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终章 風立ち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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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風立ちぬ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尤其在你毫无知觉的时候。
七年又七年，似乎这是一个宿命。
年轻时想的东西总是很简单，事业，理想，爱情，总觉得只要有心，就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的确是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能有的热情和激情。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贫穷或饥饿，不是战争或绝望，更不是时间或空间。
是人心的变化。
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甚至不受那个“本人”控制的，心的变化。
只能说，很多事情的发展，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早一秒钟，晚一秒钟，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发展，而人生，更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关于这又一个七年的过程。
好吧，就从七年前，他对我说，流，不要到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开始吧。
那时候的我，刚过完24岁生日，被此生所交的第一个男朋友抛弃，快速地寻找了第二个男朋友，又以更快的速度第二次被甩。一开始只觉得是人生灰暗，后来竟发现那只是源于一场看似游戏的误会（又或许是看似误会的游戏？我不知道）。一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更多的是失望与不甘心——地决心离开这块让我伤心死的地方。
也活该会被说是自找的呢，对别人万般挑剔不许犯错，却忘记自己也只是个时不时会犯晕出昏招的，几乎没有正常恋爱经验的年轻女孩。
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的经历，只可惜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且毫不珍惜。只会怨天尤人，将责任全部推给别人。
是的，这是减轻心理负担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那时候的我，与其说是向往恋爱，不如说是向往我理想中的恋爱。我为身边的每个人每个人都写好了台词和剧情发展，希冀他们会照着我写的剧本陪我演出。但我却无法理解，那些都不是受我控制的人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也许在一时半会中会依我所愿，但最终还是会回归他自己的人生。
现在的我可以很轻松地跳开当时的心迹，纯粹地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和解释，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更无法处理的。
那时候的我只觉得一切都时空了，就好像一架无法准确咬合的齿轮一般，往错，更错的方向旋转下去直至灰飞烟灭。又好像我精心设计制作了一个我原以为完美无缺的程式，却在一夜之间崩溃瓦解。我竭力想去找寻出时空的原因，却只能在纷乱的迷宫中越走越远。
人，总是在不够成熟的时候，碰到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而更多数的时候，选择的都是错误的选项——不过，也因为这样，人才会变得成熟起来吧。这也是一种代价。
没打算再回到这块土地上的，至少走的时候是这么想来着。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尤其女人。当初做决定做得有多坚定，事后后悔起来就有多深刻。当然，我并没有后悔。只是觉得可惜。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人生无非也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已经看过了太多东西，经历过了太多的波折；待真的上了年纪，才会发现其实那时候还是太过年轻。
过去那些觉得平凡甚至是琐碎的日常，在现在的我看来，都属于奢侈品。
从东京站出来的时候有些恍惚，虽然有新建的痕迹，到处都是与数年前不同的风景，但依旧让人不由得怀念起来——甚至有落泪的欲望。
要说“回来”稍显矫情，不过是出国前的落脚点罢了。
只不过选择航线的时候会特意选择成田出发，也许并不只是因为东京离得近的关系呢。
新干线2个小时的路程，物理上并不是多远的距离，但心理层面上却好像已经相隔了千山万水。
离开东京是12月中旬，在老家勉强渡过了新年，很快得就奔赴了之前就已经取得了内定的隔壁县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我突然发现身边几乎已经没有同龄且未婚的女性。
在上司同事以及不在身边的父母的压力中，我也短暂地与数个男人交往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无一例外。事实证明我不是个好相处的对象，作为工作伙伴是，作为交往对象更是。我不由得开始检讨自己，或许做错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我所谓的自尊，傲慢，死不放弃的见荣个性，让我不愿意接受不符合我个人要求的条件，不管那些条件是否合理，我也对于自身的问题视而不见，却对他人犯下的小小错误锱铢必较——甚至，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势必一切都会不一样。
纷扰的思绪被轻微的“咔哒”声所中断，我从回忆中抬起头，默默看着身边的男人扣上打火机的盖子，转而微笑地看着我。
“去哪里吃饭？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和七年前相比，有着极大的不同，不仅是他，我也一样。
相貌，声音，走路的姿势，步伐的大小，发胶的味道，微笑的表情——我试图从这个人身上找到过去的影子，却发现一切都是徒然。
真的是徒然。
