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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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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正午,艳阳高照。
萧冉开车去了一家拼图店。
上回去餐馆吃饭的路上,萧冉轻易就注意到车外,坐落在一棵梧桐木下的拼图店,大概是因为整个店子的装修风格太古怪了,就好像回到了解放初期。破破烂烂的木质窗户,木板的门,招牌上“拼图”两个字写的像火星文一样,但是没有蜘蛛网。
不过那会霍丞的车很快开了过去,萧冉原本没放在心上,后来龙棋说要买房子,她这才想起来。
拼图是按照萧冉提供的图案订做的,等了一段时间才拿到手。
这天,萧冉抱着拼图盒子,到市局找夏蝉。
站在威严的办公大楼前,只听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萧冉还未回头,就听到一声很响很长的口哨声。
“哪里来的美女同志!”
“别说,还真有点眼熟”
“小姑娘这是做什么了,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原来是中午训练结束,四五个警察叔叔正做团往食堂奔呢!
萧冉愣了一下,接着唇角一咧,作出了一个笑来。因为她发现周边但凡是个女性都穿警服,就她一个生人,且她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很不错。
好心情总是容易感染的,萧冉这发自内心的一笑,自己还没觉出什么,倒叫几个赤胆铁血的警察怔住了,较年轻的直接飞红了脸。
“干什么呢!”
夏蝉今天穿着日常女警用蓝色内衬衣,外搭黑色小马甲,长发利落的盘起,叉着小腰训人的模样,很飒!
“十公里准备要不要!”
“哇欧,小知了发怒了,一级戒备!快撤快撤!”
大伙嬉皮笑脸,做群鸟散。
“你别理他们,这刑警支队平时工作强度大,脑子有点缺氧,见个新鲜事都能八卦好几天”夏蝉替同事说话。
萧冉笑了笑,“没事,挺可爱的”
外头太阳晒的人眼晕,夏蝉拉住萧冉的胳膊,带她去自己办公室。对面楼梯下来一个人,向外走着,夏蝉远远地喊道:“罗队!”
罗队停在楼梯上,回头,凌厉的目光先看到萧冉,她站在外头。
“什么事?”罗队问,声音没有温度。
“顾法医满世界找你,让你到他办公室一趟,有事谈”
“知道了”
罗队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大厅里。
夏蝉伏在栏杆上,看楼下,“局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心狠手辣,是老局长都忍让三分的存在,每回听他说话都感觉自己是个犯人,不过还挺酷,没吓到你吧?”
萧冉摇头,慢慢收回了视线,问:“你说有重要的事,是什么呀?”
“当然是好事!”夏蝉推开办公室门,让萧冉先进去,“你先想想怎么感谢我吧,上次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归根溯源就是,钱叔口中的那个人有很大可能是从苏城来的”
萧冉心一慌,撞到了门口的饮水机,饮水机水桶摇晃了两下,被夏蝉扶稳了。
上回从档案馆空手而归后,热心肠的夏蝉觉得没帮上忙有些尴尬,于是主动请缨帮她打听打听,“我入职两年多了还没接过案子呢,你让我试试呗”
当时萧冉并没放在心上,笑着道:“那就劳烦你试试啦”
本以为夏蝉顶多是三分钟热度,她早忘了还有这回事,结果没想到警校生坚韧不拔的精神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萧冉问:“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忙我的事?”
夏蝉明明白白地点头,“对啊,既然说好了,我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可惜是有些眉目,不过时间太过久远,线索中途断了好几次,然后就一路断下去了”
在夏蝉说话期间,萧冉脸上被太阳光晒出的红色以很快的速度尽数褪去。萧冉喘了口气,道:“夏蝉,你能帮我到这我已经十分感激,只是,就让事情到这结束吧”
“啊!不找啦?”夏蝉惊叫。
这不难理解,夏主任宝贝女儿是人尽皆知的事,即便夏蝉是正经警校毕业的,可上头有指令在那,也没人敢在出任务的时候带上她,磕着碰着不好跟上面交代。时至今日,夏蝉在市局也只是干些文职的活,枪都没摸过。
萧冉转头看向窗外,树叶子在耀眼的日头下绿到发白,真是百无聊赖的午后啊!
萧冉拍了拍夏蝉的肩膀,“要不要去吃点冰淇淋?”
开车到警局附近的一家Haagen-Dazs店,两人坐下,各点了自己喜欢的。萧冉要了焦糖苹果口味的冰淇淋。
圆嘟嘟的两个球,方方碎碎的水果颗粒,溶合了少许苹果甜酒的巧克力酱……萧冉拿木勺挖了一勺冰淇淋,沾上果酒送入口中,浓郁的甜味和清爽的果酒香在舌尖均衡漫开,萧冉冰的打了个激灵。
真好吃!
