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O.2 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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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四处蹦跑着，惊叫着，身后的怪物也穷追不舍。黑色的尸体，紫色的血液，狰狞的表情......红月诡异地闪耀，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秒死神的镰刀就会穿过胸膛。黑色的羽毛散落，纷纷扬扬。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很美......就像下了一场黑色的雪一样。
迷惘中，似乎有人在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可我却想不起来是谁。那是我昏过去前最后的记忆。
“小爱，小爱？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耳边分明是妈妈亲切的声音！我蓦地睁开眼，是妈妈没错！我回到了自己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晒去了下过雨的霉味，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我爬起来，阳光照到我的眼睛上，灼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伸出手，明媚的光线从我的指缝中流淌出去，我确信，是的，正常了。
我来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开，阳光洒进来一大片，窗是半开着的，空气中是鲜草的味道。我拉上窗帘，换上校服，当我的手触及到口袋的时候，摸到了一个异样的物品，我掏出来。银色的十字架在光线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切又都是真的......
我握了握十字架，将它塞进口袋。
“妈妈，我上学去了。”
“好的，路上小心。”
告别了父母，我在发生了奇异事件后第一次踏上上学的路。
路上樱花开得灿烂，扬扬洒洒的花瓣亲吻着脸颊，树上的鸟欢快地唱着歌。路上的行人也好，车辆也好，店铺也好，没有一点变化。小学生背着书包在路上蹦跑，上班族夹着包匆匆忙忙赶地铁，店铺老板纷纷开店，人们的脸上看不出经历过怪物袭击的恐惧，甚至带着喜悦。
好奇怪啊，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人们这样的表现，我真的很疑惑。一夜之间，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在一夜之间好似不曾发生过。在我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晕过去？眼前的景象和我的记忆一样一片空白，仿佛被刷洗过一样。
转过那个路口就是学校了。
学生们勾肩搭背，脚步很轻快，在他们脸上我也没看出异常。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里那个路口越来越近，尽头，一个少年略显凌乱的碎发挡在额前，炯炯有神的双目直瞪瞪的盯着我。那是天狼哥哥。不，应该称之为天使，黑色羽翼的天使。
他朝我招手。
“天、天狼哥哥......”我走过去，叫他。其实我是很害怕的，因为没人见过天使。天使理应是人们虚构出来的才对，这个世界原本就不会存在。可眼前这个有血有肉的少年，背后的确隐藏着一双躁动不安的翅膀，而且是黑色的。在《圣经》这样的宗教书中，黑色的天使是堕落的象征，意味着背叛神，背叛神圣，是附属于地狱的魔物。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走向学校。
“走吧。”他说，语气还是那样冷冷的，又似乎很温和。我看着他的侧脸，还是那样冷酷、俊美，俨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美少年。
走到门口，他瞥了我一眼，放慢了脚步。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我有很多想问的话，却憋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良久我才摸出口袋中的项链。
“还给你。”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送你了。”
“啊？”
“放你这里吧，你需要它。它可以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保护我和我的家人？这么说......
天狼哥哥的意思是，现在依旧不安全。可是，为什么只要保护我呢？明明就有很多无辜的人。
当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有人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
“朔瑾？”
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朔瑾秀晴。
“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笑得很自然，看不出战斗时凶狠的样子。他竟然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嗯。”
我答应了。虽然黑色的天使和黑色的精灵给人的感觉是不详的，但是我相信他们。我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陆小姐。”
“叫我小爱就可以。”
“小爱，听天狼说，你的理科很差劲呢。”
“啊？”我有些小尴尬，天狼哥哥居然会说出去，“是、是的。”
“没关系，还有两年，努力吧。”
“好，谢谢。那么朔瑾，你在几年级呢？为什么好像从未看到过你？”大概是我没注意过，我记得学校里没见过朔瑾，包括在天狼哥哥身边也是。
“和天狼同级。”
“同级吗？我没注意过吔。”
“也是，我平时不太会出来，除了体活课，基本都呆在教室里，午饭也是在教室里解决的。”
“这样啊......”
......
