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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季-闻花有思 ...

  •   她是我见过最纯洁的白玫瑰
      是我听过最细腻的梦中呓
      是我品过最雅致一杯竹中茶
      可惜,我再记不得她
      正文
      德春一年三月,沈府二少爷翰林学士沈晋之雨后奔赴家中,偶然之间看见一位女子,倚在茶馆的外门旁
      貌美秀雅。
      沈晋之忽然地想进这茶馆品上一盏,便径直将入那茶馆,怎料那姑娘却不让进茶馆,还轻淡而言“公子,今日啊,来得刚好不凑巧,没有茶迎客了。”
      沈晋之闻声而笑“姑娘这店门开着,为何不让进。再者说,我不是缺时间,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顾婉闻言,也笑了出来“姑娘我啊,每日呢皆烹一次茶,这是街坊老少都知晓的。每次日破晓而迎客,晚昏暮时而清归,品不品的到我这茶,看缘分…”
      沈晋之思索又道“想来姑娘也是个读书人,今日就当结面好友,我改日定要品到此茶。沈晋之撤步转身却听身后…
      风起而拂,那姑娘望他青衣袂起,这般温润如玉“改日来时,不收公子的银两”
      “沈府沈晋之。”
      “侨溪人,顾婉”
      听说那街上来了个异乡人,靠煮茶为营,还没多少时日呢,许多公子爷就慕名而来。这说书人啊,也是文采不得当,清丽如莲洁又怎能形容这等女子,这样的女子,最后到底心仪哪家公子。
      几日之后…
      “顾姑娘…这茶,我今日能品到吗”
      “当然,答应公子的,怎能忘了。”
      沈晋之缓步跨入茶馆,这时笛铃声响起,清脆悦耳。他抬头望向那,顾婉见了,也一同看过去,温声回答“我们这茶馆啊有个规矩,第一位前来品茶的人,是要响铃而迎的。”
      “沈公子今日来得很是巧。”
      沈晋之回望她“是吗,那这茶也定是今日最醇香的。”顾婉没有回答,看着他只是微微一愣,浅笑着转身去烹茶。
      沈晋之则粗略地看起这茶馆内的陈设,馆内地上铺的是干竹,四张竹桌,后屋一晒茶席。恍若身处竹林之间品茶,竹木绕身,幽传清香…
      约半时辰不到,那姑娘便从竹门内走出,她缓缓而笑,笑得清甜“今日没有提前备茶,出茶可能稍稍慢些。”
      顾婉手中的动作不停,茶香迎面沁心,芬芳馥郁。她后将那茶倾到入瓷盏中轻放到桌上。沈晋之垂眸端茶而品,小抿一口“香如金桂,味若甘霖。”
      顾婉笑得更为清甜,像是听到什么高言似的“公子喜欢便是,这是三月采拮的桂花研磨而成的清凉口感,不少人喜爱呢,头一回听人这么夸。”
      沈晋之抬眸看她,对上那双温婉眉眼“那我又是巧了,头一回这样夸这桂花茶,虽这桂香,但也归功于顾姑娘知书达礼,烹茶如诗,茶也定会叫人品后不敢忘”
      顾婉将眼移开,闪过一丝慌张“公子谬赞,下一次还来我这,保证让沈公子品到上好的龙井。”顾婉弯唇浅笑,清澈明朗。
      沈晋之眼中有了期待和迫切之色,似乎还闪着什么光“何时?”
      顾婉看他那好笑的神色,那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似的,自己的茶真让人如此的牵肠挂肚,难以忘却,不禁地笑出声来“咯咯,我这茶真的那么宝贝?”
      沈晋之看她出了神,两人对视,望见对方眼底那抹慌乱神色,脸颊都微微发烫…
      …
      沈晋之几乎每月的头几天总要去那茶馆品茶,顾婉也是次次都将时间抽出,为他新烹一盏好茶,三春六载,直到第六个年头父亲与他说,让他将那陈家的三小姐陈仪悦娶过门…
      “沈少爷,顾姑娘回信了!”
