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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满目青山空念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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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公主惊恐的瞪大眼睛,震惊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叶缘。
她的心怦怦地跳动的好快,一时间手足无措地打翻了侍女奉上的茶水,滚烫的茶水烫红了她的玉手,“哎呀……”因为疼痛,才收回目光眼见自己的双手被烫得红肿。
叶缘心中一紧,也不顾什么礼教,推开房门拖起她的双手,厉声责备道:“你怎么连杯茶都拿不稳。”
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仔细地抹在伊达公主的手上,俯身吹着,生怕弄疼了她。这般关爱他人倒是头一遭。
伊达公主见叶缘心细如尘为自己上药,非但没有躲避,更不以往提,提及男女之类有别之类的话到嘴边竟吞了下去,手上抹上药粉,原本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便传来一股清凉感,疼痛也随即化解。
若是以前,叶缘说她一句,她便有十句八句等着他,两人必定要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叶缘等着伊达公主寻衅拌嘴,久久没听她言语。
他有些错愕,袖口里拿出刚才在自己门前捡到的耳坠子,问道:“是你的?”
伊达公主抬起眼一看,正是自己丢的耳坠子,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从叶缘手里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
耳坠子的挂钩尖锐,一下刮伤了叶缘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流出,一滴滴洒落在地上盛开出朵朵梅花。
血腥味充斥着在空气中,刺激着伊达公主的神经。
“你受伤了。”伊达公苍白无力,眼角的泪水豆大般落在叶缘的手背。
叶缘并不在意手上的外伤,升起一股难受快速涌上心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短短几日未见,平日里处处与他做对的既霸道又泼妇,扯着嗓门骂他是大贱人的公主不见了。
跟前的女子宛如泄气的皮球,血色从伊达公主的脸上逐渐褪去,眼中再无骄傲的光芒,身为公主的她应有的自豪也隐身不见了。
“你受伤了,你受伤了,”伊达公主嘴里反复叨念着两句。
手里的耳坠子也随手落地,她腾地一下起身,往柜子跑去,极细的腰身,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的柳枝,伊达公主打开柜子,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不是,都不是,到底在哪儿?”她急躁地样子,令她胸前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够了,别再找了。”叶缘悉数收尽眼底,太过震撼。
叶缘的声音并没有让她停手,伊达公主不停地翻找,叶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扭过身,让她对着自己。
伊达公主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缓缓留下,低着头望着叶缘,嘴里继续叨念着:“你受伤了,你受伤了……”
“你怎么了?”叶缘心里被一根刺扎住,对视着伊达公主,眼里竟是关心。
“你流血了……”伊达公主感到呼吸极其不顺畅。
“出什么事情了?”叶缘无法从容淡定,双手的力道难免加重。
伊达公主感到肩膀一阵疼,“疼……”柔软无骨的身体,怎么禁得起这般力道。
“叶公子,你快放开公主殿下。”伊达公主身边贴身的侍女凑上前说道。
叶缘放开手,焦虑地问道:“胡晓龙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晓龙,晓龙,晓龙……”伊达公主猛然抬头叨念着,腿不听使唤地在屋里四处游走,没有方向。
叶缘跟在她的身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伊达公主就像游魂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出屋,嘴里一直念着胡晓龙的名字。
叶缘也紧跟其后,即不敢使劲抓着她,又不能看着她来回走动。
伊达公主走出屋,面对着院子里面的荒凉,大片积累的落叶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伊达公主忽然觉得心如刀绞,每一下跳动都令她疼痛不已,用手捂着心脏,艰难的向前行走。
一阵风吹过她的脸庞,身上却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她的身体上,终于支撑不住,猛然向后倾倒。
叶缘纵身一跃,伸出双手接住伊达公主,伊达公主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叶缘的衣角,一张一翕地说道:“求求你……找到他……”说完便晕厥过去。
“伊达,伊达……”叶缘起身抱起伊达公主往屋里去,将她轻放在床上,直接挽起她的衣袖,切脉诊治过后,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叶公子,公主怎么样了?”伊达公主的贴身侍女哭着问道。
“伊达公主心中抑郁成疾,加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现在精疲力竭。”叶缘冷着面说道。
“胡晓龙呢?”叶缘皱着眉问道。
侍女战战兢兢地说道:“胡将军,胡将军他不在……”
“不在?”叶缘又说道:“为什么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侍卫,侍女都去了哪儿?”
“他们都被公主派出去找胡将军了。”侍女说道:“公主怕被国主知道,只能偷偷叫人去查。已经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能把人都召回来吗?”叶缘低声问道。
“奴婢恐怕不能,因为公主殿下说如果他们找不到胡将军就砍了他们的头。”侍女小声说道。
叶缘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递给侍女说道:“拿着去抓药。”
“这……”侍女一脸愁容。
“怎么?”叶缘不悦地问道。
“叶公子不瞒您说,公主为了找胡将军,将自己的银两和首饰都打赏给下人,所以……”侍女一五一十地说道。
叶缘胸中积满了闷气,她居然为了找他金银散尽,现在又抑郁成疾。伊达,你这么做值得吗?他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伊达公主,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侍女。
“谢谢叶公子,谢谢叶公子。”侍女千恩万谢,出门去抓药。
叶缘是洛尘的表弟,洛尘苑中的下人见到叶缘也是称为表少爷,他向管家借调了几个下人不是什么难事,先是把伊达公主住的小院里地上堆积的厚厚落叶扫空,然后又屋里都收拾了一遍。
叶缘在院门口看着被金针定身的两个带刀侍卫,一拂袖取下金针,侍卫深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造次了。
“下去休息。”叶缘的语气沉重。
“若是公主殿下出了事情,小的们是要掉脑袋的。”侍卫答道。
“好啊,我现在就要你们的脑袋。”叶缘不似玩笑,刚一抬手,侍卫嗖地一下就跑了。
叶缘亲手喂伊达公主喝药,虽然叶缘脸上不露声色,亦没有说些言语,可是那小心翼翼地样子,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妇。又命人烧水,让伊达公主的贴身侍女替她换下脏衣服,并且将她全身擦拭。
叶缘则点了檀香,这股味道飘入伊达公主的寝室,令她能安神入睡。
整个下午,叶缘就没闲下来。
夕阳西下,小院窗明几净。
叶缘站在伊达公主床前,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胡晓龙。”声音虽轻,有着万斤重量,这是保证,是叶缘对她的承诺。言毕,他蹑手蹑脚的离开。
房门关上后,躺着的伊达公主脸上眼角流下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