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七夜》逆天茉舞

18、第十八章

　　【风，吹挑起白袍

　　代替我告诉你，无论何时，都与你同在。

　　纵使有一天，无法叫出你的名字。】

　　[莲七]

　　思念的时间总是长于共处的时间。

　　亲密（？）对话的时间总是多过彼此沉默的时间。

　　要知道与你相处的两大定律，有着和超过100条的女性忍者心得一样记住容易，遵守起来难的奇妙共通，可是我不喜欢。

　　风之寺的夜总是凉如秋水，静谧似画，泼墨似的天空满载星斗，没有被你拿来做背景的圆月，我却好像比平时更加思念你。大概是稍稍沾染了手鞠雷厉风行，还有点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萌生了“想见你”这个念头后，随即蹦出了“危险”的想法：独闯正规部队队舍。

　　斜睨了一眼在一旁享受加餐的冰瞳，还是别让它知晓为宜，随便说个理由好了。

　　可以想象它听到我这种突发奇想之后的一连串反应：瞪眼，骂自己是白痴，提出和自己一起去……而只要撒撒娇，它又会嘴硬的丢下一句“有事别找我”之后不再坚持，暗中却打开了探测神经利用雪虫时刻关注自己的去向。

　　忠心又可爱还很实用的宠物，我浅笑着御风而逃。

　　回来的之后极有可能变成冰雕……

　　[我爱罗]

　　比起那个大漠深处的繁荣村落，寥落的这里显然更受风沙眷顾。正规部队，除了特殊的护卫任务，一般都是负责边境安全，今天轮到自己值夜，11点换班后哨岗上就只剩自己一人，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在高处独自渡过漫漫长夜，以前是在风影居楼顶，现在是在边防城楼，换的不过是地点而已。

　　决定暂时离开亲人的庇佑，一人面对外界考验时，就已有会受挫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被疏离时心还是隐隐作痛，不由抓紧了被萧瑟的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手织披肩。

　　左边七夜铃，右边小葫芦。似乎不符合男左女右的习惯吧！铃风家的莲七。

　　半个月前手鞠突然造访说是在去火之国参加中忍考试顺道来看看，临走前冲自己暧昧一笑，将它交到自己手里并嘱咐自己一定要珍惜点使用时，大概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自己是被需要的吧?虽然只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虽然现在还是被大多数人看成守鹤寄主被畏惧，但以后一定……此刻为了他们，我也要全力守护好这里。

　　视神经连上，密切关注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一袭黑影闯进视野，又毫无征兆的消失，忍者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不是错觉，立刻提高了警惕，簌然起身。

　　这个举动竟完全没有引起沙的不安燥动，依旧静悄悄的躺在葫芦里，薄薄的冷气里浮动着熟悉的暗香，那是如胎记般自出生就带上的体味。

　　骗人，难道是她？

　　——你在找谁啊，小爱?

　　挂着一丝调皮微笑的脸颊上有剧烈运动过后的潮红，尽管努力调整了呼吸，还是听出其中细微的急促。

　　——果然会很惊讶。呐，我的御风术又进步了，很厉害吧！

　　御风术，追踪术，隐气诀都是你最擅长的术。能做到迅速发现自己且悄无声息的靠近并无意外，让我震惊的只是你出现的方式和时间。

　　这样大胆的行为叫人不得不责备，可是话到嘴边又凶不起来。

　　——想要我先称赞你忍术进步，还是责罚你的任性呢？不过要先审问下你擅闯驻守要地的居心何在，再做定论。

　　你听完之后撅着嘴不满于自己的明知故问，目光停在自己颈间时又微微莞尔，但紫眸里却闪过莫名的忧伤，一点点沉淀于深潭之中。你扯着自己的衣角示意要坐下，把还冒着热气的一盒砂囊饭团递了过来，脸红的开口。

　　——再瘦下去会变成麻杆的！快吃吧，就算这里的饮食不符合你的胃口，也要学着适应嘛，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和守鹤斗争，怎么有力气执行任务？

　　——你……你做的？

　　——那倒不是，老实说，和食呢……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所以有点……这个是在别处买的。别管那么多了，尝尝看，那家的和食超好吃，老板对各种料理都很熟悉，还教了我很多食物的做法呢！

　　一直把最好的精神状态在自己面前展现，用消融冰雪的笑容最大限度的祛除自己的寂寞，我静静的享受你的温柔悉心，将你的肆意妄为抛诸脑后，希望夜晚永远不要结束。

　　——小爱，不然我每个月都来看你两次吧？

　　——……不行，下不为例。

　　告别时断然拒绝她的要求，却对她留在衣服上的莲香产生了眷恋，那只握着自己衣角的手，其实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

　　——那算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下个月，下下月，下下下月却还是能在某两天入夜后发现她的踪迹，日期并不固定，也不管天气和自己有没有在值夜。用一成不变的开场白，一成不变的砂囊饭团，在月圆之时如期而至，在守鹤最狂躁和身体最疲惫夜晚让自己安睡。

　　可到这时，我都没注意到她身上发生的重大变化。

　　[莲七]

　　每次“离家出走”，再蹑手蹑脚的回到铃风小筑，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靠在柔软的狼背上，虽然会被严重警告——你头上的伤疤再变长，我就不用忍术帮你掩饰了。

