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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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夏，伦敦难得的阳关照耀着普林斯庄园的起居室，一只名为马克的矮脚牧牛犬（好吧，就是柯基）趴在深红色的地垫上睁着滚圆的眼睛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场景...
穿着浅色连身裙的两个女孩比划着不太标准的华尔兹，
“特蕾西，你踩到我的脚了！”
“那是你自己先顺拐了，说真的，Iris，你真的学过华尔兹吗？”
“当然，嗯…只是我现在忘记怎么跳了而已。”
特蕾西瘫倒在沙发上，塔夫绸罩裙压出均匀的褶皱，把玩着球形靠枕，“讲真的，你要是晚宴当天踩到了马尔福的脚，那在伦敦的社交圈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别那么紧张，还有半个月呢，我还有充分的时间来练习，你说对不对呀马克？”她蹲下身体张开手臂呼唤那只走路摇摇晃晃的小狗。
“我爱死它毛茸茸的脑袋了”马克刚被抱上沙发就被特蕾西狠狠摸了把脑袋，“怎么想到取马克这个名字的？”
“可能是卡洛琳女士期待她新买的一批龙皮的价格像马克（原德国流通货币单位，后于2002年被欧元取代）一样□□吧。”
“这么说起来加隆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不，那不够优雅。”马克扎扎实实地舔了Iris的手一口，“还好有它在，不然这个暑假才真无聊透顶。”
“我爱蓝莓味的曲奇，卡洛琳女士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酥松的饼干塞满特蕾西的口腔，“我以为参加马尔福的宴会足以让你的假期丰富多彩了，没有其他家族邀请你参加社交活动吗？”
“算了吧，认全来宾名单就已经够让我受的了，”Iris把玩着手里的陶瓷茶杯，“没有家族会邀请一个在财富和见识上都毫无建树的女孩参加晚宴的，那是在浪费时间，”她抓起茶几上的羊皮纸名单，“说真的，如果他们都没改变发型的话我说不定能把名字和脸对应起来。”
“哦，我以为他们会更聪明一点的，你可是马尔福的舞伴。”特蕾西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
“别再聊这些头疼的事情了，聊点别的，你的两个弟弟呢？”
“当然是在家，现在天天顶着纸箱子玩，都没有歇停的时候，我只能躲在阁楼才有点清静的时候。”特蕾西踢掉了拖鞋盘起了腿，“我妈妈有一天上班前塞给我一个银西可让我看着点弟弟别把床拆了。”
“哈哈哈，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傻，一个银西可就把我打发了。”
“卡洛琳女士半个月前把它带回了家，可能她也觉得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Iris逗弄着马克的爪子，在它啃向她的手指的时候迅速收回，“它已经咬坏了卡洛琳女士三只拖鞋了。”
“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拖鞋吧。”
安静的起居室远处传来皮质拖鞋的踢踏声，Iris一个机灵把马克丢下了沙发，小狗以脸着地，一个踉跄，打了个滚才站稳。
“下午好，卡洛琳女士。”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
女孩们转移阵地摊在Iris卧室的贵妃榻上，“特蕾西，你知道下个学期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谁吗？”
“还没听说诶，你很喜欢黑魔法防御课吗？”
“这道没有，只是想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不如关心一下下个学期的社团招新比较有意思，你有想参加的社团吗？”
“还没想好呢，等开学也不迟。”
“快点考虑一下吧，有的社员名额可是非常抢手的，你要早点下手。”
二年级开始的一个月是社团招新的时候，这是霍格沃滋可谓最不受学生欢迎的传统，学生二年级的时候才会允许新生加入社团，据说是为了让她们不要沉迷社团从而荒废学业。
当然学生们都不这么想，一年级课那么少，正是大把时间用来挥霍的好时机，Iris常常能遇到一年级的姑娘们一边偷偷去看舞蹈团排练，一边抱怨学校天怒人怨的社团安排。
在Iris磕磕绊绊的名单背诵和卡洛琳女士无奈的眼神下，时间过得飞快，马克一如既往地啃咬着地毯，卡洛琳女士偶尔下楼确认Iris没有丢下魔药书本趴在窗台上玩手链，更多的时候她在书房看报写信，差遣雇工交付货物，维持着魔药材料门店的运作。每天都有好几只猫头鹰来回送信，Iris无聊的时候会去数一天内飞来几只猫头鹰。
三楼尽头的储物间是Iris的“禁区”，据说是装了不少年代久远的物件，经不起Iris的折腾，卡洛琳女士在那儿一待就是大半天。
