二点过半。
她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吗?”
“当然有!”
他认真地说,萧冉就认真地看着他,等他说。他却捧着她的脸,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仿佛是不过瘾,又绵长地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道:“好啦!”
原以为是什么紧要事情,没想到是要耍流氓!
苹果味道的亲吻熏得萧冉两颊泛红,扯住他的手,张嘴欲咬。只见他笑意盎然,也不挣扎,任由她抓着。一恍惚,也就没有咬下去。但内心却分外平静安宁,好似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萧冉望着湛蓝的天空,荡着脚,说:“要回四叔那里么?”
霍丞摇头,“不能再回那了。”
萧冉疑惑地望他。
这时,霍丞的手机响了起来,萧冉看见是大副来电。霍丞接了。就在这时,两辆消防车从霍丞身后的街道呼啸而过,尖锐的警报声响得人心惶惶。
不知大副说了什么,霍丞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很细微的动作,萧冉还是看到了。
“怎么了?”萧冉紧张地看着霍丞挂断了电话。
霍丞笑着叹了口气,道:“傅修直那张乌鸦嘴啊,真该找个时间好好缝起来。萧寒生的人找去了餐馆。冉冉,现在我们真的无处可去,要在外面避风头了。”
今早,傅修直就已经很隐晦地提过这个问题,主要是她这个半身不遂的残废,怎么可能只身一人避开街道沿途的监控镜头,避开萧寒生手下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傅修直的涵养使他将这番话说得很委婉,但事实就是如此,萧寒生又不是笨,即便当时现场混乱不堪,可不消片刻他就会反应过来。
——霍丞并不在狱中,霍丞早就出来了!且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对萧寒生这种习惯处于掌控地位的性格来说,最难以忍受的无异于把自己当做是局面的主宰,却突然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已不再他的掌控之中。他又是那极暴躁狠戾的人,想必已经愤怒至极了。
霍丞这个人就这点最让人佩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敌人都杀上门了,他还有闲心在这同她开玩笑。
萧冉低着头,捏着棒棒糖的两只手垂在腿上,只觉羞愧难当。
说到底是她害霍丞暴露了行踪,也不知道萧寒生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的萧寒生于她来说,全然是一个陌生人,她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霍丞摸摸她的头,“不是他亲自到场,他现在大概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来的只是一些小喽啰,见找不到人,砸了四叔的一些东西就离开了。别怕,没事的。”
萧冉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霍丞看了眼手表,“傅修直那边大概已经完事了,我们过去找他。”
傅修直应该在山谷。如今局势动荡不定,山谷集团内忧外患,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如若这时候集团董事长还闹失踪,势必导致那些不明真相的员工方寸大乱,到时人心涣散……萧寒生这一招由内置敌,损失的不仅是傅修直的钱财,还有山谷的声誉。
他们自然是不能直接去山谷的,从公园离开后一路向北行驶,为避免堵车,走的都是车流量较少的小马路。
莫约行驶了三十分钟,隐约听到消防警笛由远及近,一声接一声地传了过来。
萧冉看了看车外,只见远处滚滚浓烟不断翻涌而上,被风吹散的灰烬好像黑色的蝴蝶,从熊熊大火中挣扎而出,落在洁净的车窗上。
隔着几条街,并不能看清是哪一栋楼。
萧冉心中浮起森然的凉意,“失火了。”
感觉握她手的力道忽然一紧,萧冉回头看了看,霍丞神色间不见喜怒,只打转方向盘,驶入右侧的一条小街,径直朝火灾所在的方向开了过去。
消防警笛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边。
竟是枫之巷!