甜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接连挖了两大勺,夏蝉心满意足地往后一靠,“好舒服!这个口味的冰淇淋真好吃,幸好秦弋不在,不然他又要唠叨什么吃太多甜食会蛀牙……”
热恋中的女孩子总喜欢跟朋友吐槽自己的情人,只秦弋一个小小的管束欲,便成功将夏蝉的话匣子打开,絮絮叨叨同萧冉抱怨起来,语气却又是极甜蜜的。
萧冉是个极好的听众,可看着夏蝉托着下巴,一张小嘴说个不停的,忽然就想起夏蝉同她说过,当初她是因为到派出所借调资料,才遇到因为饮酒飙车被抓的秦弋。秦弋脸皮极厚,在酒精的驱动下,当场问了女孩子的联系方式,气得值班室的警察叔叔脸红脖子粗。
“其实他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坏,只是害怕受伤”
某一次跟夏蝉约会,夏蝉就是这样同她说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竟在她眼里看到了除爱情之外的其他东西,愤懑和怜悯。
其实只要还拥有生命,哪怕一秒,也都是会害怕的。
萧冉挖一大勺冰淇淋正准备吃,就听夏蝉说:“中午跟秦弋到他家吃饭,霍总也在,秦伯伯还跟霍总问起你呢,说怎么没带你一块过去坐坐”
萧冉愣,秦董事长她是见过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却没想到竟然会记得她!毕竟那样的高门大户,往时可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的,更谈不上一块吃饭的交情。
让霍丞带她去坐坐?
“霍总为什么会去秦家,因为工作吗?”萧冉问。
“你不知道?秦弋家跟霍总是有些渊源的,好几次我都在秦家看到霍总”
现在跟萧冉提起,不过是……夏蝉纠结了一会,问:“小冉,你是不是跟霍总闹矛盾了,他提到你的时候……语气不大对劲”
下午,傅修直到楼下办公区找霍丞。
那会霍丞在会议室里跟眼镜兄并几个同事,就今早下边几个分公司交上来的项目数据,商谈后续事宜,以及铁路建设项目施工之后的阶段,这可是万不能马虎的。
傅修直过来那会,其余人已经出去。
触控显示屏还在播放,无数图表在一张张闪过,直晃得人眼晕,不过这就是霍丞的工作方式,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思维逻辑和对数字过目不忘的本事。LED的白色光影下,霍丞坐在首席,放在会议长桌上的漂亮的手,捏着一只电子遥控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一双眉眼深邃倦淡,几分凝重。
“不进来坐坐”霍丞头也没回。
傅修直放松地倚在门边,显得腿越发长了。眉目间含着一丝笑,“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猜的”霍丞起身,去开灯。
傅修直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霍丞刚才的位置,扫一眼显示屏,轻松落座,道:“这几个公司近年来都是你在管理,利润一直不错。怎么,不放心?”
“嗯”霍丞单手撑在桌上,继续看展开在桌上的一叠图纸,位置跟傅修直呈一个斜对角。
傅修直掏出烟盒,刚敲出一根咬在唇上,就看到霍丞皱起了眉毛,一双黑眼精明锐利,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训斥。共事这么多年,霍丞的习惯傅修直还是了解的,敢在霍总的图纸旁边抽烟,无异于动太岁头上的土,犯了大忌!
他是不敢的,又不是不想活了。
口袋里的打火机自然也不能拿出来了,傅修直笑了笑,两指将烟从唇上取下,斥道:“毛病真多!”
霍丞才懒得理他,拿桌上的一支铅笔,开始公式计算。
傅修直把香烟拿在手上,反复揉搓摆弄,沾染了一手的烟草味道,问:“刚才跟秦昊沣见过面了?”
想起早上那会的事,霍丞眸色似乎沉了一下,却是笑着岔开话题,“喏,新泡的雀舌,傅总不尝尝?”
霍丞指桌上的玻璃茶壶。
傅修直稍稍一歪头瞧了眼,没动。
“怎么,还看不上眼啊?这可是我家楼下超市最好的茶叶了,上回冉冉还用它煮了锅奶茶,味道还不错,改天请你喝”
傅修直淡笑了下,“扯远了,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去”
霍丞为难道:“恐怕有些麻烦,今晚跟女朋友有约会”
几天的连轴转,也是今天才得了半日空闲,就下来找他,结果这人尽跟他扯一些有的没的。傅修直疲倦地丢掉手里的烟,手指搭在太阳穴上,轻轻按揉,“废话真多!”
