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药方没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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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攸同看着她把茶杯里的血水随手倒进了花盆里，听见她说：“方攸同已经死了，你又是谁？”
方攸同抬眼看向她，眨了眨眼道：“我是方攸同。”
杜医师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点头道：“你是方攸同，但你不是这个方攸同。”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对面坐着的方攸同。
见方攸同看着自己不说话，杜医师开口道：“你不用紧张，你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的。”
“但你最好考虑清楚了，这副身体你用不了多久了。”杜医师继续说，“毕竟她已经死了挺久的了。”
“我也没想多待。”方攸同终于开了口，她用手帕擦着手指上的血，“依您看，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杜医师笑了笑：“您可太看得起我了，要是人的寿命我也都能看出来，那我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更何况有些不是人的呢。”
方攸同笑道：“这话听着还怪像骂人的。”
“那我这身子是不是也没什么好转的可能了。”方攸同继续问道，“还有天天喝药的必要吗？”
杜医师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必要，吃不吃都是一样的，对你没好处，也没坏处，就跟喝水一样。”
“要是不想被别人看出来，那就正常喝，只不过没什么用而已。”
方攸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杜医师，要是可以的话，这事儿您还是帮我保密吧，估计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没必要让大家心生恐惧，惴惴不安的。”
杜医师起身看着她：“不用说这么多，只要你开口不让我说，这件事儿就只会有咱们两个知道，除非别人自己能看出来。”说完，杜医师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
方攸同起身跟在她后面，开门后，外面的光亮扫了进来，方攸同看见筑城朝她们看了过来。
令儿最先迎上来，走到了方攸同跟前儿，杜医师看向筑城：“她现在服的方子有吗？”
“您稍等，我去拿。”令儿说着便进了屋。
拿到方子，杜医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递回给令儿，开口对筑城道：“方子没什么问题。”
筑城皱了皱眉：“那这是……”
杜医师复又开口道：“心里有问题，情绪不对。”
她说完，方攸同也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一天到晚睡个没完，吃不了多少东西，吃了又吐，这不是心里有事儿是什么？”杜医师看向筑城，“这种问题不是吃什么药能解决的，多关注关注她的精神状态吧。”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筑城忙跟上她道：“多谢杜医师，不再多待两日吗？”
杜医师摆了摆手，筑城又道：“这边儿给您备了饭，吃点儿东西再走吧。”
“不必了，我不饿。”杜医师看向他，“不劳烦您了，让振鹭送我吧。”
话已至此，筑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了谢，振鹭便将人送出去了。
看着杜医师和振鹭走出了院子，面对令儿关切的眼神，方攸同尴尬地笑了笑。
“夫人，您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令儿皱起眉头。
方攸同心说，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她的心事？她的心事大概就是不能赶紧回家吧……
这时候筑城走了回来，对令儿道：“去给攸同热饭吧，不是还没吃呢吗。”
令儿担忧地看向方攸同，方攸同拍了拍她：“我没事儿，去热饭吧。”
看着令儿转身离开，筑城对方攸同道：“进屋去吧。”
方攸同没多说什么，跟着筑城进了屋。
到了屋里，两个人皆是沉默，筑城坐到桌旁，给方攸同倒了杯水：“先歇会儿，饭估计得等会儿呢。”
方攸同接过水杯“嗯”了一声，她本身想观察筑城的表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敢直视他。
还是筑城又开了口：“至少还是有好消息的，还好那药方没什么问题。”
本来方攸同就不敢和他对视，这话一出，方攸同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该怎么说呢，那药压根就没用啊……
“我确实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筑城继续说道，“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随时找我。”
末了，筑城补充道：“觉得不舒服的事情不要忍着不说。”
方攸同似是无奈地笑笑：“那医师是会看人的，我这人惯爱多想罢了，不舒服的事情是没有的。”