或许他也是这么想的吧？站在他面前这个满脸疲惫，甚至连微笑都挤不出来的中年女子，又是谁？我直视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瞳孔中寻到一丝一毫能让我得到安慰的成分，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冷淡，或是冷漠？陌生？
我的手脚开始冰凉，虽然才是初冬的天气，我也穿了足够御寒的外套，但还是止不住浑身冰凉。
他面上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应对陌生人的表情。有礼而生疏，处处渗透着距离感。这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至少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个人身上体验到的，距离感。
是啊，已经七年了。
从刚才开始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跳好像是在嘲笑这一切，我仿佛能看见命运对我露出的讽刺的微笑。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和他约在这里见面？在时隔七年之后？我难道还期望他能像之前那般对我深情不殆——何况七年前也不见得多有感情。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并不可能，但心理不由得还是有些小希望。
所谓的失望，是因为希望过大。
如果不存在希望，那就不会有失望。
平坦的大砖块人行步道上，响着各式鞋子的声音，女式高跟鞋，男士尖头皮鞋，运动鞋，长筒靴子，偶尔还有塑胶底摩擦的声音。我一直试图微笑地面对这一切，但从身边经过的橱窗玻璃中倒映的成果来看，异常失败。
我一直以为我是了解这个男人的，截止到七年前。我也妄图将这种信心延续到今时今日，但恐怕成果与我的微笑一般，不，甚至是更加失败。
水是在一年多前结婚并退隐的。对象并不是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某前辈或者是分分合合已很多载的前王子殿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上班族，相貌普通，工资平凡，待人和善。
我是在她去年生下了宝宝之后才得知这一切的消息的，是个女孩子，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小恶魔的样子，与水像得很。
据说是找到我也费了很大劲的样子——找到我的老家已费了不少力，加上我并没有给父母留下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和他们平时也只靠电脑MAIL联系。
在给我的MAIL里，水附上了她结婚时的照片，女儿的照片，但文字只有寥寥数行，多数是在寒暄，夹杂着些对于我一去没有音讯的抱怨。
还有一些人的近况。
久远得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一般。
说不出我是抱着什么心态与她取得了联系，带着一点害怕，和一点期待，也许还有一点依依不舍。年轻的时候总是能毫不留情地舍弃很多东西，等到年纪长了才发现真的舍不得？
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知道，这是水留给我的话。其他还有很多，她依旧没有改掉她说教狂的习惯，但对于此，我甘之若饴。
已经太久了，这一切。七年前我扔掉的，并不是我想象中无用的东西，而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只是已经太迟了。
店员微笑着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我和他的面前，精致的高脚玻璃杯中淡青色的白葡萄酒映出的是精美的吊灯，白色的桌布，银色的餐具。而面前的他依旧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用着他那副出场费不菲的声线诉说着一些琐碎的日常小事，我们都认识的朋友的近况，工作压力之类。我也只是戴着陌生朋友的面具，佯装饶有兴趣地复合或参与讨论。旁人看来也许是宾主尽欢，也许只有我觉得精神疲惫。
早知道这样，不如不要回到东京，至少，不要见面，就让他留在我记忆中，至少在那里，他还是个开朗而认真的青年，会对我温柔地笑，会因为听见我的哭泣而在寒风中站满数个小时，会对我说，不要离开我——如果没有今天，我的记忆都会是完美的，那么美丽，我可以一直抱着这份回忆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带着它们永久地沉睡下去。
是的，我后悔了，深刻的。
体温急速地冷下去，我甚至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只能看着他嘴唇的开阖，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哦，是的，他要结婚的，这个我早知道了。
只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再给我这样一刀呢？
哦，不是的，他什么也没做，是我自己，迎向刀刃，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不相信爱情的。于是七年前才会这样，七年后的今天才会这样罢？
我默默地垂下眼帘，银色的汤匙中倒映出的是我惨淡的脸色，僵硬的表情。幸好，幸好这张桌子够大，周围灯光够昏暗，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够遥远。
自找没趣的最佳写照。我要把这四个字裱起来挂在床头，每天看三遍。
想到这里，不自觉笑了出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声音停下了。
“怎么了？”我歪着头淡淡地问，“刚不是才说到结婚么？对方是？”
“……好久没看你这样笑了。”
不，好像从来没你这样笑过。
似乎有着这样的味道流露出来，他顺便转移掉了我的问题。
坂本小姐么，真是登对呢。微笑不自觉地收敛起来，放下手中的餐具，身旁的服务生非常训练有素地上前收掉盘子，我对上他的眼睛，又把微笑摆了出来。
“差不多该上甜点了吧？时间有点晚了。”
和坂本小姐的事情是谁告诉我来着的？早两年只是有这样那样的小道消息飘出来的样子，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算的话——他们在一起的事件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和他在一起的好多倍——所以在和水联系上之后，再听到这个消息，我好像没有受到多少打击。
至少那个时候没有。
