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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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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还没有成熟到懂得原谅,
就像我还没学会仇恨。
抹不掉的除了痛,还有你。】
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刺眼的阳光令习惯藏身于绯琥流的他有些不适应,对气味的敏感使他立刻惊觉呼吸之中有陌生的淡香,猛的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衣衫滑落一边。
有少女冰肌般滑腻触感的深紫流云衫,不由想起那些夜夜主动投怀送抱,名为慰问实为监视的艳丽女子,那种用烈酒麻痹无休止战斗后身体痛楚的生活。蝎冷眸中已有明显的抵触和不快,恨不能将它撕成碎片,用最极端的方式让它也感受一次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和自己一起。
在这副躯壳彻底变成傀儡之前,用痛证明作为“人”活过的真实感。可用尽力气去撕扯也没有预料中那激烈的疼痛,怎么这么早就失去知觉吗?
蝎冷笑,但当他注意到全身的伤口都被细致包扎过,不再火辣辣的灼痛,反而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时,才意识到并非是丧失痛觉,而是伤早已让人治好。就连胸口被草雉剑贯穿的致命伤都得到了很好的处理,这种水平不是普通医疗忍术可以达到,能施出这个术的人究竟是……
视线停留处,袖口掩藏的七叶铃图案已经给出了清晰的答复。
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蝎终于留意到床脚处存在感为负数的女孩,刚才那么大的动作都没能吵醒她,警惕性未免太低了,一点不似战斗时的动作迅速,施术果断。细查之下方知她身体里查克拉流动极缓,满脸的倦容,令人不有心生怜爱。
蝎起身要抱她上床休息,哪知还没碰到她,她竟“噌”站起身来,却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对着窗外大喊糟糕,用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还加了一罐黑呼呼的东西。
“(⊙o⊙)啊!人呢?”莲七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再瞧瞧面前地上凭空变出的影子,机械的抬起头,那张男女通吃,羡煞旁人的脸蛋就位于自己头顶斜上方45°,距离二十公分,寒若冰玉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性感的张唇,吐出的却是冰冷的四个字:“那是什么?”
莲七知道他指的是手上提的东西,唯唯诺诺的道:“治疗伤口的药,十二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还要配合着口服的药汤,本来是要昨晚给你喝的,但你昏迷的太沉……”说到一半莲七想起冰瞳提出的喂药“好”主意,脸颊酡红,但马上回神继续道:“药还热着,我去看看。”
慌也似的逃开,脸红窘迫的样子惹得蝎邪邪一笑,可这个笑却在听到来自她手腕上清脆的铃响时骤然变冷,那个铃……他在与回砂隐的我爱罗小队擦身而过时,确实在我爱罗手上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如此想来,我爱罗对她而言的重要性,绝不是关心这么简单!
“你把它喝了,我再帮你换药。”莲七把药端道蝎面前,温言道:“这样一星期就差不多能痊愈……”
瓷器尖锐而脆弱的破碎声把莲七还没有说出的话终结在喉咙里,滚烫的汤药顺着手指淌下,刺痛后劲十足,叫人几乎昏厥,她却倔强的咬唇不语,蝎突然粗鲁的抓过她的手腕,道:“你该记得一个月之前是谁血洗风之寺,杀你师父,夺你卷轴,还要取你性命吧!”
“是你。”莲七平静回答。
“那你就该杀了我,而不是救我!你这算是同情,还是装好心?听着,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救?谈不上那么大的恩惠,只不过,我没有给已经受了致命伤的人还补上一刀的兴趣。”
“你说什么?”蝎扣住她的皓腕,残忍一笑:“敢这么说我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是吗?”在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之下,莲七反问中有一丝心虚,但她依旧不露惧色,道:“我虽不精医道,但是受先师熏陶,医德尚懂,总不能跟一个重伤昏迷的人计较吧!再说,你为何来这里呢?砂隐早在风之寺重新部署了暗部,你不会不知情吧?”
为什么来这里?对啊,要治疗的话回组织就好,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来了这里,因为她吗?六年前自己在安插在风之国的眼线失去了她的情报,六年后又在任务中以对手的身份偶遇,好像那天以后她的音容笑貌就会在不经意间划过脑海。绯琥琉来不及修补,战斗力下降,后被兜出卖,结果被大蛇丸暗算,以为命绝于此之际,竟然来到了这里,是潜意识的举动吗?
蝎揉了揉因凌乱更添妖娆的红发道:“风之国忍者的实力我再熟悉不过,区区暗部,我真要进来,又岂是他们能够拦住?”