“总有一天我会去瞧瞧那里到底有什么的，”Iris抠着手指边的死皮自言自语着，抬头看见一只傻狗，“马克，你放过那块地毯吧！”
“放心吧Iris小姐，比利会用魔法把地毯恢复一新的，卡洛琳女士让您去她书房准备检查功课。”
卡洛琳女士给她布置了不少有关魔法基础知识的任务，说实话看这些书还是挺有意思的，Iris喜欢读这些魔药材料的名字，虽然她甚至有好些材料都从未见过，如果卡洛琳女士没有让她处理多毛虫的话相信Iris会更喜欢魔药学的。
她偶尔会收到朋友的来信，埃莉诺闲时在家用毛线织了不少小玩意儿，特蕾西正在学习烹饪魔法，因为圣芒戈医院工作繁忙的休斯医生常常没空做饭，她得学点烹饪魔法糊弄每天的午饭。还有扎比尼，Iris收到他字迹端正内容真诚的信的时候非常惊讶，毕竟上学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太多交流，或许这就是绅士的自我修养。
至于小马尔福…Iris收到了他寄来的信件，马尔福用一句话带过邀请她参加宴会的事情，剩下大半篇幅在聊魁地奇，真是无聊透顶的小男孩。Iris相信送信的金棕色猫头鹰应该也是厌烦疲倦，毕竟她从来没见过眼神这么不屑的猫头鹰，印象里的它们应该是憨直可爱的，当然也可能是刻板印象了。
假期的时光像马克腰上的软毛，不对，马克可能没有腰，那就…像马克肚子上的软毛，惬意悠闲，是大把时间用来挥霍的自在。
直到…今天…
“比利！你看见我的袜子了吗？”
“比利昨天放在抽屉里了，Iris小姐，昨天刚刚熨好的。”比利站在房门前看着女孩在抽屉里拉扯着缠成一团的袜子，看到床上七零八落地摆放着三条衬裙和套装，地上横着好几双皮鞋，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发带和发卡也被全部翻了出来，一片狼藉。
看来下午又有活要干了…
“Iris！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了要早点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好！”
“抱歉，卡洛琳女士，我拿了礼服但没拿套装。”
比利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去厨房把点心拿出来。
“比利，再拿些煎蛋和培根过来。”
“当然，卡洛琳女士。”
Iris穿着水蓝色连身裙神色呆滞地用勺子挖南瓜往嘴里送，她讨厌南瓜，但这恰恰是卡洛琳女士的最爱，能不能给孩子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Iris拨弄着碗里的南瓜。
“再多吃一点Iris，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听到普林斯小姐在马尔福宴会上胡吃海喝毫无风度的消息。”
“好的，卡洛琳女士。”，她觉得自己不至于表现得那么丢脸。
说真的，她真希望自己可以直截了当告诉卡洛琳女士，她不想去参加这个宴会，但是，然后呢？她打赌卡洛琳女士不会有任何反应，她只会用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盯着她，然后告诉Iris，你自己作决定就好，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Iris讨厌这种回答，这毫无现实的意义，她从来不期待会听到多么温情的回答，但至少她希望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梅林知道她有多么期待一位年长女性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参加社交活动，期待有人牵着她的手向她介绍那些陌生的面孔。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马车车窗，撒在浆洗得有些发灰的坐垫上，Iris搂起拖地的罩裙，脚翘在对面坐凳的边缘，跟着马车前进的节奏轻晃着脚尖。
在遇到几处路况不佳，马车颠得她七荤八素的时候，Iris悄悄抱怨了明明和马尔福庄园联通了飞路网，却还要用这么传统的交通方式，不过她马上想象到了在宴会开始之前从壁炉里滚出来是多么尴尬的场景，瞬间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当路的尽头出现浅灰色的石柱，当行道两旁的绿树一颗颗地进入她的视线而又奔向身后，她一眼就看到了今天最想见的人。
应该以怎样的对话开场呢？对她连衣裙的夸赞是否会显得客套和敷衍？
Iris并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马车已经在为了平稳停下而放慢速度，车轮在石子路上嘎吱作响。
小精灵代为拿走装礼服的手提箱，她抚平了压出褶皱的裙摆，摸了摸耳后的盘发。
“上午好，马尔福夫人。”
2023.1.17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