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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番外:军督的101次求婚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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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境动乱方休,歌舞升平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圣帝登基大典极尽奢侈,要持续三日夜方能休止,对外而言不过是个排场,对这新兴的政权来说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是而除了圣帝之外,真正在新的政权中有所职权所在者都是早早离场。
“玉流萤。”
在紫微宫向阎浮提北郊别院的半路,阎浮提之主的轿子被一人拦下。
虽然只有一人,却是位高权重的一人。这个掌握集境多半兵权的男人,即便只有一人也是不容轻视。
便是如此,阎浮提的人仍是在行礼与不行礼之间犹豫了一瞬。
这般怠慢已经算是失礼,然而在眼前这个男人发怒之前,轿子内中伸出一只手来。
掀开轿帘走出的女子还带着一身酒宴中的奢靡,一身的排场与先前战乱中的相处截然不同。
“阎浮提玉流萤见过军督。”清浅的躬身礼,而后则是对随从的嘱咐。“军督与吾有事要谈,你们先回去吧。”
那些个人立刻得命,没有任何质疑的离开。
“也许连吾也要尊称你为阎浮提首座了是吗?”
相当不悦的语气,那些随从对他和对这女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似乎已然昭示了立场。
“军督说笑了。”
自己的怒气完全被对方轻松的拂过,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反倒让集境军督更加暴躁。
“一边潜伏在吾之身边,一边暗中相助圣帝,吾该赞叹你之心机吗。”
或许早该想到,一个可以不动声色潜伏在太幻楼不知道多久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对自己奉上忠诚。
但是……他们两人配合的默契让他的身体和心灵同样愉悦,过度的自信让这位集境军督觉得对方是他掌心之物断无变数。
如今却成了让他怒不可遏的源头。
“哦?军督也想要那个位子吗?”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却轻描淡写的如同谈论天气。
“吾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所谓,集境一统,军督想要的也同样达成了不是吗。”
不,他烨世兵权想要的还有一物。
忽然之间的一步进逼,不容玉流萤退后腰间已被钳制,对方的强硬作风一如既往,不允许任何反抗的余地。
“军督,请自重。”
“命令吾吗?!”
集境的这位虓眼军督,脾气出了名的火爆,个性也是出了名的强硬。眼看着对方已经进入不容反抗的状态,就算是玉流萤也觉得继续对着干搞不好对方就要起肖。
哎呦呦,男人呐,真是难搞的生物。
“并无。”
这句话同时伴着一声叹息,那神态怎么看怎么让烨世兵权觉得肝火上升。
“玉流萤,你当明白,吾不允许任何背叛。”
虽然说男人和女人的心思那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玉流萤和烨世兵权的思维回路简直可以说是处于完全不同的空间。面对对方的指责,玉流萤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是她正在努力思考自己能被称之为背叛的行径。
这简直是海里捞针,让她怎么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一桩?
要不要请求一下提示?
玉流萤瞄了瞄烨世兵权的脸色,觉得自己要是提问的话搞不好对方立刻暴走给她看。
“做吾之女人,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烨世兵权等了许久也未等到答复,只听对方有点迷茫的问了句。
“后半句呢?”
“什么?”
“荣华富贵什么的。”
“只要是你想要的。”
烨世兵权觉得自己似乎胜利在望。
而后他却看见怀里的女子眉角诡异的抽动了一下,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瞧着他。
“烨世兵权,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从事实来说……”
怀里的女子一副不忍心的样子,继续道。
“你比我穷。”
圣帝发觉,似乎破军府在很多问题上有意对阎浮提进行打压。而当他终于意识到似乎两方之间有点啥矛盾,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凡是阎浮提提出的要求,破军府第一个拒绝。而同样的,面对破军府的打压阎浮提也是处处针锋相对的回应过去。
这点在两方首脑同时出现在一处的时候异常明显,圣帝甚至觉得好多次破军府军督显然是打算上演一出全武行。
就这个问题他曾经私底下问过玉流萤,因为根据玉流萤的说法,似乎她跟烨世兵权之间谈不上交恶,甚至更是有几分交情来着。
对方怎么说的来着?这有关军督男人的尊严……
好吧,圣帝他忍不住遐想纷纷了。
但只要阎浮提还掌握着集境大半物资,破军府就算打压也不敢太过绝对。撕破脸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毕竟谁都不希望过上没米没粮的日子。
所以从事实来说就应了玉流萤的那句话。
军督比起她来,真的是穷了不止一点点……
这一场针锋相对在集境军督莫名其妙开始宅了起来之后渐渐有了缓和。
后来的有一天,军督向圣帝呈上了一样东西,一样记载着神秘的文字的,足以改变整个集境的东西。
那是非常高深的武学,名为独日武典。
虽然不能将之完全破译,烨世兵权却也能看出一二。如果要让他以一己之力来完成破译的工作,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所以即便将这件东西交出去又如何?关键的部分在破军府内,唯一解读的途径就是找一个人,进入破军府协助他。
无论那个人来自哪里,天机院或者天梁院——他不认为圣帝会从亲近破军府的天府院选这样的一个人。
无论如何,那个人在完成了他的任务之后,绝不可能活着离开破军府。
这个念头在那个人到来之后也未有动摇。虽然心底有些莫名的情绪。
圣帝遣来的这个人必定是他的心腹,极得圣帝的信任。烨世兵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玉流萤。
以至于在看清了来人的时候,让他只觉得愤怒。
这个人选必定十分得圣帝的信赖。
玉流萤,这个人选当真很好!
