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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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声音在耳边躁动着。仿佛因为感觉到危险而向故警告着。
故不明白那水躁动的原因，他只是呆呆看着站在佑身旁那个银发的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肯定是错觉吧。前面那句话……看着那个过分显眼的身影，故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好久不见呢，故君。
“小——故！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起来了哦？”鸠羽的脸突然在近距离被放大，故被吓了一大跳。鸠羽没有在意他慌乱的样子，伸出手指按在了故皱起的眉头中心。“一直皱着的话，想的事会变麻烦哦？……你在想什么呢？我能帮上忙吗？”
故没说话，他看到对方担忧自己的神色，只是缓缓垂下了眼睑，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露出了平常温和的笑容。“没事的。只是有点在意下个星期的考试。”
“诶？！下个星期有考试？”鸠羽听到这个噩耗立刻皱紧了脸。“唔呃，我讨厌考试。还要复习和练习……考试真是该死的存在。”
看着鸠羽苦恼的脸，故笑了。“没办法啊，考试是必须的。好了，好好听老师上课吧。”“恩恩……”回应的声音里似乎非常没精神，有气无力。
他们都看向站在前面的本岛佑。
“今天是护廷十三队来校视察的日子，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来的人……你们都熟悉，我就不介绍了。今天的内容是两人一组，互相切磋。受伤的自己到我这来报告。就是这样。”草草说完后佑就往旁边一站。
为什么鸠羽看着那样的佑有种学生被弃之不顾的感觉。她晃了晃头，对身旁的故说：“我们两个人一组吧？”说完，摇摇自己手里的木刀。故点头。既然是两人一组，当然是对方最好，反正也没有可以考虑的其他人选。
见同学都自己找地方练习了，故和鸠羽也自己找了个空点地方练习起来。摆好架势，两人同时深吸了口气。
“小故——要手下留情啊。”
“彼此彼此。”
刀尖对着对方，故能感觉到鸠羽身上散发出来的斗气。除了鸠羽之外的一切，在故眼里渐渐消失了。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对手身上。脑海里想着的是佑教他们时说过的话：“握着刀的时候，一定要有斗志。要有想打倒对方的想法。绝对不能移开视线——”
绝对不能移开视线。
故注意到鸠羽的脚步细微地挪动了一下，便立刻攻了上去。
佑站在一旁仔细看着每组学生的动作，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看的。她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几个真的是认真的。真是，想当初自己和同学练习都完全是动真格的，为什么他们就完全没有呢。
这时，木质物品之间相撞的声音响起，引起了佑的注意。那个声音她很熟悉，是用了较大力气碰撞后发出的声音。她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今里故和鸠羽代那组。她开始把心思放在观察那两个孩子的练习上。
故看起来十分镇定，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某个目标。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每个攻击都被完美地防住了，鸠羽那一连串的攻击都没有打乱他的步调。但她攻击的频率很快，中间几乎没有什么间隔。虽然在力道上有些欠缺，但速度足以弥补那欠缺。
故似乎注意到什么，纯澈的黑色瞳孔一瞬间变得尖锐。在鸠羽把刀尖刺向故下颚的那瞬间，故突然用左手把刀柄抵住了她的攻击，右手停在了鸠羽的面前。鸠羽睁大了宝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故的手掌。
两人的动作就停在了那里。
佑在心中暗暗称赞故。看来他注意到了。鸠羽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却有一定的规律，一旦看清规律，要抓空隙并不是难事。而且如果这不是单纯的剑道课，恐怕从那手掌里出现的将会是鬼道吧。看来自己一年的努力不错么。
故和鸠羽都露出了微笑。
“小故不错嘛——”
“彼此彼此。你的速度又快了。”
“嘿嘿，我只有速度上占优势，没办法嘛。小故的观察力变敏锐了。”
同时把手和木刀都收了回来，仿佛会夺取空气般的斗气也消失殆尽，前面的一切好象是假的一般。
故看着自己的左手，反复伸展着手指。自己的动作似乎还是太慢，可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观察对方上。光是一味地防守似乎不行，按自己的情况肯定会花去很多体力。他抬头看向鸠羽，对方正看着自己双手的虎口处。