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简单又单调的预设铃声。我努力将视线移向周围的人群，众人耳语厮磨的不亦乐乎，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谁知道背后是怎么样呢？我暗笑。
在不幸福的时候，总是不愿意看到周围太多的幸福。别人我不知道，总之我是这么阴暗的人。
并不愿意去偷听他讲电话，但他似乎没有离开座位避人耳目的意思。我也只是将耳朵默默收起来——即便如此，还是听到了片段。
【嗯，是，和朋友在吃饭，会晚一点回去……不用等我，我会自己小心……有在喝酒，不过没有开车，太晚我会叫计程车……嗯，好的，先这样……BYE.】
温柔得让人羡慕至嫉妒。
“女朋友？”我开口问。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只是我不想让空气太过凝结。随便说点什么都好，至少都比沉默好。
他点头，看似随手地把手机放回挂在椅背的长款外套中，也许没忘将铃声调成静音。
“不好意思，刚才在外面怕听不见所以才把铃声调了出来，真是有些不应该呢。”
生疏而有礼的口吻，一如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有些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解释：“婚礼放在什么时候？”
“明年春天，或者夏天吧……”他的语气渐渐淡下来，似是在想接下去的话题。我却无意让他说下去，急匆匆地接上话头。
“那时候我也不在日本了，有些可惜呢……”
没有下文了，突然没有任何可以接下去说的话，脑中一片空白的结果只能是对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甜点发呆，鲜红色的草莓在我的注视下与白色的香草冰激凌并纯奶油融为一体，慢慢崩塌。
“七年前，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这个问题放在我心中许久，曾使得我夜夜辗转反侧不能眠。得出的结论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他认为不值得，或者不必须，也就是不够喜欢，没有去的必要——诸如此类的。得出这个结论就已经花去了不少的事件，待我能够接受它，则又是很长的一个过程。
女人真是不愿面对现实的生物，事到如今还是要问个究竟。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问不问出出又会对现实能有什么改观？事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杀人案的追诉期不过20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但今天，只有今天，我想亲口问问他，过去今天之后，我们可能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至少让我死得明白吧？我的猜测与结论，终究是我的东西，他的真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虽然也不能保证他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但至少我能告诉自己，我已经得到了一个答案。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七年前的我在车站买的是当天最后一班新干线的车票，在候车站台上从人头攒动等到万籁俱寂——我从来没有那么后悔为什么我要意气用事地将手机关机了扔给杉田，还警告不许把我老家的联络方式告诉他——从另一个侧面考虑，我其实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找一个如果他不来找我时，我能安慰自己的借口。
我终究还是个胆小鬼。
所以，他真的没有来找我时，我才能镇定自若地欺骗自己说，不，他并不是不在乎我，只是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没有权力责怪他，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这是我的最后结论。
“那年冬天很冷”他终于开口，只是用着这样一个开头。语速偏慢，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你记得么，杉田当时还开玩笑地说，日本几十年才有这么一个冷冬，是在阻拦你回老家呢。”
我眯起眼睛，在记忆中寻找着，是的，有这样一个片段，是在哪里呢？在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灯火通明，杉田边往嘴里塞着从我手里抢走的炸虾汉堡，一边说着。我则是用力捶着他的肩膀，刻意忽视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那是我的24岁生日。
只是这一切，与我的问题又有什么相干？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又开口。
“那几天，在关西有一个大型的EVENT，一共4天。天气好糟糕，尤其是最后一天，我活到那么大从来也没有见过关西能下那么大的雪——天气坏到从新大阪到东京的新干线也只能中止运行了。”
是这样么？好像是这样吧……因天气因素，东京到新大阪之间的上行下行列车全部暂停运行，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还不得知……不过东京往北海道方向的北向区间不受影响准点运行，请乘客们放心。当时广播里是这样说的？只不过我的心乱糟糟的，完全没有进到脑子里去而已。更何况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大阪？京都？兵库？谁知道在哪里呢，我一心认为他肯定在东京，就在我身边的这个城市，他应该为我的任性买单，因为他似乎是喜欢我的，女孩子都有任性的权利不是么？