　　——有这张床给我补充睡眠，我觉得值得啊！

　　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小爱，你说有一天我也患上失眠症多好，就可以每天和你共对同一片夜空，不必担心一不注意睡着而漏掉某个细节。

　　你可能也会抬头仰望天空的细节。

　　这种荒诞的想法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所以你知道了以后，笑我也没关系。

　　现在，你过得好吗？有没有执行危险的任务？会不会觉得有点寂寞？

　　不时冒出的疑问，会让自己稍微走神，绵延成浓淡相宜的相思。

　　一次次的例行探视都告诉自己这种顾虑是多余的，终于一直在努力向前的你，得到了部队中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虽然没言明，但话语间流露的感情已不再是仇视，惧怕。

　　手鞠说你所在的小组不管是组员配合度还是任务完成率都是第一。你带领的小队偶尔会在任务途中暂住风之寺，在你语气沉稳威严的指挥后，我看到更多的也是部下心悦诚服受命的表情。

　　所谓，领导才能吧！我在心里默默为你高兴。

　　但对于你要把宵夜换成咸牛舌的抱怨，我不肯妥协，皱眉说忍者一定要摄取米饭这样的主食里的营养才有助于身体。

　　——想吃我做的零食，一定要重回砂隐成为风影之后。那时就是命令，不能不听了，对吧？

　　顺便这么添上一句，那才是你目前最大的梦想。对吧，小爱！

　　待你如愿披上纯白的长袍在风影居上俯视这个村子时，我还不能在下面回视你碧瞳，端坐在风之寺主殿屋顶的我，想象着此刻在砂隐炫放的烟火，涌动的人潮，想象着印着烟火的你的脸，可能也会有一抹会心的笑，然后进屋和手鞠，勘九郎一起庆祝。

　　恭喜你，小爱——五代目风影大人。

　　[我爱罗]

　　一大早就收到自己大姐送上的一份调职同意书，那张千娇百媚的笑脸离自己就剩五公分，愣是把刚进来的马基弄到半石化。

　　——风影大人，关于负责您安全的“影”之暗部成员新名单，请您过目。

　　马基工工整整的递上文件，某个熟悉的姓氏让她的笑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其他的人也都是砂隐名门之后，实力不俗，任务经验丰富，多是前“影”之暗部的后代，没什么异议可言。

　　——就这么办吧。

　　——还有就是关于铃风莲七，村里一直有意愿调她回砂隐，但风之寺那边……不知风影大人意下如何，一旦调任她将编入您的暗部，还需要您的首肯。

　　——好了，我会处理的，你先退下。

　　——小弟，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只要签了字她马上就可以回来了。特别上忍加上风影亲批的调职书，他们没有不放人的道理啊，再说她本是铃风一族，加入“影”之暗部无可厚非啊。

　　马基才关门，姐姐就开始唠叨。风之寺是希望能由莲七来继任其师衣钵，至于村里的意思……其实是千代婆婆的意思吧，毕竟是村里极有影响力的元老，而高层多持赞成也是因为她掌握着能压制守鹤的术。

　　而自己，其实早就想见她了吧。

　　——那她现在……

　　——被派去执行机密任务，不过听勘九郎说是和晓有关，不出意外会在这两天回来报告情况，正好趁这个机会留下她。

　　晓吗？从木叶和村里得到的情报，他们的目的确实是尾兽。

　　这一点不得不让自己在意，而更不能忽视的是那个人也在组织里……

　　沙沙在同意书上签完字，抬头交给手鞠时，飘逸的粉衣便印入眼帘，冰蓝的长发扫过桌上的文件。

　　——要趁机留下谁啊？不问我本人的意见吗？

　　——莲七？！你不是在任务中吗？有晓的新动向了吗？你……没有和他们交手吧？有没又受伤？

　　自己和莲七都被牵涉其中，才格外担心吧。

　　——手鞠，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如你所见，我很好，今天只是的休整，所以我是来报告情况的，下午还要赶回去集合。不过，因为是机密任务，要先向风影报告……

　　她被手鞠大力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却不好意思找自己求救，见自己无动于衷，紫眸一瞪。

　　——姐姐，你还要代表砂隐去中忍考试的。

　　——啊，差点忘了，还要出发去火之国，要是迟到了那个爱哭鬼又要罗嗦了，你们慢慢聊……吧！

　　故意拖长了这个聊字，拿这个“铁扇公主”没办法。

　　应该是照着任务队长的指示报告完任务，莲七舒了一口气，看来目前都没有特别进展，只是在川之国附近发现了疑似据点的地方，还有待查实，可调查一旦深入，就不能排除正面冲突的可能性，危险度可想而知，不如……

　　——莲七，这个任务不定因素太多，你留下吧。

　　话一出口，你微微一怔，我以为你只是惊讶，但一定会马上同意。

　　——这算是风影下的命令吗？

　　——如果我回答不，你就要违抗吗？

　　虽然你说过成为风影后，所说的话就是命令，但是我也……

　　——既然不是，那我就大方的拒绝了。我爱罗，正式加入‘影’之暗部之前还要完成这个任务吧，到时候，我有话对你说。

　　你走之前将一盆七色莲置于窗台，我以为它是你从风之寺的祭台莲池里移植的，而没想过它是你从当上‘守护十六忍’的那天一点点从种子养大，早就准备好在自己成为风影之后送给自己的。

　　就像，我一直以为要说的会是三个字，却不想只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