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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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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彼时荒川雪纪刚刚获得“格兰威特”代号不久,几位威士忌之间发生的事情。
诸伏景光身份暴露,组织上级命令其他两位威士忌追杀卧底以自证不是叛徒。
而在那之前,格兰威特就通过系统了解到如果不存在自己,那一天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这其实是他在与系统绑定后的约定,在格兰威特从系统那里知道自己几位前同期折损率高达80%后,询问过自己那个性格活泼像只小狗的系统后,他获取了系统“在他们出事前一个月短暂以灵魂形态观看未来”的帮助。
鬼知道他一个月前刚刚把不省心的卷毛从摩天轮上救下来,将抓到的炸弹犯交给警方后,又看到猫眼同期在天台上开枪自杀的样子时有多心累。
格兰威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日后好好和这些家伙算算账。
于是他花了点时间说服研究组的人,让他们把其他三瓶威士忌安排到一起居住,美其名曰方便固定搭档同时进行活动。
而格兰威特自己,则接过了研究组内部对这间固定住所的监管工作。别的不说,他在研究组里面的信任度有时候比琴酒还高。
苏格兰的救济难度太高,尤其格兰威特本人还身处组织内部,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都会被怀疑。
为了避免救下一只蓝眼睛布偶搭进去另外两只的可悲局面,格兰威特只能间接地影响他们。
研究组最不缺的就是药剂,14号研究组的致幻剂,有用的没用的都被放在仓库里待用。
格兰威特计算好剂量,在威士忌组住所的通风管道里每天都放一点点药剂,等到预言中苏格兰身份暴露的那天,代谢出去和积攒下来的致幻剂足够波本和莱伊做一个苏格兰已死的梦。
给苏格兰本人准备的幻象当然和另外两位不一样,不过,为了真实性,格兰威特还是给了苏格兰的心脏一发空包弹。
当他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在场另外三人的幻象被唤起,埋藏在他们潜意识当中的暗示让他们看见了格兰威特想让他们看见的“未来”。
在幻象中以为自己真的心脏中弹身亡的苏格兰被格兰威特带回了他的安全屋,帮他解除了绝大部分心理暗示后,诸伏景光悠悠转醒。
当着他的面,格兰威特变成了对方记忆里的“千鸟幸”。
“想要救下你可真麻烦啊,景光。”皮肤有些苍白的青年不满道,“费了我好大工夫。”
“什么,幸,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这些年找不到人,再见面结果我们都……?”诸伏景光还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千鸟幸耐心解释道:“没死,谁都没出事,我救下你了。”
他对诸伏景光解释了致幻剂的事,却对自己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苏格兰”的暴露以及他出现在组织里的原因只字不提。
但诸伏景光哪可能放过这一点不去追问,警校的同期没有一个是不擅长推理的。
在诸伏景光不懈的追问下,千鸟幸还是松口透露了一点信息:“好吧好吧,我……我父母曾经是组织的成员,我身上有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组织急需的资料。所以,在我身上的东西被人挖出来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从你现在的表情来推断,你最初进入警校时绝对不知道这件事。”诸伏景光仔细观察着四年未见的好友,说,“幸,你不会是因为组织找到了你,才从警校退学的吧?这和当时你对我说的可不一样。”
他想到千鸟幸的渴肤症,伸手去够那个毛绒绒的头,却被本应该欣然接受的千鸟幸躲开。
“呃,景光,我现在被治好了,不需要这么做。好歹也是成年男人了,被摸头什么的,有点丢脸啊。
“你放心,我那时候的确和这个组织无关。是……有天在回家路上,被人绑架进来的。”
千鸟幸说这话时表情尴尬,谁知道他那时候一个从警校退学的人会被轻易地套麻袋打晕。
诸伏景光大胆假设:“所以说,你是因为父母的原因被组织找到,为了一些情报被迫加入组织?”
“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千鸟幸点头。
“哦,原来还不止这些啊。”
诸伏景光知道,一旦千鸟幸对这类东西供认不讳,只有可能是他还藏着什么更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
以前,在警校时,偶尔萩原研二会拉他们几个去联谊上凑数,经常会玩到一些游戏。
有一次,应该是大家都喝了点酒,半醉半醒时,千鸟幸在真心话大冒险里被问到小时候最害怕的一件事,明知道他们都见过自己被条无毒蛇吓到一蹦三尺高的样子,千鸟幸还是选择避重就轻地只提起“要说害怕还是现在吧?我是没什么压力,但你们都会面对家长催婚吧?够不够可怕?”
