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任平生》廊下的猫

33、争吵

　　病床的人动了动，整洁的病房和正在滴落的药物在姜吟烟眼前逐渐清晰。

　　昨晚喝的过多，她已经记不清怎么过来的，只记得她好像看到了郑生，并且叫了她很多下。

　　姜来此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早报，察觉到姜吟烟的状态，将报纸放在一边，凑近了些轻声说到：“吟烟？”

　　“哥……”姜吟烟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然后动了动胳膊想要起来。

　　“想喝水吗？”姜来将姜吟烟扶起问到。

　　姜吟烟点了点头，指关节敲了敲脑门，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些。

　　“给。”姜来将水递给姜吟烟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姜吟烟。

　　姜吟烟并没有直接喝，而是先问了句：“萧颜雨呢？”

　　“她回家了。”

　　姜吟烟嗯了声喝了口水，正准备咽就听见姜来又说到：“她说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这口水没喝进去就全被姜吟烟吐了出来，姜吟烟被呛了一下，姜来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

　　缓过来之后姜吟烟问到：“哪个房间？”

　　“就你的房间，她说你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落了很多的灰，她帮你打扫一下。”姜来回答着。

　　“你不知道我房间里有什么吗？”

　　”你房间里有……”突然间姜来意识到什么：“郑生，我忘了，真的，吟烟我真忘了。”

　　“你要害死我啊？”姜吟烟没说太多向门口叫到：“护士！护士！”

　　“诶！怎么了？”护士小跑着赶过来。

　　“你给我把这拔了，我有点事。”姜吟烟指着点滴的针说到。

　　“这是您没打完，不能拔。”护士拒绝了姜吟烟。

　　“我真有事，急事，你帮我拔了，我下午回来再打，行吗？”

　　“这我们医院都有规定的，我们不能这么做，而且没剩多少了，你打完再走呗。”护士继续拒绝到。

　　“那我自己拔行吗？”“您自己拔，我也不能给您拔。”

　　“那我自己拔。”说着姜吟烟就要扯针，但粘的胶带太多，姜吟烟一下子没能把针拔出，血回流到了点滴管里。

　　“我给你拔，我给你拔。”护士见姜吟烟来真的赶紧上前把针从姜吟烟手中拔了出来。

　　姜吟烟按着针口，快步起身，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跑。

　　这可苦了后面的姜来，拿着姜吟烟的衣服还有她的手机，以及今早还没读完的早报追了出来。

　　“诶，吟烟，我开，你手不行。”见姜吟烟要上驾驶位，姜来赶紧快跑了几步，但还是没能阻止姜吟烟。

　　“不用，你开得太慢了，等你开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姜吟烟等姜来刚钻进车里就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这是姜来这么多年做过最快的车，江海市限速每小时30公里，但姜来感觉姜吟烟开出了60迈的感觉。

　　“诶，吟烟啊，那个咱慢点呗，超速了吧。”此时姜来右手使劲攥着安全带。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超速了？我可是人民警察，党和人民都看着呢，天眼也在上面呢，我超什么速啊？怎么我超速不罚款啊？”

　　“那你要不慢点？我心脏受不了。”

　　“那你下去吧，走回去，走回去慢。”

　　此时萧颜雨正坐在姜吟烟的椅子上，看着墙上贴着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女孩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在海边，街角，大树，校园，阳光下两个女孩相互依偎着。

　　她认得上面其中一个是姜吟烟，她样子没有过多的变化，但现在的姜吟烟却越来越像照片上的另一个女孩了。

　　萧颜雨站了起来，揭下墙上泛黄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与此同时姜吟烟也到了楼下。

　　一进门，姜吟烟就直接往屋子里冲。

　　打开门就看见萧颜雨手里拿着照片，而墙上已经空了一半。

　　“你回来了？”萧颜雨笑了下。

　　“你在做什么？”

　　“我帮你清理下，这些照片都褪色了，而且放在这里会生灰……”

　　“谁让你动我得东西的？”姜吟烟没等萧颜雨说完就问到。

　　“你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了。”

　　“我没有进来过，不代表我得东西你可以随便动。”

　　萧颜雨手攥着照片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把我得东西捡出来。”

　　“那些是垃圾。”

　　“它不是垃圾，这是我家，只有我说它是垃圾它才算是！”姜吟烟逐渐提高了音量。

　　萧颜雨摇了摇头，态度异常的坚决：“我不。”

　　“萧颜雨！”

　　“姜吟烟，你够了！你不就没了两张相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猜猜我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啊。”

　　萧颜雨吸了一口气，眼泪此时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泪说到：“我女朋友在我的车上感谢别人的名字，她说希望能跟她永远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甚至我们拥吻的时候，她把我当成了她梦中的人。”

　　“姜吟烟，你房间里贴着她的照片，我连进都不能进。

　　你没日没夜的查案子，为了病案你去喝酒，过敏了你进医院。

　　你都是为了她，你什么时候能为了你自己呢，为了我呢？哪怕就一次。你有想过我们吗？”

　　“我得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你的位置，是你自己闯进来的，我不可能为了你改变我得计划，因为我也改变不了，我得计划里也同样没有我。

　　一日找不到凶手，郑生就在我心里活一天，一辈子找不到凶手，我就带着郑生活一辈子。

　　我得命是她救得，是我害了她，所以我必须找到凶手，这是我答应她的事。”姜吟烟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显然关于郑生的事她不愿意过多的解释，她表现出一副很累的模样，希望用这种方式结束这次谈话。

　　但显然萧颜雨并不这么认为，此时她气的发抖：“姜吟烟，你早告诉我啊？你早告诉我，我跟你谈什么对象啊？”

　　“我现在不想跟你就这种无用的问题争吵，现在请你从我的房间离开，把我的照片捡出来然后离开。”姜吟烟闭上眼睛，左手扶额不再说话。

　　“好，你放心，这个房子我以后都不会再进来了。”萧颜雨把手中的照片扔在桌子上，从垃圾桶里掏出扔掉的照片甩在姜吟烟的胸前，离开前还看了眼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姜来。

　　“萧记者，要不坐在来在想想？”姜来问到。

　　“姜副市长你工作这么闲啊？还有空管别人感情生活，用不用我给你报道报道让你忙起来啊？”

　　“诶，我，她，你……”姜来嘴里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姜吟烟。

　　不大一会客厅就传开轱辘滚过地板的声音。

　　“她真走了。”姜来看了下外面说到。

　　“让她走吧，我早该料到的，算了，哥，我想吃东西，能给我做点东西吗？”姜吟烟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萧颜雨离去的地方，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竟有些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