烨世兵权这个人不允许任何背叛,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玉流萤能作为这样的人选,那对方在圣帝的一边是作为何种角色的存在不由令他揣测。集境的军力在他手中,可如果圣帝掌握了集境的财力,便与他有抗衡的筹码。
明面上,圣帝对他的提议言听计从。可是烨世兵权自己清楚,随着圣帝在那个位子上越坐越久,恭维已经蒙蔽了圣帝的理智。圣帝心里只怕早有掌握全部权利的想法,若不是他执掌大半兵权,如今圣帝又岂会容他。
玉流萤自此留在破军府内,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这都算得上是她留在破军府最长时间的一段经历。
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总能勾起烨世兵权已然淡漠了的心思。
在烨世兵权的生命中,儿女情长太过微不足道了,这种事情的重要性在他的心中靠后再靠后。甚至在长时间的对立里好几次都让他忘记这种感觉,而仅仅把对方当做敌手。
可若是那人近在咫尺,几乎要遗忘的心情就会忍不住再次复苏。
他的决定从未改变,如果破译独日武典的人是圣帝心腹,就绝不可能活着离开破军府。
所以,他要玉流萤的绝对臣服。
烨世兵权从未考虑过失败,因为他绝不允许失败。
那一日紫薇宫举办的宴席上,圣帝特意提起,向他询问阎浮提的首座在破军府如何。当然更加关心的是独日武典解读的近况。
烨世兵权其实并不是太清楚,每日军务繁忙,他很少时间去见玉流萤。明明是应该密切关注的进度也似乎因为忙碌而被他忽略了。
烨世兵权来到密室的时候玉流萤正在奋笔疾书,古老残破的典籍边上是厚厚的手写书稿。相比宴会的令人厌烦,这里的氛围让虓眼军督更为舒适。
“独日武典的破译工作,你进行的如何了?”
“军督何妨自己一观呢。”
对方连个眼神都欠奉,这种态度却并未让烨世兵权感到无理。
在圣帝尚未登基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也差不多,在随军营地的大帐内,玉流萤总是自己打着小算盘写写画画,从不向他报备自己的计划以及行动。
却能与他配合的极为默契。
那些书稿烨世兵权只是略微翻看了两眼,对方的进度极快,但这在眼前来看并不重要。或许是宴席上的酒与对方身上的香气在他体内起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作用,那种冲动才是烨世兵权当前觉得最需要处理的事情。
墨砚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摔得粉碎,整齐的书稿纷纷扬扬洒落的到处都是。被突然之间压在宽大的书桌上,玉流萤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地板上蔓延开的墨汁。
“会弄脏地板的,而且……”会弄脏我的书稿。
“你不觉得你注意力的焦点错了吗?”
男人发起情来是不分场合不分时机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对自己生理需求无视到漠视,又宅到疑似内分泌失调的男人而言。
虓眼军督并未受到太多反抗,这点让他尤为满意。
对烨世兵权来说这是臣服的表现。
“军督,您让我的工作量加大了。”
玉流萤的声线带着点怨气,尤其是看到十数页的书稿已经被墨汁浸染的难以辨认。
“而且……我需要一个新的砚台。”
那砚台是她自带的,很喜欢的来着。从烨世兵权怀里离开的时候玉流萤闷哼了一声,这种事对初次体验的女性来说不能算是什么美妙的经历,尤其是,对方是一位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的雄性。
“我记得,曾经有人拒绝过吾。”
烨世兵权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小得意。
“如今,却已经是吾之女人了。”
玉流萤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回想些啥。
“烨世兵权……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看到对方瞬间换了一张嘲讽脸,烨世兵权只听玉流萤继续道:“我玉流萤,从不会受任何人左右。”
其实当时她只是表面了立场,可惜那时候他会错了意。
那一天破军府当值的守卫们有幸目睹一奇景,他们严肃的军督大人头发也没梳理好衣衫不整的带着一身被那啥啥了的怒气席卷而过。
“玉流萤,吾再说一次,做吾之女人。”
最后的期限到来的时候,烨世兵权已经做出了决定。
纵然被辉煌顶着后心,玉流萤的声调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军督,若是我拒绝,军督可会放我活着离开破军府?”
“不会。所以给出你的答复。”
如果对方依旧拒绝,那么他不介意让‘玉流萤’这个人永远自集境消失。
然后把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永远留在这里。
“吾……拒绝。”
最后的记忆,是意味难明的笑靥。
玉流萤确实自集境消失了,纵然圣帝心怀疑惑,却不敢反抗破军府的军权。
独日武典的秘密,与阎浮提首座下落不明的秘密一同,在集境军督烨世兵权的心底。
永远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