      …
      沈卿
      展信佳
      若你觉春光正好,柳满湖旁,明日快暮时间至花溪桥旁第三棵桃树下,婉儿在那等你,到时你我再将话谈,待日颓落,那处便有千灯齐升,你我可共逛花市…
      第二日暮时…
      顾婉站在那桃树旁,静静等候。
      沈晋之有事耽搁,匆匆赶来此处,他往那树下看去,一女子翘首而待,头别桃簪,衣着清雅素丽,眉目如诗,如入画中,乌黑发丝随风拂过她脸颊,是他送的桃红胭脂,一如初见时…“婉儿!是我来迟了…,让你久等了。”
      顾婉闻声看他,眉眼弯弯“哪有,我不过刚到不久,到是沈卿,一来便带来了半边云彩。”
      沈晋之不自觉望向别处,不久便红了脸“那的云彩吗,和你一样丽人的那片吗?”他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
      顾婉的脸颊也微微泛红,烧的那桃红胭脂更加粉红,“可爱的像只猫儿似的!”
      这话刚一说出,沈晋之马上转身,好像有什么看不得的东西“婉儿…快走吧!花市快开始了!”
      顾婉两颊更红了,也吞吐说出几字“方才你说了什么…”
      …
      逛花市时,顾婉似乎看出了他的愁绪,便悄然开口“沈卿,是否有什么心事?”沈晋之望着她“果然我什么事都瞒不过婉儿的眼睛,确有一事。”
      顾婉看出了他的顾虑,本想开口,却什么也没说
      …
      分别时,沈晋之将顾婉的手握住,缓缓对她说“婉儿要放心,日后家中有何事,我会以信告知。”沈晋之将玉佩的另一半赠予顾婉,便与她告别。
      顾婉让沈晋之先离开,说自己想看看他的背影,沈晋之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温和而坚韧的声音和清丽坚定的神色,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惹眼万分。那抹青色背影在风中离去,果真是公子世无双…。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
      又是几月…
      就在沈晋之为父亲的决定扰心时,顾婉毅然决绝寄来一封舍离信,沈晋之失了神色,喃喃自语“原来婉儿,早就已经知道了…。”
      (信中…只是少时心动,芳心暗许罢了,我一介草民,怎能配…)(顾婉心里知道,要是他沈家不与陈家婚配,便有亡门之灾,无人可保)
      等到再过几日,沈晋之再去那茶馆,早已是人去楼空,茶亦凉…
      三月后…沈府二少爷沈晋之便与陈府三小姐陈仪悦大婚,宾客满堂…
      五六十载匆匆而过…是景熙的第二十三年三月春季,沈晋之与友人闲谈信步街上。
      那时沈晋之的妻子,也就是陈家三小姐陈仪悦,早已身患重病,几年后便撒手人寰。
      他们却膝下无儿无女,婚后生活并不美满,沈晋之也孤苦伶仃约半生…
      那友人问到,半枚沈晋之腰间系的玲珑玉佩时,沈晋之垂眸,望着它低喃道“人老了,这玉佩怎么来的,也忘了,许是年轻的时候带着…怎么碎成一半,大抵是撞裂的那半掉了吧”
      不经意的便逛到了那家茶馆,沈晋之微微开口“这茶馆竟真实存在…!它总出现在我梦中…”那位友人问他“那你可看到其中有什么东西?”
      沈晋之不自觉的眼带泪光,满含温意,望着那茶馆门努力回忆。
      用极其微小的声音道出一句“那茶馆门旁好像倚着个清丽女子,在对我笑啊(这时,他眼中似有点点莹光闪烁,那个女子好像就在眼前)其余的便记不得了,很是模糊啊…”她许是天界下凡的仙子,入梦来寻苦命人…
      那友人没有听清他在念叨什么,只是看着他一拐一拐地向前走去。
      倾刻间桃花纷扬满天。刹那,那个少年郎好像真的又回来了,青衣袂起,温润如玉。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天边,陷入昏色的日暮里…那又是一个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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