只见小区大门的道闸全然升起,门口保安室空无一人!附近闻讯赶来的居民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人声喧杂。隔着人群往里看去,依稀可见直冲而出的火光,消防官兵拉起警戒线,几个保安拿着喇叭在警戒线外不断穿梭来回,嚷嚷着疏散人群。
别克君威还在缓慢往前滑行,避开正门,从前方巷口拐进去,最后停在一棵怀抱粗的树木旁边。
萧冉脸色越来越白,清黑的眼睛里映着熊熊火光。
霍丞面沉如水地望着正被烈火吞噬的院落、屋顶。二楼轰然爆炸,屋顶瞬间被炸开半截,黑烟从每扇窗户滚滚而出,烧朽了的木窗水管哐哐当当砸下来,玻璃迸裂的声音震耳欲聋……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仍能清晰感觉到肌肤被烈焰炙烤的痛楚。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漂亮的嘴唇抿出冰冷的直线。多年的相处经验告诉萧冉,他在愤怒。可到底许多年摸爬滚打下来,怒到了极处,反而更加从容。
他拉住要下车的萧冉,一言不发地将车退出狭窄的后巷,别克君威在车轮摩擦地面的尖锐声中划出半弧,冲出小街混入车流。
纷沓人声和警笛的嘶鸣一瞬被甩在后面,变成朦胧的背景音,一辆黑色大切紧随其后,跟着它冲上了公路。
霍丞看了眼后视镜,警觉而戒备。
汽车持续换挡加速。
萧冉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车后,只见路上车来车往,她迅速扫视了一遍所有的驾驶员,一辆接着一辆,她飞速锁定。
竟是阿风!
萧冉心脏狂跳,“是萧寒生的人!”
“嗯。”霍丞说。
霍丞油门一踩到底,将车开进内侧车道,车速丝毫不减。大切紧咬不放,如脱弦的利箭直刺过来。霍丞连眉梢都没动一下,紧擦着几辆大货车变线换道,在此起彼伏的汽笛声中,神乎其技地冲进右侧一条小街,开出去百来米后,急停在路边。
霍丞推门而出,“下车!”
萧冉明白,急忙解开安全带。
霍丞绕过车头,将她从车上拉下来,迅速冲进右侧街道。
身后传来汽车撞击的声音。萧冉抬眼向前,从路旁的玻璃店门上,看到后面大切的车头撞上了别克君威的车尾,一身黑衣黑裤的阿风从变了形的大切里推门而出,推搡着人群直冲而来。
身后紧跟着两三个黑衣人。
一股寒意从萧冉心底里窜了出来,她踉跄一步,被霍丞及时扶住。萧冉胸腔剧烈起伏,来不及害怕,两人开始奋力狂奔。
若只他一人,甩掉那些臭鱼烂虾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还有萧冉,往时她就不是一个喜好运动的人,如今更是一个走长路都有点勉强的病人。
霍丞边跑边扫视周边环境,枫之巷附近的建筑还在规划之中,几条羊肠小道般曲折的胡同里,还有许多旧时的砖瓦楼房尚未拆除。
身后阿风穷追不舍,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霍丞目光锁定前方,搂着萧冉迅速闪进一旁的巷子里。
阴暗狭窄的小巷,两边挤满居民楼。
见一户人家的窗子掩着,霍丞立刻推开窗户,不由分说将萧冉抱起来放上去。
萧冉不敢迟疑,赶紧跳进屋子。
霍丞两手撑在窗台内侧,纵身跃进屋内,即刻回身关上窗户。
这是一栋四层小楼,他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人家的杂房,堆了不少破旧的家具,还有摩托车跟自行车。背阴的房间,即便正值午后也依旧阴寒,还有一股潮湿的樟脑丸的味道。
萧冉站起身,想打开房门出去躲避。她才跑出一步,即刻被霍丞扯回来按在墙壁上,大手迅速压住她鼻梁下方。他的膝盖撞到了她的大腿,紧贴着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面上。
下一秒,窗外就传来了那些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两人身边的窗户外闪过,又一道黑影闪过,三、四……五个人!
霍丞下颌紧咬,身体无意识地更压近萧冉,鹰一般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窗外的动静,不敢有半分松懈。
萧冉缩进昏暗的墙角,大气不敢出。
明明是冷天,她只觉汗流浃背,冷汗沿着背脊皮肤汨汨而下,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正绕着她的身体游弋。
她侧脸紧贴在霍丞的胸口,男人胸腔里心跳强烈搏动,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脸。不知是她太过害怕还是什么原因,竟闻到一丝血的腥气,混杂着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似有似无的萦绕鼻端。
窗外人影来来回回,大约是他们跟丢了目标,正在附近搜寻。
最后一道暗影忽地停在窗外,幽黑而狭长的影子铺进室内,不动了。
一墙之隔,萧冉连呼吸都忘记了,只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窗。
四周静得像一座坟墓,窗外高大而恐怖的影子如同索命的恶鬼,正伸出森森利爪。
似乎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
萧冉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霍丞。他却只死死盯着那抹黑影,右手缓缓摸到旁边一个装满泥土的陶瓷花盆。他周身散发出一种狠戾的气息,两只眼睛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凶光,仿佛是饿狼锁住了猎物。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男人吵架的声音,好像有个什么物体从楼顶砸了下来,像是花瓶之类的,沉重的一道闷响后,碎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们就听见阿风低吼了一声,紧接着怒不可遏地大骂起来。用的竟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反正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听懂。
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到了。
最好砸到!砸到头上!萧冉恶毒地想。
做了“好事”的居民哪里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的人物,担心惹祸上身,早躲起来了。阿风在楼下四处张望楼上,气到呕血也找不到一个人影。方才离去的同伙找过来,聚在窗户外面七嘴八舌地慰问,关心他的伤势。
其中一个同伙建议赶紧就医,大概真是伤得不轻。阿风又狠狠咒骂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霍丞仍无声等待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点脚步声消失,窗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霍丞缓缓松了一口气,松开捂着萧冉嘴巴的手,担心地看她,“没事吧?”
