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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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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何依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到是以如此方式进了教室。
李晓又重新站到讲台上,清清嗓子开口接着说道∶“刚刚因为这个大爷迟到没听到我前面说的,我再说一次,也为一些刚刚打瞌睡、搞小动作、没认真听的同学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今年,你们将迎来残酷的高考,我们学校啊,在上个学期,就开始实行周周清、月月清的模式来树立大家的对时间的紧迫感,你们现在就是高考生!都给我拼过这一年!”
李晓热血沸腾地说完,同学们在下头斗志昂扬,当然也有几个唉声叹气不愿面对这苦命的高三生活。
李晓推了推眼镜,说∶“我们将在每周的最后一节晚自习实行周考,月考如同往常,都在月底,这一周暂时不会有周考,但是!每科老师会复印试卷来测试你们假期有没有好好学习。今天第一堂课就是我的,上学期赶课就是为了让你们有更多复习时间。今天先不赶,来,班长,把这试卷发下去。测试开始!”
余何依刚刚被孙文若拖起来,这还没闭上眼,就听见要考试,作为理科班,听见化学考试那不就随手就来。
但要知道,李晓作为一名优秀的化学老师,出的题从来是难倒一大片,何况他们还是平行班,这情况给A+班的同学都应付不过来。
孙文若又开口了:“老李!你这是扼杀祖国的花朵啊!”
附和声一大片。
李晓倒也回的快:“不经历风雨曾能见彩虹?”可以说无懈可击。
……
台下一片沉寂。
余何依带着昏沉沉的脑子开始提笔写试卷,多亏老师们每天堆积如山的作业,把他们手速逼出来了,在快节奏的高三,唯有挤时间才是王道。
一堂课二十分钟过去了。在班里拔尖的,已经写完第一面;班里垫底的,第一面还没划拉过去。
余何依朝后头的叶西借了风油精,在这么磨蹭下去得挂。
余何依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他属于那种自学能力差,但稍稍指点就柳暗花明的人。碰上自己搞不懂的大题,下课就问这问那看别人的解法。搞明白后这题他就不会在看了。浪费时间。
好家伙,今天的大题都是他假期复习过的,不过这选择题一题答的比一题懵。余何依答的都怀疑人生了∶我真的学过吗?
李晓坐在讲台上一会看一下表,一会喝口茶,悠闲。实在坐不住了,就围着一堆绞尽脑汁写不出几个字的学生绕来绕去,又看看表,就开始催了∶“上个学期给你们练的速度呢?这套题已经很简单了,是上一年的高考题,我就改了一两道题的题目吧,做不出来的,下去得费费工夫啊!别在我这又咬笔杆又挠头的,我看的都心累,放个假都放傻了啊,以后都不用放假了。”
哀鸣一片,平行班做到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这套试卷规定时间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他们老师硬逼他们一节课写完,十分钟休息也搭进去了。
在最糟糕的状态下答最难的试卷,余何依第一次体验涂了风油精眼皮还止不住的耷拉的感觉,试卷上的字也“龙飞凤舞”。
余何依选择性放弃几道抓破头皮都想不出来的选择题,用剩余时间把大题给答上去。刚好写完时间刚到。趁着收卷的间隙,又把剩下的选择题蒙上去,蒙了六个一空三分。18分可能没了。
总算熬完了考试,余何依因为复习到了大题,所以做完了全部,选择题绝大部分是蒙的。但好歹也有可能及格。某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孙文若一结束就转过来哭丧个脸说:“余哥,我没了啊!这老李不给我留活路,我第二张就写了第一题!”
余何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还好,蒙完了。”
周边同学听到都惊了。
“艹!为什么我也蒙我还有整整三道大题没写!”
“我直接没有写大题我说什么了?”
“我们班这样子下去集体变差班生好吧?”
“就四十分钟,老李开头还讲那么多废话,余哥你怎么写完的啊?”
余何依也是没料到平常手速快的一批的同学们,一个二个都没赶完。
“我啊,我选择题绝大部分都是蒙的。”余何依毫不犹豫就说了。
后头染了个“绝逼帅”的红头发凑上前来,他因为这头发刚进班就被老李拎着一顿骂,他也没管直接说:“你大题都写完了?”
余何依侧头就看见顶了个杀马特红毛的魏卫。
余何依噗的就笑了出来:“魏卫?你这是白让孙文若去帮你选发型了,你两有没有审美这东西?没被老李骂?”
“当然骂了!骂的是狗血淋头,可是谁叫我脸皮厚呢。”魏卫臭不要脸的说。
魏卫正为他的臭不要脸而痴迷,突然想起来刚刚问的问题:“唉!你别打岔,问你,你大题都写完了?”
余何依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魏卫没听清,也可能是不敢相信,有问一遍:“什么东西?”
余何依又重重“嗯”了一声。
……
周围来看戏的,围在一起对答案的,都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仅仅维持了几秒中,全班都沸腾了。
“卧槽!余哥你不做人啊!”
