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七夜》逆天茉舞

15、第十五章

　　【不管我多么珍惜你，还是要说

　　对不起，我爱的人只有他一个。】

　　血帛遮目，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腥风刺鼻，不知是置身人间还是地狱。

　　这座沙漠边缘的城池的夏季，享受着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日照，也依然有连阳光都永远钻不了空子的角落，比如砂隐暗部的刑讯大牢等等。

　　之所以会有省略，完全是因为莲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超级大路痴再加上幻术低能儿的她华丽的成为阶下囚。

　　原来打从和黑衣暗部说第一句话起就已经陷入了幻术结界，如果只是普通结界她尚能对付，可偏偏加上幻术二字，待她觉察之时，查克拉不是被封就是被结界吸走，哪里还有还击之力。

　　（可怜人家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啊）

　　现在，过了几天呢？

　　双脚置于潮湿阴冷的地面，被沉重的铁链和加重物夺去行动自由，森森寒气透过染血的薄纱一寸一寸爬遍全身，借着被皮鞭啃噬而绽开的皮肉为其打开方便之门，大肆侵入血液，内脏乃至骨髓。嘶哑含糊，不似人声的哀号不绝于耳，诡异的扭曲了空间。

　　莲七动了动还有一点知觉的双手，想阻止耳膜继续接收这让人心里发毛的信号，腕肌处辣辣的疼痛适时的提醒了她一件事——那里的肌腱已断，五天之内得不到修复，就意味着自己从此不能再结印。

　　她突然感到绝望，那是种比学习秘术时遇到瓶颈，长时间得不到突破的时候还要深沉的绝望。当时还有师父能给自己一些提示指点，但此刻她甚至不敢奢求我爱罗会来救她，尽管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嚓嚓——又是那个鞋子不耐烦的摩擦着地面的嘈杂。

　　蒙住眼睛的布被拿掉，昏黄的灯光在眼前晃荡，眼前的天狗面具在忽明忽暗中若隐若现，能熟练操作各种刑具的细长手指捏住莲七下颚，看过她的有些恍惚的紫眸后，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嗯——面具后的人鼻里一声短哼，脖子稍转，旁边的手下得到命令提起一桶烈酒朝已经极度虚弱的女孩当头泼去，剧痛让她清醒，也彻底唤起她瞳中的倔强，再柔和的光线投进那紫色深潭里也会折射成吹毛立断的利刃。

　　这对坚韧的眸子将面具后人的耐心一点点磨光，一拳正中莲七腹部，萎顿的身形被蹂躏于脚下，痛苦凝集于眉心，咬碎牙齿也不发出一声哪怕是轻微的呻吟。已经是第十天了，真的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获得一丝一毫关于铃风一族秘术的事吗？

　　不相信，绝对不相信，拷问可是自己引以为豪的技艺！在这个暗无天日，血肉横飞的世界，只能凭着这唯一的一点本领，踩着血和肉一点点往上爬。

　　面具后的人耐不住开口道：“还不肯说！看来是刚才的热身没让莲七小姐尽兴，是要本少爷亲自招待你吗？”特意加重招待二字，沾着腐臭的鞋底顺着手臂辗转，最终停在她腕上，狠狠的踩了下去。

　　脚下人娇躯战栗，喉间吐出一声沉吟，她抬头轻蔑一笑，冷眼看着灯光下他腰间绣着和七叶铃有几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铜质徽章泛着深红的黯淡，咽了一口带着淡淡血味的口水道：“这么大的戾气，搞不好会走火入魔……要想学正统的秘术一定要心平气和才行……你这么没记性，我怎么教你呢？”

　　“铃风莲七，我劝你最好别再考验我的耐心！踏进我这扇门的人没有三天内死的，但也没有能活过五天的；只有完好的人竖着进来，还没有横着出去还留着全尸的！只要你说出忍术秘笈所在，我还可以念在师承一脉，稍微手下留情。”

　　“师承一脉？铃风一族早已与你们寂风一族划清界限，再无瓜葛。况且秘笈所在只有历代族长方知，从我这里投石问路，是不是选错人了？”

　　“那这是什么？”

　　寂风抓过她瘫软的手腕，七叶铃上沾着干枯的暗红，摇曳时却依然保持着清亮的音色，一旦戴上只有莲七才能将其解下，而它的主人也将是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只是莲七尚未出师，就突生变故，虽有银铃作为信物，这族长之位也不能由她继任。