霍丞眼中滑过一抹笑,在图纸下找到手机,给萧冉挂了一通电话。情人间的语言从来都是缠绵悱恻的。傅修直似乎不想听,单手松了松领带,站起身,饶着会议桌走了半圈,倒桌上的茶,到窗边喝。等霍丞挂断电话,他将茶杯搁下,走回来,坐回原处。
“交代完了?”
霍丞叹道:“人家小姑娘不过是想跟我一块吃个晚饭,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真够狠心的”
傅修直靠在椅背上,托着头,斜眼将霍丞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悠哉的神情将目光停留在某处。好整以暇的,眯起了眼睛。
“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自己满足不了她,怨我?”
霍丞拿起桌上的电子遥控,砸过去,“你试试!”
傅修直轻松接住,一只手把玩着遥控,轻轻抛起又接住,笑道:“当着萧冉面的话,可以考虑”
霍丞看他一眼,“老男人,单身久了是会有些变态,可以理解”
傅修直啧了一下,“我们老霍就是善解人意”
“奉劝你一句,这话当着她的面别给我乱说,她都误会了”
“哦?误会什么?”
“误会”霍丞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觉得实在有趣,“有时候实在是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什么,就因为上回在酒店住对门,这不,吃醋了,误会我俩有一腿”
“什么叫误会?”傅修直把遥控在手心一搭,意正言辞道,“你跟我本来就有一腿啊,怎么,我跟你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丢就丢了?那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我做出些什么解释,好在那个女人面前证明你的无辜?”
“说大点声”霍丞一指门外的办公区,“出去喊,这层楼要有一个没听见,腿给你打折了”
“始乱终弃啊!”
傅修直又倒了一杯热茶,喝尽了,看着茶杯的精美图纹,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低头又笑了一下。
当晚从饭局下来,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上楼的时候脚下有些虚浮。当看到书房半开的木门透出一束白光,斜斜的铺在地面上,酒意似乎醒了些。
稍驻足,霍丞轻轻推开房门往里看了一眼。
发现她小小的身体坐在地毯上,小脑袋趴在梨花木的矮桌上,卷发拖到了地面。肩膀起伏平缓的,看背影就知道是睡着了。
霍丞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会,有些出神的样子。
仿佛在梦里。朦朦胧胧,身子踏空了,又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再然后,似是落到了实处,又不全是,只觉周身水光淋漓,如风雨洗礼过的孤舟飘零在皱褶的海,这一浪一浪的,推着她那么前后左右来回的颠,几处沉浮,寻不到岸。
要翻过身,肩膀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挣也挣不脱。她软声撒娇,“好热”
听他说了什么体己话,心慢慢静了下来,微睁眼,眼前似是糊了一层雾,在蒙蒙雾里,晃动着熟悉的一个人影。
她模糊不清,“霍丞?”
他回她:“我在”
是他,真好。她微笑着主动抱住了他的身体,埋身进他怀里,慢慢地随着他的节奏动了起来……
……
再醒来,入眼的也是他。他就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在帮她拼桌上的拼图。身上的衬衣长裤都没换,有些皱了,是回来就在这的?
知道她醒了,霍丞故意不回头,笑微微的,将地毯上的一片拼图拾起来,比划着,填进一块空,如此,便铺满了大块的地方,圆满了。萧冉仍静静看他,沙发旁边有一台落地灯,灯关照在他的侧脸,格外柔和温暖。
这些天,他常常忙到凌晨才回,她见他的时候很少。
萧冉还在看,发自内心的,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忽然,他伸过来一只手,覆在她眼睛上方,“看上瘾了?”
萧冉憨憨地笑,摸他的手,要起来,才发现毯子下的自己竟光溜溜的……原来竟不是梦!萧冉把通红的脸压在抱枕上,闷声埋怨,“怎么也不叫醒我!”
身体的感觉不对劲,猜测事情才结束没多久。额头,脖子发出的汗液黏着长发,身下又没有垫东西,皮质的沙发跟肌肤相触,稍挪动一下,就有轻微的撕扯感。
萧冉敲了敲头,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道,冉冉是累坏了”他鼻尖轻擦过她的,低语着,“怪我不好,太想你了”
老男人情话连篇,肉麻的很!
