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萧声起》积步千里

113、顾存飞番外三

　　走在街上，郑萧正欲带雪儿前往汴南，突然发现远方出现一个人。
　　“姐姐，你们要走为什么不带我？”小乞丐突然凑到她的身边，手里还吊着一个钱袋转啊转。
　　依旧是那副油嘴滑舌的腔调。
　　郑萧不欲搭理他，冷冷说道，“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说完他又看了看那个钱袋，“我想姐姐误会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一个小偷偷了你的钱袋，无意间扰醒了我，当晚我发现之后就去追回钱袋了，追了半天才把姐姐的钱袋追了回来。”
　　说着，小乞儿就见钱袋放在她手中，“姐姐你看看吧！分文不少。”
　　“好啊。”郑萧玩味一笑，当即将他拉到一个桌前，把钱袋亲手打开。
　　只见里面哪是银子啊！分明是一块块石头，小乞儿见状一惊，连忙将钱袋拿来细看。
　　“这钱袋里怎么全都是石头啊！”郑萧看着他促狭一笑。
　　谁料他神色一变，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跟我玩心眼。”说完就提着钱袋欲回头找人算账。
　　见他似是真的不知道钱袋里是石头，郑萧连忙叫回了他。
　　“你不必去寻了，是我将钱换成石子的，这招防小人不防君子。”
　　闻言小乞儿眼珠一转，当即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小偷把钱换了，姐姐你不早说，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跑了半天才把钱袋找了回来。”
　　郑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傻，“那你这次回来想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去汴南啦！”小乞儿认真地盯着郑萧，“除了我没人认得抛弃兆雪的那个男子。”
　　“你真的愿意离开这里，陪我去汴南？”郑萧再度确认了一遍。
　　“自然。”
　　郑萧转念一想，确实只有他认得雪儿的家人，“好吧！等一会儿，你就会客舍吧！我稍后置办一些东西就回去，今日出发彻夜而行，离开这里。”
　　“好！”小乞儿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就往客舍而行。
　　郑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还未放下戒备之心，但是已然起了玩味之意，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乞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客舍之中，小乞儿抱住自己的小包裹，这里面全是郑萧当时给他卖的衣服。拍拍包裹，小乞儿看着它笑了笑，收拾好了之后，便静待郑萧归来。
　　就在此刻，之前破庙的另一个小乞丐偷偷来了，“老大，你真的要跟那个女子去汴南。”
　　“你怎么来了。”看到自己的小手下来了，小乞儿有些吃惊，但还是细心解释，“那还能有假？”
　　“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你要走。”那小乞丐不服问道。“为什么她一来，你就要抛弃我们？”
　　“我志不在此，早晚会走。”小乞儿笃定说道，“你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东躲西藏的日子从来不是我想要过的，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没等小手下说完，小乞儿就打断了他的话并催促道，“你若是认我这个老大，就赶紧离开。不要让姐姐发现你，到时候我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见小乞儿说的认真，小乞丐只能无奈退下，临走之前不服地看了他一眼。
　　而小乞儿看着手下走远，方才放下心来。抱起包裹后，来到客舍门前等待着郑萧，直到好一会儿才看到郑萧姗姗而来。
　　“你收拾好东西后，就一直在这里等我？”看着蹲着门口的小乞儿，郑萧有一些诧异问道。
　　“当然，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汴南吗？我当然要等你啊。”随后小乞儿微勾唇角，“对了！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总不能一直叫你姐姐吧。”
　　“我叫郑萧，记住了吗？”说完这句话后，郑萧就带着雪儿头也不回地向客舍马厩而行。
　　而小乞儿还在原地念念有词道，“郑萧......萧萧。”
　　听到身后这句话，郑萧突然身体一震，回头看向那个小乞儿。
　　小乞儿见郑萧回头看自己，连忙灿烂一笑。
　　郑萧只道自己想多了，随即转头离开，继续牵马上路。
　　经历了昨夜的大雨后，天气转晴，郑萧这一路行得也颇为顺畅，没过多久就顺利出县了。
　　后来又经历了几天的赶路，累了便在林中休息片刻，郑萧为两个小孩打山鸡戳水鱼烤蘑菇摘野果，一路吃喝不愁。
　　偶尔遇到几个极为茂盛的山林，郑萧也会带着两个小孩去捡松子挖人参，传授他们特殊的挖植技巧。
　　“姐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小乞儿一边捡着松子一边说道。