鸠羽的速度很快，也很灵敏，反应也快。她的优点正好是自己的缺点。他摇了摇头。看来得想办法让动作和反应更快一些。
——来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句话，让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刀，身体朝自己的左侧转去，将木刀横在自己的面前。
“啪！”
他似乎挡住了不知是谁的攻击。
直接进入视线的是显眼的银色，仿佛会灼痛自己双眼般的刺眼。故有些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嘴巴也因此微微张开。“……市丸副队长？”
现在握着木刀停在故面前，被抵挡住攻击的的确是市丸银，他正带着毫无意义的夸张笑容看向故。弯起的嘴唇缓缓开合：“啊啦，被挡住了呢。我明明有好好的消去自己的气息啊？”有些疑惑地歪过头。
故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头涌上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心慌。这种感觉是……他很熟悉。这种刺痛着身体的气息，他知道，是之前上课时佑在自己面前散发过的。——是杀气！这个人，浑身都是杀气，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故轻声地问道，一脸的不解和疑惑。他从那张笑脸上什么都无法读出来。
银只是笑着说：“因为这是练习啊，对吧？不反击吗？不这么做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下一个攻击作为了言语的后续。
——不反击的话会受伤。甚至会死。必须反击。
故立刻挡住了那下一个攻击，带来的冲击使虎口处传来阵阵疼痛。他咬紧牙，将力量放在了腿部，他努力地让自己不被那个攻击压制住。不能往后退。这样硬撑着不是方法，必须得脱离这个压制才行。他将力量用在腹部，用力弹开了对方的木刀，趁此拉开了距离。
但是，银的木刀再次追了上来。不能再这么被动，必须攻击。
故双手握紧木刀，黑色的瞳孔盯紧着对方。不能把视线移开，把注意力都放在敌人的身上。视线内除了银之外的一切渐渐消失，瞳孔变得尖锐。
银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住了。他能从这个学生的身上感觉到，是斗气。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饱含着力量，以及坚定。——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想到这，嘴角无法抑制的上扬。稍微认真一下吧。
故压低了身体，握着木刀朝银冲了过去。他知道对方正打算攻过来，再回避也不是办法，只有迎上去了。眼睛敏锐地抓住某个空隙，将刀尖刺了过去。看到银手中的动作，故已经预计到这把刀的轨迹。不行，太慢了，会被挡住。
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凝聚着力量朝对方的脖子刺去。
这是白打，但此时故已经忘记这是剑道练习课，他脑海里只想着攻击对方。不攻击的话就会被攻击。佑告诉过他，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便是如此。
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冷冷地扫过故的脸。
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变得十分缓慢，他看到银苍白的左手松开了木刀，缓缓移动至自己的脖子前，挡住了故的手。——很冷，他的手仿佛冰一般刺痛着故的神经。在接触到的那瞬间，故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黑色的瞳孔定在了那苍白的手指上。
故的神情有一瞬间是呆滞的。但银注意到了，故的嘴角在那瞬间微微上扬，露出柔软的笑容。他在笑？银疑惑地看着他，但手上陌生的触感让银立刻冲走疑惑，反握住那陌生的触感。
故才反应过来，他看到自己的手被银反握住，立刻打算抽回自己的手。——但已经晚了。已经被紧紧握住，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皮肤被黏住了。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背被重重撞击在地面上，肩膀和头一阵钝痛。
“哈……哈……”他急促地呼吸着，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呼吸一般。身体很痛，尤其是背部。故发现进入视线的是练习场的天花板。手被反握住后便被撞到了地面么？太突然了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他这才想起来，现在可是剑道课啊，为什么自己用了白打呢……无奈地叹气。