　　“七叶铃，怎么你不认识吗？也是，这个族徽已经被你们抛弃，早在忘记职责，妄图利用禁术驾驭守鹤的念头形成之时……我怎么没想到，知道风之寺就是铃风一族密所的事只有风影和族内长老才知道，外人又从哪里知道封印卷轴和七色莲的所藏之地？情报源就是你……”

　　“说的不错，可是说得太多！”五指扼住她的喉咙，硬是把话给她堵了回去。

　　想不到她警觉能力不强，思维却如此敏锐，本来是无意间道出身份，竟留下了蛛丝马迹，那么本来其实是大蛇丸间谍，间接参与暗杀四代风影，她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兜的三重身份告破，严重的警告了他：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

　　当然包括，她从赤砂之蝎口中知道自己存在的这种可能性。

　　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她……万万不能留！

　　不过，要在得到秘笈，重新得到大蛇丸大人的赏识之后。

　　五指松开，莲七才得以呼吸到一丝空气，虽然带着腐腥亦是生命所必需，胸脯急促起伏缓和着阻塞的气血。寂风凝视着她眸中流转的紫色，无论怎样的狼狈都掩不住其中包含的坚毅，一分分吞噬尊严，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必定十倍奉还。

　　定要将她的利用价值榨取的干干净净！既然□□上的折磨无效，那也只好利用心理上的弱点。

　　赤砂之蝎，你可别怪我利用你心仪女人的弱点，我本没打算用她来报复你毁我原有的绝学，但是她先惹上我，这一箭双雕之计我就顺便用了。

　　“这么能说，还是说点我想听的情报吧？不然你要受的就不知是鞭挞之苦了。”寂风从旁边的火架上钳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笑的阴冷，“要往这对眸上黥字，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但会有人更心疼，你猜是赤砂之蝎还是我爱罗呢？”

　　听到这两个名字，莲七的眼中有了明显的波澜，激起她心底最深邃的痛意，也夺去了脸上仅存的血色，渲染出一抹惊恐。

　　“真是威力强大的几个字，居然能让莲七小姐如此张皇失色，你拖延时间是想等着他们中的一人来救你吧！”

　　不，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尤其是那两个人。双手一旦被毁，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忍术，不能替我爱罗在月圆之夜抵挡守鹤侵蚀，没有立场再希望蝎可以重回砂隐。

　　“放心，我已经叫手下易容成你的样子，那可是比变身忍术还难于辨认，当然连我爱罗也……”

　　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我生存的意义！

　　“那么想见识……铃风一族的秘术吗？那不如你睁大眼睛看着吧！通灵秘术……”

　　唇角的血迹和银铃上那一片暗色重合的同时，银铃轻微响起一声，却极具穿透力，惑音一般在空间延伸，寂风下意识退开数米，微张的瞳孔里一片银白，所处之地被冰冷的气流卷出漩涡占据。

　　那是……通灵之术！可是，她连印都没有结！

　　“还算满意吧……这种通灵之术可不是平常意义的空间召唤术。因为冰瞳它本来就是灵体，靠着七叶铃内藏的契约才得以获得实体，与召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只需在初次召唤时结印一次即可。看够了……就准备为你所做的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冰瞳，你只管出手，不用留情……”

　　莲七缓缓抬起僵直的手臂，过滤掉一切情感的眼里，单纯的只剩杀意，被瞳光染指的人必死无疑！

　　寂风被她的目光锁定，冷气顺着脚底层层上涌，蛇一样爬便全身，在所到之处留下晶莹的印迹，短暂的恐慌后他亦注意到印迹的移动速度正逐渐慢下来，她本来就羸弱的身体还在不断释放所剩无几的查克拉，无异于自取灭亡。

　　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只好改变做法，从你的尸体下手一步步分析出这个术的玄机所在。

　　就在寂风打着如意算盘时，一股力量瞬间化解了冰遁，并托起莲七瘫软的身体试图将带其离地面，奈何她脚上的加重物超出估计，就像扎了根一样，牢不了拔。

　　那是砂？寂风虽未看清施力的另一方，但昏暗中流砂已经被他捕捉。

　　沙暴の我爱罗吗？果然，还是我赢了呢！面具后的人露出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