其实这些表白的情话,都是方才她抱着他需索无度的时候追着他说的,不过似她这样容易害臊,要是让她知道了,铁定是要杀了他灭口的。
他摸她的头发,触感滑腻如上好绸缎,亦如她身体的任何一处肌肤。想起方才,又有些心浮气躁了。
“喝酒了?”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霍丞也晓得自己的味道不好闻,胡乱捋了把衣袖,有些懊悔方才太性急,没有洗澡就碰她,“味道很重吗?”
萧冉郁郁地点头,这个点回来,猜想酒局不小,他大概没少喝。抓了他的衣领闻了闻,又闻了闻,小狗一样,弄得霍丞哭笑不得,“都说很臭了,还闻!”
萧冉说:“我闻闻有没有香水味!”
女儿家全然为你着想时使的小心计,其实是最叫人招架不住的,加上才历一番云雨,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薄雾蒙蒙的,更添女儿家撒娇的滋味。
霍丞笑出来,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我没酒驾,今晚的代驾,是个男的”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萧冉心中闷堵,把脖子下碍事的抱枕拽出来挡在两人中间,翻过身,脸朝着里头,不想理他。
“要在这睡呀?”他问。
她应了声。今晚就睡这了!
这也要生气?霍丞无奈地将抱枕拿掉,问:“今天做了什么?”
忙了一天竟不觉得困,只想跟她多说些话,又闲不住,手拨了她的头发过来,先捧在手心端详了,目光温暖平和,想她这头卷发到底随的谁?想如果拉直了,剪短了,也定是十分漂亮的。
他的冉冉,怎么都是漂亮的。
过厚的长发,用手指轻轻梳顺了,分出三股。大约第一次,有些束手束脚的,到底绑了根辫子出来。从裤袋掏出皮筋,绑妥。
“去了商场,还买了一个扫地机器人”萧冉想起一桩趣事,等不及跟他分享,“小猫可喜欢了,都抢着坐,差点打起来”
萧冉张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他看着她笑。
小孩子脾气,气不久的。
“以前家里也有个扫地机器人,不过后来坏掉了,就卖给了一个收废品的大叔”霍丞说。
“霍总真是勤俭持家”萧冉调侃他,想起龙棋说过,他也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娇贵而不用为生计发愁的大少爷。这样想着,有些心疼了,心疼他。
霍丞察觉到萧冉眼中细微的情绪变化,有些紧张,“还生我气呢?”
萧冉摇头,往里挪了点位置。霍丞脱掉衬衣,光着上身侧躺下来,不想衣服上的烟酒气再熏到她。
霍丞看着修长削瘦,衣下却有一身紧致结实的肌肉。萧冉用毯子把自己裹严实,蜷在他的臂弯里,心脏又开始不规律地跳了。摸自己的头发,从前额到发梢,摸到一条螺旋清晰整滑的辫子,稀奇道:“你怎么还会编辫子呀?”
霍丞笑着道:“头一回,拿你练手了。这是给龙棋的?怎么想到送这个?”
她把‘荆棘玫瑰’送给了龙棋。
“龙棋好像很喜欢,画我又舍不得”说到这,萧冉立即找补,“我是觉得房子里有点显眼的颜色,看着,心情也会好很多”
“确实是这样”他也这么认为。
“本来还想着顺便把相机拿回店里的,可是找不见了,是不是你拿去修了?”萧冉问。
提起这事,霍丞说话难得要酝酿。
“修不好?”
“嗯”
萧冉的沮丧显而易见。霍丞亲了亲她的眼睛,安慰道:“也不算可惜,在周年庆拿出来打折的商品,要么是库存太久了质量本身就不好,要么就是残次品专门拿出来欺骗消费者的,不然怎么可能打六折……看我做什么?”
打他说到相机质量不好那句开始,就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变了,异常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演员,正张牙舞爪的试图证明圣诞老人是真实存在的。
霍丞,“我说的不对吗?”
萧冉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这个人,在外头是富贵锦绣,一丝不苟,可在家里,时常又是另一副模样了。淡然道:“大概,相机店老板家里有矿,视金钱如粪土,再不然就是背后有金主,你觉得呢?霍总”
霍丞凝视她许久,突然抱着她笑了起来,笑得胸膛一震一震的。看他笑得如此肆意,便知他是真的开心了。
什么人嘛?做了坏事,还要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鬼头,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他倒是学会了倒打一耙,佯装生气地亲了亲她的嘴巴,手上也不老实了。她本来就是被他闹醒的,又说了这许久的话,现下是浑身无力,拼命护住身上的小毯子,死也不要放手,讨饶道:“好困哦!”
声音那么好听,也是要人命。
“冉冉”他低低地吻了上来,“你真是让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