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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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的改卷速度很快，基本上考完的两三天内成绩就能出来，似乎是真的为了印证打击学生们心态的说法，这一次成绩出得格外快，考完第二天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林杳在座位上缩在了角落里，看着讲台上的张齐一脸焦躁不安：“完了完了……澜澜等会儿我就要安息入土了……”
喻澜只是柔声安慰了几句。
她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都说高三的考试多如牛毛，不必纠结于这一两场，可是喻澜身上总有股劲儿，希望每一场考试都能打得漂亮。
张齐按照成绩单从倒数往前依次念着：
“王虎，班级第45名，总分328，年级第745名
李匀，班级第44名，总分389，年级第654名
陈一一，班级第43名，总分450，年级第321名”
……
身后的段意已经要被张齐这顿操作搞崩溃了：“我天！！所以说到底是谁告诉老张这个法子的，自己把成绩单贴公告栏多省事儿！非得这么搞，我现在心率铁定直逼180往上！！”
张齐还在念：“张梦洋，班级第23名，总分560，年级第99名”
“林千，班级第22名，总分562，年级第95名”
……
“段意，班级第19名，总分583，年级第70名”
段意：！！
段意：“卧槽！！！583完了！！！”
……
“喻澜，班级第17名，总分590，年级第65名”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喻澜有些发懵，即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有难免有些失落。
她知道自己发挥得不好，除去自己的短板和没做完的最后一道理综大题，加上这次考试很多都是新题型，她认为大多数人应该也是不会的，加上她语文英语成绩一向很好，她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能够把排名拉在一个勉强稳定的位置。
她没想到……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下滑到了五十名开外。
林杳看她脸色不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喻澜摇摇头。
张齐没停，继续：“呃，下一个，我看念到哪了”
底下的同学没被念到的心态已经崩了：“老张，咱能不能快一点儿，真遭不住了！！！！”
张齐呵呵笑了几声，接着往下：“林杳，班级第13名，总分605，年级第45名。”
林杳小小激动了一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算很差，勉强能糊弄过去她妈。
张齐念到最后，全班只剩下江燃没有念。
突然，他停了下来，望向了一个角落的方向，他看着座位上正在写习题的江燃喊了一声。
江燃问声抬头，微窄的眼皮压着，有些冷，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能让他分心半毫。
张齐笑着看他：“江燃，你说你和裴想这次谁更厉害？”
全班都望向了江燃，一时间连哄闹的教室都安静了几分，似乎都是想看看江燃如何回答。
江燃还是那副样子，这个问题好像没引起他的半分波动，过了一会儿才淡声吐出声：“我。”
他说，我。
“江哥牛逼！！！”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原本安静的教室又重新闹了起来，夹杂着“江燃牛逼”“江燃帅啊”“我靠”的语句。
张齐好像也被这气氛感染了，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几分，看着江燃的目光更加热切了：“是吗？那我们就来看看——”
“江燃，班级第1名，总分715——”
所有听到这个分数的人都嘶了一口气，都是考过这张试卷的人，大家都知道难度，能考出这个分数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张齐又停了下来，笑着问：“诶，你们猜年几来着？第一？第二？还是第三？”
下面的同学怒了：“老张！！！！”
张齐哈哈笑了几声，越笑越猖狂：“江燃年级第一！！！”
全班人都炸了：“卧槽！！江燃牛逼！！！”
张齐猖狂劲儿过去了，敲了敲桌子维持秩序：“好好，知道大家都很激动，我们稍稍冷静一点。”
有个同学直接贴脸开大：“得了吧老张，全班就你最开心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还挂着呢！”
张齐实在是绷不住了，脸上的笑别提有多开心，幸好还没得意忘形忘了正事：“嗯，这次考试呢，相信有很多同学的分数都在下滑，在这里呢，我还是稍微安慰大家一下这套题的难度是真的很大，并且部分几道题已经超出了所学范畴，所以这次考差的同学不要太过于伤心，”说着他话锋一转：“当然了，安慰归安慰，有些话呢，我还是不得不说，”
他敛了敛表情正色道：“这其实也是在给大家敲响一个警钟，明天早上的开学仪式过后，你们就真的算是迈入高三了，关于高三相信我也不必向我们班的同学多言，大家心里有杆秤，”