“您完全就是要抛弃我们的节奏。”
“天哪!还给不给孩子活路。”
……
本来肃静的教室跟开水烧开了一样开始沸腾。余何依实在听不下去这样的吹捧,大喊一声:“各位安静!我不是说了我选择题都蒙的吗?一个空三分呢,我不可能抛弃你们的。”
这副说辞稍稍给了同学们一份安慰,但愿真的如此。这时候,老师已经走进教室,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班级。
讲台上的开始说话了,讲台下的丧着脸回座位了。
上午五节课,要不是讲试卷,要不就是做试卷,还顺带把今天的作业布置了。
余何依快窒息了,他困到迷失自我,他假期这时候正通宵呢,从早上八点睡到下午三四点是常态,他妈不管他。
可是在试卷堆里头他着实熬不下去,好不容易放学,回家还得写试卷。
余何依现在下课也不能安详的趴在桌上补觉,因为每科布置的作业根本就不是五节晚自习能写完的,万一哪位老师心血来潮,又占个一节两节,他回去又要熬夜补。
余何依顶着个大黑眼圈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中午住校的、走读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住校的赶时间抢饭,走读的赶时间回家;他赶时间睡觉。
余何依在催走读生回家的第二遍铃声响起前,刷完了两套英语卷。
等他狂蹬车回到家,就在楼下撞见害他被老师骂的罪魁祸首。
余何依推着车,朝那边正要坐电梯走的夏暮望喊道:“夏暮望!等一下!”夏暮望低头摆弄着手机,听见喊声按住开门键。
余何依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电梯,喘着气,说:“谢啦,不过,我没弄明白一件事,今早上你对着我瞎喊什么?”
夏暮望回神,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余何依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疑惑的脸,又接着说:“你是得老年痴呆了吗?今早上的事,现在就忘了?”
夏暮望关掉手机,盯着余何依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就是早上我害你被老师骂的事吧?我以为你罚站呢,不是说了吗?看你孤独想跟你聊聊天。”
余何依还没说话电梯就响了,夏暮望走下电梯,朝他挥了挥手表示下午见。
余何依也没多问了,问了也是白问,留点好心情应对下午的暴风雨吧!问了那家伙也答不出之所以然。
余何依迈出电梯,摸摸裤兜,发现了一个上分严重的问题∶钥匙没拿,只有一个手机。
好了,也不知道这会余小溪在不在家。风餐露宿街头吧。要不去楼下再蹭顿午饭加午休?
余何依先是朝门里大喊一声:“妈?在家吗?”
无人回应。好了,余何依本着有难找兄弟的原则想出两种选择∶要么在家门外睡一中午;要么去楼下那家伙家再借住一中午。
这两种选择他都不太想干。
余何依先是给余小溪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他妈也是忙,说还久着呢。
余何依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早就叫她不要去那个鬼地方上班了,早上那么早去,大中午也不带回来的。
他犹豫着走向电梯,最终还是按了下楼键。余何依心里想:虽然面子重要,但也不差这一会的,下午还要应对惨无人道的几套试卷,不养足精神哪来的力气写啊。
他等着电梯上来的间隙,给余小溪发了条微信,告知她自己没带钥匙,去同学家了。
余何依靠在电梯墙上,眼睛止不住的闭上又睁开。余何依心想∶今天怎么困成这样子啊?
想着便打了个哈欠,电梯也到了。
余何依迈着懒洋洋的步伐,去敲了夏暮望家的门,三声过后,没人回应。余何依又想:WC,不会这么倒霉吧?他也不在?
又敲了三声,终于有男孩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是夏暮然。
“您好,请问您是谁?”夏暮然在门内说到。
还挺有礼貌的,这种懂事的小孩少见。余何依在三姑六婶那见的小孩都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妈妈怀里撒娇要糖呢。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昨天那个。”余何依在外头礼貌的回答,实际上他真的快累死了,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耐心。
门里半天没动静,看来夏暮然是去问他哥去了,真听话一小孩。
过了半晌门才开,是夏暮然开的门。
“哥哥请进。”夏暮然乖巧地说。
余何依摸了摸夏暮然的头,说:“谢谢你啦!”
夏暮然开心地笑了笑,朝余何依甜甜地说了一句:“不客气哥哥!”
昨晚上来的时候,客厅、厨房,还都堆满了箱子,今中午一来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余何依一抬头就撞上一张欠揍的脸,夏暮望靠在墙边,正抬着一摞书。见余何依进来了,就说:“你怎么又来了?”
余何依朝客厅走进去,越过夏暮望坐到沙发上,一脸疲倦地躺靠在沙发座上,手臂弯遮住带着重重黑眼圈的脸。
“不过一个上午没见,怎么憔悴成这幅样子?”夏暮望打趣道。
“你不跟我一个班你说个屁啊!我们才开学又考试又讲一堆让人听了就犯困的试卷,我当个平行班的学生不容易啊,我还要写几套试卷呢,不说了,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在这睡一个中午?”
夏暮望:你没跟我商量不也来我家里坐了?
夏暮望把书放到书架上,抬手擦擦额头的汗,说:“睡多久都可以,话说你今天中午怎么又不回家?昨晚上的事被你妈发现了?”
余何依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怎么可能啊,我只是没拿钥匙而已……”
夏暮望笑起来:“还说我得老年痴呆,自己出门连钥匙都不拿。”
“我骂你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余何依在沙发上躺下。
夏暮望见状说:“你好好午休吧,那黑眼圈太明显了,记得自己订闹钟。”还没说完,余何依那就穿来平稳的呼吸声。
夏暮望:昨晚上是虐待你了吗?困成这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