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 26 章 ...
-
某一日,梁晗抱着一堆逐渐在回廊里匆匆走着。嬴政那小子一向喜怒无常,从面皮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着混混日子,安安生生能活下去,顺便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回去现代……好像说过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喂!我要怎么在这里找一部汽车撞一撞啊?!而且那只是巧合吧?!胡乱撞车一定会死的啊!这种几率小到接近零的事情又不是遍地有拣!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一大堆东西,脚下一步不停地走着,生怕回去晚了又被某人用死鱼眼给瞪。刚走了两步,看到从走廊那边迎面而来的成峤。他穿着小甲衣,不是很正式,估计刚练武完回来,身后跟着的内侍手上还捧着弓箭。
梁晗只得暂且停下脚步,侧身站在一旁,做低眉顺眼状,顺便在心里诅咒这些封建地主阶级……啊不,现在还是奴隶主阶段吧?啊啊啊随便好了关我毛事啊我要回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新生活!这种东西只有历史课会考啊!=皿=
她百般无聊地低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地,突然有一双脚就停在了那里半天都没能挪动,她微微挑眉,抬眼望见成峤看着自己的笑脸:“……Ha!”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后退两步,又硬生生止住了。好歹也算是在古代生活了几年了,即便神经貌似越崩越紧,但也没那么慌张了,屈了屈膝,“……请王子安。”
与此同时,她的视线余光四处瞟了一圈,跟着成峤的人都训练有素地退到了某个范围之外守着,似乎在保证两人谈话不会被人所听到。
成峤的目光停在她怀里抱着的竹简上扫了一圈,又抬眼看她,笑道:“你是……叫梁晗吧?”
“是。”
“我欲与王兄于午后对弈,不知王兄能否应邀。”
“这个……我也不知道……”梁晗嘴角抽搐着笑,心道你跟我说有哔用啊!
“梁姑娘,能弈?”
“诶?”她犹豫一下,“这个……”‘弈’是甚啊?!啊啊……围棋吧?好像是围棋——我会下五子棋!
成峤却反而将她的思索当做了迟疑和谋算,露出了坦然的笑意:“其实我说谎了。”
“……诶?”
“想要和王兄午后对弈是借口,实则想与梁姑娘邀一局。”
“…………啊?!=口=?!”梁晗囧道,“王子您肯定是开玩笑的……”这是告白么是么是么?!我来这里混了好几年了终于有人跟我告白了……问题是我一点也不期待啊!
完全想偏并且想歪的梁晗脸色扭曲了。
成峤望着她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神色,笑了笑:“梁姑娘不必多虑,成峤不过是听王兄先前在父王面前称,梁姑娘师承荀卿门下,乃是荀卿的得意门生。”
话说到正题了,梁晗把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心里警惕起来,低眼道:“说不上师承,梁晗无德无能,只不过是祖上积德,得以侍奉老师左右,亦不过是行鞍马之劳罢了。”
“梁姑娘说笑了。如若不是得意门生,又如何会被王兄选中呢?”
梁晗心里咯噔一声响,低着头努力不动声色。
成峤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并且十分温厚:“更何况,当日我在父王面前为王兄说话,梁姑娘却这样依旧防备于我,岂不是错了这个理?”
原来是讨人情么?梁晗想起那个‘白马非马’之事,舔了舔嘴唇:“是……梁晗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梁晗确实不才,不敢妄自称大。在赵国时巧以得遇王子政,其实晗本意并非入秦更非入秦宫,只是承蒙王子政看重,晗亦情不得已。”
“情不得已?”成峤微微扬眉,“……王兄可知你的‘情不得已’?”
大概知道吧……但是那死小孩才不理别人的想法!他管你情不得已还是情非得已啊!=皿=
“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梁晗深呼吸一口气,抬眼望着成峤的眼睛,“殿下既然问起,晗亦只一句话:无心于事,只求自保。”
“这样王兄请你而来的一片诚切之意岂不白费?”
关我毛事!
她不闪不躲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非常轻,并且坚定状:“这与我无关。”顿了顿,又补充道,“王子政美意,晗无法承受,亦不愿承担。晗只愿离此而去,长空万里,自在无忧。”
……啊呸,说得好听,其实我的潜台词就是回!现!代!臭小子你要跟你哥造反还是搞基都不关我事!少在这里试探我!我要回去读高中!!!
梁晗这么在心里咆哮着。
此言一出,成峤眼中微微一动,略微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
抱着竹简一路小跑回去,果不其然看到黑着脸坐在那里的嬴政。梁晗的心凉了半截,心道今晚的饭估计是没得吃了……这臭小子绝对是渣!不给青春期少女吃饭的家伙都是渣!说不定还会掀桌扔陶罐……
但孰料嬴政看到她进来,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小桌。
她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把怀里的竹简放到小桌上。
“关门。”
她又屁颠屁颠跑去关门。
“过来。”
继续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
他抬眼望着她一脸傻笑,缓慢地开口了:“你去把那个陶罐拿给我。”
她转身拿起一个陶罐给他。后者接过去看了看,然后——
清脆的一声响,梁晗张大嘴望着又一件古董被他砸碎在自己面前:“那个……”虽然知道他肯定也在秦宫里有眼线,不过这小道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她认命地叹口气,安抚道,“成峤是找了我,是跟我说了话,意思大概也就不是劝诚就是什么什么的,不过你放心吧,我跟他说的话都是敷衍他的,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这样了吧?”
说完之后,她望着他依旧如同一潭死水的脸:“……喂,不是这样也不行吧?我也是形势所迫啊!虚以委蛇嘛!”
“成峤劝诚?”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
“他如何找你?”
“……你扔罐子不是因为这件事么?”
嬴政抬眼,黑漆漆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你如何敷衍他,如何虚以委蛇他?”
她干笑:“我是笨蛋吗……”随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完了加上一句,“我真的只是敷衍他的。放心吧我绝无二心的,也绝对不会偷跑,说起来我想跑也跑不了嘛,这一点我认命了。”
“最好是这样。否则——”他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妈妈,我对人生绝望了!她死鱼眼状回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