对其他一些问题却再没有用上这样的话术。
诸伏景光所在的沙发斜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钟表,时针指向晚八点,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
千鸟幸伸出手紧紧揪住诸伏景光的衣袖。
“有机会会说的,至少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做些心理准备。”
“好吧,”诸伏景光拍拍他的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同学都认为你‘可爱’了。”
这种脆弱的神情,再加上千鸟幸本身的长相就偏向日本最偏好的弱势长相,稍加修饰就能引起女性心中的保护欲。
就像只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动物。
时间回到现在。
诸伏景光皱着眉问:“我知道你那时候救下我,给zero和莱伊用到的就是致幻剂。你是想说自己那时候就和研究组有交集?”
荒川雪纪摇摇头,说:“不,其实,我最开始接触组织,就是在研究组。”
“我那天从实习的律所正准备回家,因为前辈刚刚结束一件棘手的案子,大家都喝了点酒,我也尝了几口。
“走在路上,或许是酒精也麻痹了我一部分警惕心,就像之前对你说的那样,被人绑到了组织了。
我被关到了研究所内部。”
诸伏景光表情不是很好。
“研究组”、“绑架”、“关押”,这几个词组合起来,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牵涉其中的人会经历什么。
“你那几年的变化也是因为这个?你不是说自己的父母留下重要资料,你不会在组织里出事的吗?”
他的语气有些急躁。
荒川雪纪垂眸,说:“啊,我父母,据他们说,就是组织里的研究员,保密等级最高的那种。
“那些资料,就是关于组织的研究的。
“为了确保我即使找到了资料也不会外泄给除组织外的任何人,我在研究所里被种下很深的心理暗示。
“大概是我对催眠的抗性很高,在这方面又很有天赋,组织里的那个催眠师每次来对我用的招数,下一次我都会尽可能回敬到他身上。
“你知道,组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被转送到了14号研究组。”
“就是那个俄得克吗?”
诸伏景光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冲下车去找俄得克麻烦。
“不是,是俄得克的父亲。”荒川雪纪说,红眸里的光明明灭灭。
“致幻剂,尤其是组织开发的致幻剂,效果都是很惊人的。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了、不,我被他们用致幻剂和催眠术双管齐下,驯服成了黑暗里的人。
“因为,那个‘驯服’的过程,我对与人进行肢体接触产生了一定的阴影,如你所见,日常生活里必须隔着手套才能和人握手交际。”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对掩面的友人说:“好了,不用继续说了。幸,我会陪着你的。”
荒川雪纪哑声道:“hiro,我回不去了。不像你们脱离组织后还能生活,我就像脖颈上牵着条无形的链子,彻底离不开那里了。”
“是……俄得克的那个哨音?”诸伏景光想到他送茶发小姑娘去车上前,和俄得克打的那个招呼,以及对方吹的那个口哨。
“对,算是一种禁锢?听到特定哨音才能解除对肢体接触的生理性恐惧,再加上……你知道,渴肤症,偶尔会很需要他们。”
荒川雪纪试图用轻松的语调说完这段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声音发涩。
温柔如诸伏景光这种时候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杀心,是个人听到自己重视的朋友被人用像控制宠物、或者说物件的方式对待,都会怒不可遏。而且苏格兰还是在组织浸淫了数年的狙击手。
不过到底是警察,诸伏景光还是可以克制这种情绪的。只不过想要把那些社会渣滓抓起来关进牢房的心更坚定且迫切了。
“景光,虽然不能解释具体原因,但我相信就在今年,我们一定能铲除组织。”
“就像你当初提前知道我的暴露一样的情报来源?可信吗?需要你付出什么?”
诸伏景光也是接触过所谓的巫师、魔法的,那些很多都是欺骗组织的任务目标,死在了他的狙击枪下。
“我可以确定它对我们抱有善意。不说别的,萩原那家伙可全部是由它救下来的,作为对我的‘见面礼’?”
“哦?那的确是个不错的礼物。”
荒川雪纪得到系统时,是在五年前,那时候他完全被组织烙上黑色的印记,在他表示自己可以加入组织为其所用时,终于被从那间狭小的房间里放了出来。
随后,他正想随着意外失火的整栋楼房一同葬身火海,系统找到了他,用一个超过现有科技太多的透明护罩保护住了那个时候心存死志的千鸟幸。
[我救了你的命,为了还债,你要帮我在五年后的“主线剧情”中获取剧情参与度,不要想着我这是强买强卖哦,我还可以帮你回到过去救下来你的同期生,那个不穿防护服的叫萩原研二的家伙!]
就这样,想要拯救同期的千鸟幸变成了荒川雪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