通过朔瑾，我知道很多关于天狼哥哥的事情，但是他说的都很含糊，有些地方甚至前后矛盾。他说，他们的身份特殊，我知道的少一点比较好。他还说，黑色的羽毛，才是真正的天使。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句话，天使不是无疑黑白两种羽毛吗？任何一种颜色，都可以称作天使吧，为什么只有黑色的才是真正的呢？
我问了天狼哥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朔瑾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没有当面回答，只是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
“大概是被追杀吧......谁知到呢？他的事，谁知到呢？”朔瑾的表情明显带着忧伤，眼神中也带了一丝忧虑。我知道，天狼哥哥的过去，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愿意说而已。
被追杀的黑色天使，是不是越来越离奇了呢。
这一天过的还算正常，没有发生什么期特殊的事情。我本来放学后还要去记者组提交任务，不过我想，还是暂且先放一放吧。有些事情，我还是想知道。实习记者当久了，有时候也会练出一些奇怪的毛病。
天狼哥哥似乎不急着回家，他的身边跟着朔瑾，依旧一脸严肃。他远远看到了我，对朔瑾嘱咐了什么，朔瑾看了我一眼先离开了。天狼哥哥走过来。
“爱，一起回家吧。”
“好。”
我跟在他的后边，走过了一条街，我们谁都没说话。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否会回答我的问题。最终我还是按耐不住。
“那......”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来，气氛瞬间就有些尴尬。
天狼哥哥替我买了杯果汁，随后我们便以蜗牛的速度走着，后来索性走进开放的儿童乐园，坐在秋千架上。
天狼哥哥说了那句话后一直保持着沉默。
“天狼哥哥，”我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有了反应，出现了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他回答：“你以为，你只睡了一天吗？”
“什么？”难道我睡了不止一天？
“时间是静止的。我终止了时间，虽然今天的日期和昨天是相连的，实际上已经过了两天。”
终止时间？不可能吧！就算是神也办不到。
天狼哥哥看着我，继续淡淡地说：“我用了场，冻结了时间。世界的确在运转，时间却可以停止不前。”
“那么，那些怪物呢？还有那些人。”
既然时间可以静止，那么怪物也可以被消灭。
“太多了，根本无法应付。这些家伙，先前吸收过人气，昨天，不是第一天。”
吸收过人气......就是说，已经有人死在过怪物的手上了。
“可是，如果有人遇害了的话，难道不会被发现吗？至少他的家人什么的也会报警吧。”
“流浪汉。”
“什么？”
“如果对象时流浪汉的话。”
我明白了。流浪汉没有人会注意，即使是死在大街上的某个角落，也会被认为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这些东西，太狡诈了。
“上个星期警局接到一个案子，有流浪汉猝死在公园长椅上。我去了现场，没有他杀现象，初步判断为自然死亡。结案的时候也是这么写的报告。但是，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腐败的味道。不是尸体的腐败气味，”天狼哥哥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虽然依旧是冷静的，但不难看出些许的愤怒，“堕落、贪婪、肮脏的腐臭味。我偷偷撕开流浪汉的衣服，他的胸前有一块黑印，那是被挖掉心脏的迹象，常人看不出来。就算法医进行尸检的时候，依旧会看到一个心脏。那些家伙，吸食人的精魂的同时，会放出幻觉，填补他们挖掉的部分。普通人看到的是一个由幻觉产生的心脏，而在我眼里，他的胸腔早就是一个窟窿。”
“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我和朔瑾几乎从未闲过。”
我愕然。
“有时候，我们的人还在学校里，其实只是捏造出来的分身而已，只需要一根羽毛。我们经常开通场界，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为了抓捕那些怪物。起先只有几只，后来，不知不觉分散到全国各地，数量也不断增多，他们也在变得强大。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但我知道，是我引起的。”天狼哥哥抬起头，一刹那，目光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柔软脆弱，“我不能多呆下去。但我必须在离开前亲手终结这场杀戮。”又一刹那，眼神中的柔软变成了坚毅。
“那么，昨天，既然无法应对的话，又是怎么恢复正常的呢？”
“它们突然撤退了。”
“撤退？”
“嗯。”天狼哥哥手一扬抓住飘落的叶子，露出了缠在手上的绷带。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子上也露出了一块绷带的痕迹。他受伤了，而且很重。我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它们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怪物？那么谁会这么狠呢？
“嗯。只有我，才能阻止他。我还不能离开。”
夕阳照在天狼哥哥的脸上，他的颊骨边缘散射着金色的光，他的脸就像金子铸成的一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是在笑吧。可我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
他说：“我送你回去吧。天暗了。”
“......”
我还想问我昏倒的事，可我还是没问。
我知道很多了。
夕阳离我们越来越远，残阳渐渐就要掉下去，天空由金红色变为深红，最后整个暗淡，天际露出一抹黯然的紫色。
踏着夕阳，我们回到楼道，他有意识地疏远了我。因为他知道，如果被人看到我和他在一起，我会挨骂。
其实，路上天狼哥哥还给我讲了很多。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的东西。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份。朔瑾说，我不要知道太多，可我还是想知道。人一旦好奇起来，挡也挡不住。
天狼哥哥的表情有些怪，似乎不想说，但又隐瞒不住，因为我已经见过他的真身了。他说，我是第一个问他身份的人。这我倒没想到，平时天狼哥哥身边追她的女孩子挺多的，就没有一个问的吗？不过，大概是他不理她们罢了。他告诉我，他不属于这个星球。很奇怪吧？外星来的天使。
但他也不是外星来的，他说他是平行于地球的另一个世界上的人。那个空间几乎和地球空间重叠，可以理解为地球上的地球。不过我觉得他直接说四维世界就行了......有神有天使有精灵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生物，果然还是四维世界。
到小区前，他解答了我另一个没问的问题。
他告诉我，时间静止的时候，所有的生物都在“睡眠”。他可以消除人们的记忆，把世界恢复成原样。而那些不幸遇难的人，如果无名无姓，诸如流浪汉之类的，他会引导他们的残念通往该去的地方。但如果是有家人亲朋的，只能用他们的残躯制造一个他们还活着的假象。虽然这很残酷，在普通人眼里他们还活着，但其实，早就死了。天狼哥哥只能尽力保全他们的躯体和思想，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这个人从他的人际圈中消除。就是消除和他有关的一切事物、记忆，彻彻底底不存在过这个人。
天狼哥哥说做这些，不仅是为了保持秩序，更是为了赎罪。是他把这些不幸带到了这些人身上，他就要赎罪。
他身上的伤，有的是怪物造成的，但更多的，是为了那些人。
逆风。他越乱来，伤得越重。当然这不是天狼哥哥说的，是我私下里偷问朔瑾的。任何事物都有相应的代价吧。
其实，还有细节是我不知道的。天狼哥哥不想告诉我，他是对的，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情我一个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天我还惊奇地发现，是天狼哥哥和我说话最多的一天。
他只是缺少一个谈心的人吧，所以才这么冷淡。有些东西压在心里太久了，就会变成压抑神经的麻醉药，精神都会被麻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NO.2 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