见她毫无反应,霍丞紧张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冉冉?”
萧冉木然抬眸。
室内光线昏暗,他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霍丞心疼地摸摸她的头,沉声说道:“没事了。”
萧冉一时脑子短路,做不出别的反应,只是点了下头,脑子里都是刚刚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情景。
阿风竟带了枪,明显是不要留活口的打算!
萧冉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霍丞,又看了看四周昏暗破烂的环境,只感觉浑身冰冷,渐渐又有些烦乱头疼,像是要压制什么,她开始大口地呼吸,双手抱住后脑勺在窗边凌乱踱步。
耳鸣扰得她头痛欲裂,她甚至偏执地撕扯着耳朵,想要把耳朵里的东西抠出来。
霍丞敏感地察觉到萧冉的异常,小心握住她的肩膀,轻声唤她:“萧冉?”
萧冉这才停下来,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又看了看霍丞,心中那股怒气根本无处纾解,她大力踢了墙壁一脚,竭力压着声音骂道:“Son of a bitch!”
霍丞伸手挡住她,“你我都不是变态,不会理解萧寒生这种精神病的思维。你不要激动,脚不疼啊!”
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萧冉别过脸,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霍丞将萧冉搂进怀里,下颌贴紧她的脸,“我在这里,放心,没事的。”
她只靠在霍丞怀里无声落泪,良久,声音闷闷地道:“里面还有好多我们的东西。”
她爱钱,但还不至于如此看重那些身外之物,话里我们的东西,指的八成是衣柜里的婚纱,还有车女士的画。
霍丞揉揉她的后脑勺,安慰道:“东西没了就没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道理为这种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的。”
萧冉含着泪点头。
又等了几分钟,霍丞走过去开了门。从房子正门出去,好在没有遇到主人家,不然被当做是入室盗窃的小贼,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霍丞把帽子戴在萧冉头上,半搂着她往君威相反的方向,慢慢绕过七拐八弯的小路,走出巷子。
他们没再去管停在街上的汽车。
正要绕过一座房子,霍丞突然敏锐地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将萧冉拉停住,食指抵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冉心里一突,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隐约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霍丞将萧冉护在身后,右手已摸到墙角的一块石砖。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前方闪了出来。霍丞当机立断,举起砖头狠狠砸了过去。电光火石间对方扭头闪躲,砖头贴着他的头皮,在墙上碎成了两半。
“靠!”
竟是苏明!
骤然被偷袭,苏明气急败坏,看到青砖墙面上被石砖砸出来的浅坑,不禁咽了口口水,更是怒火攻心,“长没长眼睛啊!不看看是谁就动手!”
霍丞丢掉半截砖头,讪讪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好意思。”
萧冉诧异极了,“你怎么在这里?!”
苏明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耳朵,没好气道:“你已经失联快四个月了,听说枫之巷发了大火,我以为是你在家,难道我不要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
萧冉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那个东西是你砸的?”
“不然呢!那帮家伙又是真刀又是真枪,为了你我都铤而走险了,结果你俩倒好,狼心狗肺,竟然用砖头砸我的头!老子的命差点就折在这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挺抱歉的。
萧冉问:“那,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心伤了,不信你摸。”
说着,抓起萧冉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上放,被霍丞一把推开,“想要人摸是吧,我来!”
苏明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地鼠,一下子跳开,戒备森严地道:“呸,老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