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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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周令枫才慢吞吞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王云天用他杀人的刀在削水果，旁边还有十一。
“十一怎么也来了？”
听到声响的十一猛的扭过头，眼里满是惊喜和懊悔。他忙扶起周令枫，嘴巴张一下闭一下。
周令枫笑了笑：“不会说话了？”
脸上是笑着，语气却是平平淡淡。
十一是他某次做任务捡回来的小孩，本来打算丢去专门收养孩子的地方，结果这个小孩直接躲在了他的星舰上。整整四天什么东西没下肚，不动不偷东西，饿晕在里面。周令枫想把他赶走也能被小孩以各种方法躲过，或者又回来。
十一的精神力极其特殊，能够藏匿于高配检测器下，甚至有两次直接创造了足够小孩挤进去的空间，从外部瞬移到星舰里。在队员好说歹说下，他才黑着脸收养了十一。
对他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看见十一的一刹那，那股厌恶感冷不丁地上来。
“您的各种器官受损...可能无法挽回...精...精神力耗损过大，短时间...不能使用b级强度以上的精神力。”十一轻声汇报他的身体状况。
“那个东西是什么？”周令枫推开王云天站起来活动活动。
十一看着男人健壮的身体缓慢挪开视线，张嘴叙述过程。
他没有住处，平时舰上有什么吃什么，为了报答也出过不少任务，不要报酬的那种。那天他刚出完任务就听说周令枫生命指数变成空白，脑子嗡嗡的，想也没想直接拽着王云天开了驾小飞舰就往隔壁星赶。
找到周令枫的时候，他身上防辐射服不见了，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好像被融化一样露出些许骨头。旁边只有一个看似无害的小粘球，还原地蹦了两圈。十一用智脑扫了一下，什么生物信息都没有，像是凭空出现的玩意。
十一深吸了口气——他想起来这个颜色很丑的粘球是什么了。
他的星球就是被这个看似无害的东西一点点吞没，那个星球上还有一些生物信息。
粘球通过吞噬“生物”生存，所谓的生物指的是有生机的物体。最初的粘球更挑食，不爱吃泥土木头这种东西，后来没得吃了，变大了便什么都吃。体内的液体就是他们的胃液，消化能力极强，对食物的利用率更强，除了排放出无法种植任何植物的颗粒和有毒气体外，通通被他们消化了。外面那层塑料膜实际上是神经，没有眼口耳鼻。
更不幸的是，那个星球直至“死亡”前，也不知道如何消灭他们。
周令枫沉默了半响，十一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他上下打量十一：“难怪你有那种能力。”转头对王云天说：“把消息告透露给联盟。他们不信就告诉他们这边有安耐利，这片安耐利要不了。”
王云天赞同地点点头，打开智脑下达指令。
至于联盟后来有没有阴谋论他们这群星盗，谁也不在意。
一切都暂告一段落，他换上平时用的智脑，除了工作上的信息没有个人短信。失落了好一会才迈开腿打算回家。
漆黑一片的屋子，除了厨房有微亮的应急灯外，其他地方都被遮光玻璃挡的严严实实的，月光都被拒绝在外。
周令枫刚下战舰进屋就看见这一幕，他的夜视能力不错，很快适应了屋内环境。
甚至能看见有个人晃晃悠悠拉开柜门，扒拉出周令枫以防万一准备的营养剂。
应急灯亮起来，把他的身影照亮了。像是感受到什么视线，那个人转过头来一嘴叼着一支营养剂看他。
四目相对，周令枫看着方景手里的营养剂挑挑眉。他记得自己已经让机器人照着他做的，自主学习了合方景口味的菜，就是为了防止他吃不惯。甚至特意嘱咐过他记得吃饭。
方景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令枫看着智脑的时间，凌晨一点。
“不睡觉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吃的饭？”他边打开机器人边开灯，认命往上撤了撤袖子。
方景干巴巴的：“两天。”
好，好极了。周令枫没有因为听见自己身体功能受损生气，听见他不吃饭反而是气笑了。让机器人先做份蛋炒饭给他垫垫肚子，脸上和颜悦色般让方景坐下来和他聊聊天。
没得选的那种。
方景像做错事了的小孩把营养剂攥在手心，垂眸坐在旁边。
“我错了，我不是很喜欢吃饭。”他小声辩解。
他能不知道方景不爱吃饭吗，他就是知道所以才让机器人学几道菜，所以才嘱咐他，所以才准备营养剂。他还是鬼魂的时候就知道，方景想吃东西不是想家了，就是想嘴里有点味，连露出幸福的表情都是因为这些，很少因为食物好吃。
但是他不想说，也不想听方景解释。
“我们是夫夫关系，你说话大声些冲我吼都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如果你不喜欢机器人做的，可以发智脑给我。不喜欢吃饭也要先保证自己健康，不需要摄入食物。”周令枫轻轻的说，看向方景的眼神极为炽热。