这一点莲七绝不敢否认,这个砂隐百年难遇的天才傀儡师,那是真正的奇才,而自己不过是有铃风一族的血统优势,加上天资稍佳罢了,上次能够逃脱,也不过是因为他的目标不在自己罢了。那又是谁,能将他伤得那么狼狈呢?饶是她也花了大半个晚上和通灵之力才勉强稳住他的伤情。
“话是不错,但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我手里,因为如果我不继续给你治疗,你的伤会恶化的更快。”本来是威胁性的措辞,但从她嘴里说出却失去了原本的效力,或许说是在蝎面前就会变得毫无杀伤力可言。
蝎蹙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语气充满戏谑:“有你陪葬就行!”
掌力压迫痛觉神经,渐渐超出承受范围,脸颊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指尖的颤动电流一样直抵心脏,引得娇躯一震,蝎感觉到莲七微露的痛苦神情和开始凌乱的炽热呼吸,立刻扶住她下坠的身体,抬起她已经淤红的十指,急道:“小七,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么大声,你想把暗部都引过来吗?不是因为你啦。”莲七抽回手,不依赖腰上撑着她的力道,调皮一笑之后退出他的掌控。
蝎手上一空,几秒钟的惊愕之后,立刻释然。那个生性柔和,骨子里却异常坚韧的莲七还一如从前,语调变得轻柔道:“如果我不说,你打算掩饰到什么时候?”
“我……”迷离的声线有些失真,却并不陌生,一如那晚,比起原先的霸道更易叫人妥协,莲七只好如实答道:“这是前几天,帮我爱罗克制守鹤时弄的,自己没办法包扎……”
帮我爱罗克制守鹤?铃风一族的秘术,她……原来如此,怪不得会称呼风之寺主持为师父,原来是向她学习了族内的秘术,那么对药理的熟知和堪称完美的伤口处理技术也是师承于她,但草雉剑的伤,她是怎么治疗呢?
治好了别人,自己落得伤痕累累,却一声不吭,还有点嘴硬心软,这又是你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呢?蝎玉眸中闪过一丝心痛,道:“手,拿过来,我替你包扎。”话说半天,见她将药箱握在手中却还在原地不动,有些愠怒,放出查克拉线将她硬拉过来。
“可是,缠了纱布,给你上药的时候会很不方便。”莲七仍然坚持。
“怎么,你以为傀儡师的傀儡不是战斗道具就是摆设吗?那种事,交给傀儡就行了,你告诉我用什么药就行了,不过,你要是想下毒的话,在我这个用毒高手面前之前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哦!”
“谁,谁要下毒?再说谁不知道这些都是千代婆婆……手把手交给你的……”
“好了。”
“哦,药还有剩下的,我去给你拿,这次可不许再泼了。”莲七觉得自己笑的很牵强,索性低头将药吹凉,递给他之前,她咬咬牙道出藏在心里的疑问:“为什么,你要离开砂隐?”
“当时,我认为那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蝎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药,一口气喝完后道。
“那现在……”把碗放在一边,立刻回问,但刚刚开口便停住了,不止因为捕捉到了蝎眼中瞬间滑过的一丝寂寞,也因她察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尽管和他一样幼年便失去双亲,尽管和他一样早看出砂隐令人窒息的风气和教育模式,尽管和他一样体会过优秀背后的必须经历的孤独……自己对他的了解还不如对我爱罗的一半,分明是他先我爱罗一步进入自己的生命啊!
莲七低垂眼帘,藏住眼中流露的小小情绪,蝎也久久不语,便道:“还是来上药吧!把旧药洗干净,再把新药浆均匀的涂在伤口上,再重新包扎就行了,处理完了我再进来。”解释完了便将尚有余温的药罐搁在床边,正要回避,蝎却不肯放掉手中的查克拉线,对着她微热的脸颊吹气道:“怎么办?我还没教过他们怎么上药。”
“可是……”还要她再次面对昨晚给他上药时的那种尴尬吗?分明是替他治疗,怎么好像有种占了他便宜的罪恶感?要停止这种奇怪的想法!
掌心凝出的查克拉毫不客气的切断了他的束缚,莲七狠下心道:“那是你管教无方,我可不负责。”
“那你打坏了我珍贵的收藏品‘绯流琥’,需不需要负责呢?风属查克拉运用的很纯熟嘛,就算是面对日向家的柔拳也毫不逊色!”
“那是,铃风一族对风的使用……”突然听出他话中的隐藏之意,莲七紫瞳猛张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木叶的事?”自己唯一一次和日向家的人交手就是在摧毁木叶的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