　　“那是当然，等晚上了我给你们烤松子。”郑萧摸了摸雪儿的脑袋说道。
　　而雪儿埋头捡松子，捡完之后立刻交给郑萧，极为听话。也让郑萧省心不少，这一路上雪儿不哭不闹，谁能不喜欢呢？
　　看着郑萧偏心之举，小乞儿气鼓鼓地捡着松子，低头不再继续和她说话。
　　晚间，郑萧为两个小孩烤松子和蘑菇吃，虽是赶路但也不曾委屈他们，一路倒是把他们养胖不少。
　　就这样随着嗒嗒马蹄声，她们很快就到达了汴梁，郑萧立刻寻了一个客栈想让雪儿和小乞儿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他们赶路太累了。
　　三个人一人一间，虽然花费有些大，郑萧也着实有些肉痛，不过这也是最公平的办法了。
　　而后郑萧带着雪儿洗梳，显然雪儿也有一些累，郑萧在一旁哄哄她就睡了，但是隔壁小乞儿动静就有些大了。
　　郑萧无奈只好在哄完雪儿后，来到隔壁看小乞儿。
　　“你又怎么了？”郑萧坐在小乞儿床旁无奈问着。
　　“我睡不着，每到晚上我都会想起很多事情睡不着。”小乞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出神说道。
　　见小乞儿似是真睡不着，郑萧当即问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能睡着呢？”
　　“姐姐，你给我唱首歌吧！我依稀记得在我睡不着的时候，我的亲人都会给我唱歌。”
　　“别想。”郑萧生硬拒绝道。
　　小乞儿往后一靠，“那好吧，就让我一夜无眠吧！姐姐你不用管我。”
　　“要不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郑萧看着一直闹腾不愿睡觉的小乞儿，无奈说道。
　　“好。”小乞儿眼前一亮，怔怔看向郑萧。
　　郑萧心头一转，当即想到一个故事来教导教导他。
　　“曾经有一权贵意外觅得一幅画，对画中女子一见钟情，遍寻芳踪终于寻到佳人。奈何佳人已有两情相悦的意中人，而这位佳人与其意中人面对重重阻隔，面对如此情况。权贵舍情取义，利用自己的势力成全这两位苦命鸳鸯，一时间引为佳谈，世人称之为大爱。”
　　郑萧讲着这个故事，还未说完便被小乞丐打断。
　　“这个故事里的权贵真傻，若是我才不会让我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郑萧纳闷地看向小乞儿，“你知道什么，这是大爱，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就好么？”
　　谁料小乞儿认真的盯着她，“不可能，我喜欢的东西，任是不要了也不能属于他人，人也一样。”
　　“你这小孩，年龄轻轻，嫉妒心倒是挺强。如果不能给她幸福，放她自由有何妨？”
　　“谁知道权贵不能给那位佳人幸福呢？谁知道那位佳人的意中人是不是一个人面兽心之人呢？万事都要牢牢掌握在手中，包括喜欢的人也一样。”小乞丐叹道，“我是做不到这样，即使我喜欢一个人，纵然万般阻隔，也要用自己的真心试一试。”
　　郑萧轻轻一笑，“或许吧！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或许你的倾力一试能够开花结果呢？到时候又是另一种佳谈。”
　　“我这个人没那么伟大，即使不成功，也无法做到助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说到这里，小乞儿看向郑萧嘴角微微扬起，勾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郑萧轻笑道，“年龄小小，心思倒多。那么故事我也讲了，你可以睡了吗？”本来郑萧为他讲这个故事，是希望他学着点这种仁人君子行为，却没想到反被他说服。
　　郑萧此语说得温柔，小乞儿也轻轻点头，轻声道，“好，姐姐你也早点睡吧！”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第二天清晨郑萧早早起床，见雪儿和小乞儿还在睡觉，便提剑练武。
　　好在客栈的后面有一颗银杏树，落叶纷纷甚为壮观，在此练剑最适合不过。
　　郑萧轻轻用蓝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借以锻炼自己的听力和察觉力。
　　此刻一片银杏叶悄然落下，郑萧一个弓步提剑斩去，剑锋又惊起片片落叶，郑萧一一斩去。
　　半晌过后，在一片剑光之中，郑萧轻轻将面上蓝布掀去，只见那片片落叶皆一分为二。郑萧看着自己手中佩剑欣喜，看来最近又有长进了。
　　此刻小乞儿眼巴巴凑了过来，“姐姐你的剑法好厉害啊！”
　　“诶。”看到小乞儿，郑萧有一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醒来之后没有看到姐姐，便到处找你，直到找到这里。”小乞儿微微一笑，“但是姐姐的剑法精妙，我在一旁看得入神，就看到了现在。”
　　郑萧双眼微眯，笑着看向他，“年龄小小，人倒挺聪明的，你知不知道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不小了，算算年龄也快到了行束发之礼的时候。”小乞儿笑眯眯反驳着她，“我虽不会武功，也知剑法贵不知其名，而在其意。而我从姐姐的剑法中感受到了肃杀之气。”
　　郑萧点了点头，“见解独到，也识得几个字，不像是平常小乞丐啊。”
　　“我是小乞丐这件事还能有假啊！”小乞儿面色不慌，从容自如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