他把方景手里死死抓着的营养剂拿出来，丢到桌子上，把机器人做好的蛋炒饭换到他手上。
方景应了一声，乖乖埋头和一大碗蛋炒饭斗争。
周令枫看着身形明显比他瘦削的方景叹了口气，本来这事儿不应该着急的，他原定计划也是慢慢培养感情，但是看见他叼营养剂脑子里就什么都不管了。太像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景了。
他合上眼，控制力度轻轻靠在方景肩上，感受到肩上骤然紧绷的力度。
谁都没出声。
方景硬着头皮吃完后，周令枫像开了天眼一样又坐好了。
方景突然抬头看他：“你精神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周令枫惊讶地挑眉：“消耗过度，不能用了。”
然后他就看见方景蹭蹭蹭起来跑去房间抱出来好大一幅画。
画的内容很温馨，近景是一只雄鹰，从高往后下俯冲，下面偏远是山，被树木染成金黄色的山，偏近处是小村庄，仔细看男女老少都在各行其职其乐融融，甚至有小孩朝天上打招呼。
画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颜料，看样子还没干透。
方景轻轻把它放下：“送给你，最好放在你经常活动的地方。”
周令枫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欣然的接受方景的礼物，并且兴致勃勃拉着他比划应该挂在哪。
直到方景打了个哈欠，搓搓脸。他的兴奋劲才停下来。
“困了吗，去睡觉吧。”周令枫把画随意靠在沙发上，虚抱着他说。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方景闭着眼，还能站稳，“为什么我们是夫夫关系还要分房睡？”
周令枫呆愣了好半天，在方景快睡过去的时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你不喜欢。”
方景没有回答，整个人轻轻陷入周令枫的怀里，安然地睡过去了。
他轻手轻脚抱着方景进他房间。
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进方景房间。
和上次看的记忆中的全然不一样。凌乱的被子，古朴感极强的两个画架，有一个还支着没一会画完的画，桌子上也只有给自己画画用的本子。
他把方景轻轻塞进被子里，哪怕知道被子能自动调温也还是给方景掖好了被子，防止被子被踹走。
他原先是不困的，现在看着脸庞柔和下来的方景不知怎的，也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离开就被微微冰凉的手拉住了。
方景带着一股软糯疲倦感的声音说：“睡我旁边，别走了。”
周令枫平时好使的脑子登时就炸了，慌忙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又连忙嗯了几声。匆匆去自己房间洗完澡又蹑手蹑脚窜回来，把自己塞进方景留出正好一个人的位置里。
他不敢动，洗澡让他原本莫名的瞌睡又清醒了几分，他以为今天又会是失眠的一天。
但是在旁边人细微，有节奏，缓慢的呼吸声催眠下，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
一睁一闭就是白天。
等他醒来，下意识看旁边。方景的脑袋也动了动，像是要醒的样子。
人睡好了，胆子也大了，翻身去抱方景，假装睡着，把他摁着自己怀里还假装嘟囔了囔两声。
怀里人僵了僵，却没推他，动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法出去，认命似的又合上眼。
察觉到怀里的人又平缓地呼吸，周令枫轻手轻脚起身收拾好自己。习惯性动用精神力探查房子，脑袋像被针扎一般的疼，能探查的范围也只有一米，他站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把外泄的精神力都招回来。
——恢复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为什么？
他只能归根于太久没有检查身体了。
把早餐端出来后，他摸摸方景，轻声喊他起来。
水果做成拼盘摆在茶几上，沙发正上方就是方景送的画。
还未睡醒乍一看自己的画的方景：……
“你……算了，没事。”方景眼皮跳了跳，嘴里扒拉周令枫煮的面。
周令枫：“等一下一起去做体检？”
方景了然：“你要测精神力吧？我等下捯饬捯饬自己。”
方景的捯饬向来很认真，不出门就是宅男，一出门就变帅哥。他简单把头发定型，做了三七分刘海，把一身一看就很年轻的大学生服装换下来，换上黑衬衫搭卡其色工装裤。随便配些装饰。
周令枫眼里闪过惊讶。
别的不说，至少耳目一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