“答题卡等下各科课代表会发下去，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先自行讨论思考，对了，有些同学这次题错得有些离谱，这种低级错误是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班的啊，请诸如此类的同学好好审视自己的错误，看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根本没从假期里收心。”
他看了一眼挂钟：“好了就先说到这里，我等下还要去开会，班长上讲台坐着守自习啊。”
由于是刚开学的前几天，各班的复习计划都还没重新步入正轨，大多是评讲开学试卷以及自习。
张齐离开后，班长坐上了讲台。
教室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多数同学都已经重新投入了学习，只是还有零星几个同学在往喻澜这个方向看。
喻澜知道，他们是在看江燃。
……江燃……好厉害。虽然已经被林杳科普了不少江燃的履历，可喻澜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江燃的厉害程度。
喻澜看着刚发下来的答题卡，看着上面部分空白以及有些离谱的答案莫名有些烦躁。
590……715……差了好多。
她突然觉得有些闷，转过头看向窗外。
可是她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投入外面的风景，就被玻璃镜面上的倒影截住了目光——
那只是她看过的，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玻璃镜面里没什么特别的一块，
……不，也许是有区别的。
因为她在里面看见了江燃。
……江燃，她在心里悄悄默念了一遍。
少年的面孔被玻璃镜面模糊了几分，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冷淡，多了一丝柔和，哪怕有点糊，但依然不削减几分好看。
她看见江燃垂眸低头在习题本上写写算算，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极了蝴蝶展翅，在眼窝下打下一块月牙的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吹来了一阵大风，疾徐的大风把他眼睫颤抖的蝴蝶毫不留情地吹到了她的心里——
那种莫名的悸动又开始在胸腔涌动。
突然，蝴蝶的始作俑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炽热般的存在，眼睫不安地抖动了几下，漂亮的眼睛直直地撞向她。
……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睛。
喻澜好像被他的视线烫了一下，匆忙低下头。只是那场蝴蝶大风又剧烈了几分，呼啦啦地径直往她心里钻，好像不把心脏填满不心甘一般。
喻澜有些无措……
她家境普通，长得不算太漂亮，从小到大父母对她的期望也不高，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可她到底不是个只安于稳定的性子，虽然长了一副乖巧脸，却有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她曾在相册里见过母亲年轻时代的样子，明艳漂亮，是会被众人大肆追捧的程度，却与现在早早有了白发，双手布满老茧，成天围绕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泯然众人的家庭主妇形象大相径庭。
可她脸上依旧是笑着的，关于这些她好像丝毫没有半句怨言，看见父亲时是笑着的，看见她时也是笑着的。
母亲说她很幸福。
母亲说她嫁给了爱情。
爱情吗？
也许吧，因为母亲真的很开心，特别是她的一双眼注视着父亲时，里面的饱涨的爱意已经满溢了，是藏也藏不住的。
可你要问喻澜，
她只看见了母亲为爱付出的代价——逝去的容颜，蹉跎的青春，以及被埋没的理想。
也许就连母亲自己也忘记了，曾经有一个女孩扬言说过自己要成为最厉害的画家。
对于喻澜来说，她也想过她也许也会暗恋一个人，喜欢一个人。
因为总有一些心动是不受控的。
可你说她会像母亲那样放弃所有去追逐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喻澜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自己是母亲的孩子也许基因里就带着点对爱的疯狂。可如果要问她自己的话，应该……应该是不会的。
……至少她不会在任何一场心动里提前说出喜欢。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以后。
于是她就拼了命地学，哪怕自己天赋不够，笨得要命，也还是死命学。
她要考上最顶尖的学府，
她不要为爱情折腰，
她不要过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费力地驱赶着那群蝴蝶，密密麻麻的蝴蝶飞舞着，一只一只包裹着她的心脏……太多了。
喻澜听见了耳边振聋发聩的心跳声……那是……那是她的。
喻澜这一次好像清晰认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