听到她说的，筑城也并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道：“过两日镇子上有花灯节，咱们去放荷花灯吧。”
方攸同抬头看向筑城，轻轻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应道：“好。”
对于花灯，方攸同没有什么概念，唯一能联想到的还是小时候出去旅游，在海边儿放的孔明灯，毕竟城市里是没法放的。
她是蛮好奇的，所以没少逮着令儿问东问西，令儿只当她是高兴，便也跟着高兴。
所以当令儿把材料放到她跟前儿的时候，一脸等着夸奖的感觉，而方攸同则是一脸的懵逼。
“还要自己做啊？”方攸同看向令儿，“不能直接买吗？”
令儿疑惑道：“往年夫人不都是自己做的吗？”
但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是我想的不周全了，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事儿，今年我帮您做。”
方攸同听到这话，茫然地眨了眨眼：“啊，那倒不是，往年都是我做吗？”
令儿甚为不解地看着她，在她旁边儿拿起竹篾：“夫人手一贯是最巧的，将军往年都只用您做的，我们倒也是跟着沾光一起有了。”
方攸同沉默地看着桌上的材料，咬了咬手指，但是她也不会啊……
脑子里飞速旋转了一会儿，想着要不然装难受算了，但又怕一堆人围上来问长问短。
她学着令儿的动作拿起了竹篾，令儿看到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方攸同感受到视线，一时间不知所措地捏着竹篾胡乱摆弄起来。
“您不会？”令儿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方攸同侧过头看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令儿改口道：“您忘了？”
见方攸同还是沉默，令儿拿着手里的竹篾放到她眼前：“其实很简单，只是您手巧，做得更精细些，有时候有些小心思，小花样也是我们想不到的。”
方攸同听着令儿一步一步给她讲解，感觉好像听进去了，又感觉好像没听进去。
不过后面开始做的时候，她倒也能一步一步弄出来，只是有些地方需要问问罢了。
等她马马虎虎弄完一个，令儿跟前儿都已经摆了两个荷花灯了，她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往令儿做好的那两个旁边儿放，对比太惨烈……
令儿余光注意到方攸同拿着做好的荷花灯犹犹豫豫的，转头开口道：“您现在这速度怎么比我还慢了。”说着，从方攸同手里拿走荷花灯放到了桌子上。
方攸同愣了一下，偷偷瞄了令儿一眼，开始做下一个。
筑城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们俩都没注意，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门口了，身后还跟着振鹭。
令儿看见，正想起身，筑城摆了摆手：“不必，忙你们的。”
振鹭弯腰看着桌上的荷花灯，并不上手动：“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我可以看看吗？”
令儿并不说话，方攸同也知道这时候她回答并不合适，于是自己开口道：“当然，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振鹭伸手，犹豫了一下，拿起了令儿做的一个荷花灯：“姐姐和令儿好手艺，我真是许久不见荷花灯了，都快忘了怎么做了。”
方攸同礼貌地笑笑，见筑城把她最开始做的那个荷花灯拿了起来，她瞬间有一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的感觉。
“这个……”筑城端详着手里的荷花灯，“不是你俩做的吧。”
振鹭也看过去：“这盏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
方攸同舔了下嘴唇，开口道：“是我做的。”
“我做的。”与此同时，令儿也开了口。
这下不只是筑城和振鹭有些懵，方攸同和令儿也互相看了一眼。
方攸同笑了笑道：“这个是令儿和我一块儿做的。”
“啊。”振鹭看了眼荷花灯，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两个人一起做的，各有各的风格，合在一起倒是显得更特别了。”说完，她看向筑城。
筑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荷花灯，放回了桌子上：“你身子不好，做几个就行了，别太累。”
方攸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盏荷花灯，点了点头。
筑城和振鹭离开的时候是令儿给送出去的，等她回来，看见方攸同一个人坐在桌旁默默地做着荷花灯。
令儿没言声，坐回她旁边儿，也跟着做。
等她弄完手里的这个，令儿开口道：“夫人，休息会儿吧。”
方攸同要去拿竹篾的手顿住了，慢慢收了回来，她略显疲惫地笑了笑：“是有点儿累了，你要是累了也歇着吧，这些到时候也能买不是吗。”
令儿点了下头：“嗯，我知道，夫人去休息吧。”
等方攸同回屋，令儿沉默地看着桌上做好的荷花灯好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又继续做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药方没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