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梅卿尘

4、首次非正式会谈失败

　　古代的达官贵人们果然生活都是极度奢侈的，苏念养伤的那段时日里，下人们忙进忙出发，连下地都有人搀扶着，一开始苏念不是很媳妇，但是时间一长，也就认了。
　　说来奇怪，这副身躯伤的很重，除了肉眼可见的外伤——心口的大洞，还有让筋脉尽断的内伤。
　　只是，似乎是换了内存的缘故，这副身躯虽然虚弱，但恢复的速度惊人。
　　于是，本就有沐王府的小王妃死而复生的传闻，如今又多了条，小王妃根骨异于常人，恢复速度惊人的传闻。
　　养伤这段日子，苏念留意着下人的每一句话，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们的父亲苏继安是升迁为吏部尚书之后就被派去了江南一带——陈王赵筱的地界，主要去查什么，又查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沐王府是大宋唯一一个异姓王——慕容锵受军功建立起来的，只不过八年前突然暴毙之后，沐王府就此没落。
　　沐王妃薛袅袅也是一名悍将，与沐王慕容锵生有一子一女，大女儿名唤慕容青檀，如今嫁为人妇——敬定公爵府的大娘子，小儿子慕容青梧自从八年前慕容锵暴毙而亡之后就害了癔症，正常是机敏过人，痴傻时如七八岁孩童。
　　青檀所嫁的那个敬定公爵府的主君沈琉，也是因军功受封的公爵之位，眼下正在北边与辽人作战。
　　苏家，是官家的纯臣，三年前就下旨给慕容青梧与苏家长女苏念赐了婚，沐王妃一直推脱说慕容青梧的癔症愈发严重了，不适宜娶亲，如今长女在外，加上一些不可抗因素，慕容家只能娶了这个还在孝期的女人。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闻所未闻的怪事，沐王妃着实焦灼。

　　这一日，苏念打扮得体，来到了沐王妃住处。
　　“呦，今儿个怎的到我这儿请安来了？”沐王妃正搅着香灰，头也不抬地说到。
　　“回王妃娘娘，妾身近日来身子已经大好了，所以赶着来给您请安啊。”苏念也不恼，依旧笑盈盈的。
　　“赐座，看茶。”
　　苏念行了礼，坐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王妃收了香炉，问到。
　　“当然是往后的事。”苏念依旧不卑不亢。
　　“是，娶不娶你，都是箭在弦上，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小王爷娶我就是为了顺利袭爵，我嘛，就想带着妹妹，寻个依靠。我们姐妹二人死不死活不活的原是没那么重要的，只是您的亲家敬定公爵府，他家主君和主母都远在辽地，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朝中又有人虎视眈眈，官家如今尚且难以自保，先父过世又失了证据，您想要保住王爷生前荣耀，就算我这个人有些流言蜚语，您也得应下这亲事。”
　　“看得挺明白啊，倒不像传闻中只会知书达礼。”
　　“王妃谬赞。”
　　“那么，苏大姑娘怎么想？”
　　“妾身知道，您已经远离朝堂多年，但是自从县主嫁给沈家，就已经卷入了这纷争之中，您再躲，也躲不掉了。”
　　“我又何尝不知！”
　　“妾身虽不知道朝中到底是何人在与官家作对，但是妾身知道，眼下，沐王府得自保。”
　　“如何自保？”
　　“妾身猜想，沐王府在开封府的铺面，还有京郊的庄子应当不少吧？”
　　“你这是何意？”
　　“妾一个孤女，如今也只能依附于沐王府，难不成还会骗王府的东西？妾如今武功尽失，又坏了脑子，还能去哪儿？”
　　“坏了脑子？我看未必啊。”
　　“妾身想要好好活着，但是在沐王府好好活着，首先得让沐王府好起来。”
　　“想动铺面庄子，绝无可能！”
　　“王妃息怒，妾倒是认为可行。”
　　“不行！”
　　“王妃先听妾说一说。这慕容家已经沉寂多年，孤儿寡母的更是不能参与朝堂斗争，如今，王府娶了亲，就是想挣些钱让日子过好些，又有何不妥？只要咱们永远对外宣称小王爷痴傻无法治愈，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会在意。”
　　“绝无可能！”
　　“沐王府如今仪仗的是沈家，若是这一役沈家主君回得来则已，若回不来，大姑娘往后连个倚仗都没有了。”
　　“你怎知回不来？！”
　　大宋的好官家，一句“兵无专主”，搞得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在辽人的节节威逼之下只能节节败退，否则也不会举国南迁！所以，当然会输！
　　但是，苏念不能说，只能讲这些话生生咽了回去。
　　这一次的谈判以失利告终，苏念无奈，只能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