“水借了润润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这个晚上就要离开。我在后台接到这个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生平第一次，我从EVENT早退，被经纪人盯到死，杀到车站才发现没有列车，飞机也一样全部停飞，打你的电话不通，找所有的朋友都告诉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交通才恢复，但是我回到东京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一张纸一句话都没有。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点恨你的——也是因为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毅然决然。还是我小看了你。”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似乎是早已过了那种年少轻狂的时代。不过也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该消失的，该留下的，在我们之间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我不敢开手机，”许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为自己辩白，只是想告诉他一个事实，“那个时候的我太胆小了，我不敢看手机，我怕亲眼看到被你抛下，怕你告诉我我是不重要的，我们俩之间是没有关系的，离开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我只想逃到没有你的地方去，不想再受你的影响。我怕再受伤……”
是的，没有任何人教过我该怎么谈恋爱，该怎么规避恋爱中的风险，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受伤，我本就不是那样勇敢的人，即便看上去一如既往没有影响。
到了伤痛最顶点，我只能选择逃避，鸵鸟样不见人。没有人就不会有伤痛。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待我发现，其实自己也能伤害到自己时，已经太迟了。
“杉田一直都认为是我逼走了你，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都没有任何工作之外的交谈，渐渐的，连共同的工作都少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把你的手机交给了我，我以为你们之间有联系，但他什么也不肯说——而那个手机，是你告诉我，不用再说任何话，一切都结束了的信号。”
杉田……我微笑，那个可爱的孩子。恐怕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尤其在他新交了女朋友之后。至少杉田，是真心为我在担心且不值的。虽然我扔下他那么久。
“手机是在我走的那天交给他的，为了避免我手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会这么幼稚而冲动呢？或许是因为太过年轻的关系吧，谁没有在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两件蠢事？想到这里，我终于能微笑地抬头望向他，“想必，他也遵循了我的嘱咐，没有把我老家的地址告诉你咯？看来我是小看了他嘴紧的程度呢。”
自是不会告诉餐桌对面的他，在老家的那个冬天，我过得多么斟酌，多么矛盾，从期待等到失望，再到绝望。为了不继续绝望下去，离开老家，甚至不愿意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绝情么？因为怕再失望而已。
事情摊开后，发现猜测的部分有正确的，也有无法想到的意外。只能说世事无常。
年轻时以为那只是个逗号，没想到就是完结篇了。
男女主角历经千难万苦终于还在一起，终究是小说里的情节，现实永远没有这么完满。
又或者是因为，我并非女主角的关系？
只是个戏份较重的女配角吧？我猜。
这样想来就可以接受了，只是花了太久的时间。
挺好的，至少，能给我一个交代了，我终于可以把一切都放下。
走出餐厅的时候，风已经大了起来，他沉默了许久，还是把脖子上的围巾脱下来，裹到了我的头上，柔软的白色羊毛围巾，还带着些许人的体温。我没有推辞，因为我和他都很明白，恐怕这是最后一次，只属于我和他的时间。
计程车很快开来，他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我摇头，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缺少了围巾有些冷造成的，还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微笑着摇头。
“你先回去吧，再晚下去坂本小姐要担心的。”
最后一刀，插向自己的。
他最终没有再推辞，面如沉水地坐进了车中，我笑颜如花地看着他，低头向他挥手告别。
真正的告别。
迟了七年的，真正的告别。
再见，铃村，我最爱的人。
希望你能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我也会，争取找到不输于你的幸福。
所以，BYEBYE。
風立ちぬ
中村中
見送ってくれなくても良かったのに
また会えると信じてる貴方は無邪気な人
明日が来なければいいのになんて貴方を困らせたりして
わざと子供ぶったりした私を許して
遠ざかるその背中私の夢と重ねた
まだ寒い空の下貴方は振り向かないでいて
まるで逃げ出すみたいな別れだったね
さよならも言わせないで私は意地悪な人
幾つかの嘘をかじりながら私達は大人になるけれど
目には見えないもの達に邪魔をされるけど
ひたむきなままでいて向かい風はどんなに強くても
揺るぎない貴方の足どりを感じてるから
遠ざかるその背中淋しさに負けそうでも
また会えるとそう信じてくれている貴方を守りたい
守りたいから
MV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UzNjk5MTY=.html
（歌词翻译 by海迷失）
即使你不来送我也可以的
到现在还一直坚信着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还真是单纯的人呢
我总是说着“如果明天不要到来就好了”这样的话让你为难
其实我是故意装得这么孩子气的样子罢了请原谅我吧
那个离我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啊 与我的梦重叠在了一起
在这个依旧寒冷的天空之下请你不要再回头
这场别离就好像是我的私自出逃一样
连再见都不让你说出口我还真是坏心眼的人呢
边咀嚼着若干的谎言我们也渐渐变成了大人
也会被那些无法用肉眼辨识清楚的东西而迷惑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坚持走下去吧无论对面吹来的风是多么地强烈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那完全不为所动坚定的脚步
那个离我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啊
就算快要输给寂寞也还是坚信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
我想保护你因为我想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最终章 風立ち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