故本想起身，但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冰冷触觉。“……咦？”他疑惑地看过去，发现自己和银的手还握在一起。“啊！非常抱歉，市丸副队长……”本想抽回手，但对方却没有那个意思。“那个？”他疑惑地看着银。
“……你，很厉害嘛。故君。”银站在原地，另只手握住木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故。那双红色的眼睛没有眯起，而是这样直接看着他。“来，快站起来吧。总躺着可不行。会妨碍到其他人的。”说完便眯起了眼睛，露出有些柔和的笑容。
“啊，是。”他愣愣地回应着，利用对方的手撑起了身体。
故刚站稳，两人的手便松开了。此时他看到鸠羽跑了过来，没有像平常那样扑过来。她只是停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担忧。“……小故，没事吧？”
故点点头，对她露出笑容，对她示意自己没事。她见状松了口气，随即瞪向银。故自然注意到身旁散发出的敌意，他伸手轻轻握住了鸠羽的手，并用身体掩藏起握在一起的双手。
“我没事，好吗？”
听到故对自己的低语，她点点头。“……恩。”
故见鸠羽安心了些许，便抬头起头。
佑走了过来，看着虽然带有微笑但因疼痛而微微皱起眉头的故，还有旁边紧紧住故的手、不断朝银散发淡淡敌意的鸠羽。她除了叹气还能干吗？“……市丸副队长。”她扶着额头冒出这么句。
“恩？”
抬起头，红色的眼睛瞪着好象很无辜还疑惑歪着头的银。
“……‘恩’，你个头啊！你把我学生伤了啊！就不能手下留情点吗！？蓝染队长！你怎么教育你的副队长的啊？！”佑红色的眼睛好象着了火一样地瞪向蓝染，被看者只是有些无奈地笑笑。“啊真是的你笑屁啊！看了就不爽！市丸银！你给我把故带去保健室！伤他的人是你，给我负责起来！”
“是是——”银对佑的勃然大怒只是用往常的笑容作为回应，然后走到故的面前。“来，我送你去保健室吧？要我背你去吗？”
“啊，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您。”
“我陪小故去吧！本岛老师。”站在一旁的鸠羽对佑这么说道。但佑立刻就拒绝掉了。“不行，你给我留在这上课。”
“……还是速答啊，佑姐。”
“不许叫佑姐。”青筋爆起。
“好痛！”一个爆栗在自己头上。
鸠羽揉着被打的地方，眼泪汪汪地看向故。“……不要紧吗？还是我死缠烂打来……”故轻轻摇头。“没关系的。只是去保健室而已。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来送吧，反正是我的错。走吧。”
“不用……啊！”
故本想拒绝的，但银已经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往门口走。“那，我们去了。拜托你们了——”银摆摆另一只手，便拉着故离开了这。
鸠羽本在故被抓住手臂的那瞬间是想拉住故，阻止银的，但是佑走到她身边制止了她。她疑惑又焦急地瞪过去，眼神的意思是“为什么制止我？”
佑看到那眼神，只是叹气。伸手拍了拍鸠羽的额头：“你啊，现在已经急到理智快没了。先冷静点，你在担心什么？那个家伙好好个副队长又不危险。没事的。”
“不是啊！那个副队长他……”
佑突然压低声音，用了只有鸠羽能听见的音量。“我知道。难以看透，也确实有危险的味道。但至少目前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的。”好象看透鸠羽所担心一般的这么说道。她摸了摸鸠羽的头。“至少，目前别那么警惕。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鸠羽没说话，她不笨，自然知道佑什么意思。佑应该知道，鸠羽对市丸银没好感，甚至过分警惕。但对方可是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这样过分警惕反而会让人觉得怪异。
“……我知道了。”鸠羽不想引人注目，只能看着银这样拉走故。等故回来后，好好跟他说吧。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然后让他尽可能别接近那些危险的人。——不想牵扯进去。
但……‘不想牵扯进去’，这该形容为事与愿违吗？
故被强硬地拉到了保健室，然后强硬地被按在了座位上给保健老师疗伤。
“那个……”
“乖乖坐着别动。”
按在肩膀上的双手又用了几分力。
“不是，有点痛……”
“啊，是吗，忍忍吧。”
故抬头看向银的脸，无意识地叹气。看来这个人知道自己用了很大力，但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算了，忍一下吧。
擦完药后，故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也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前面那样痛了。保健老师对他说了句下次小心，便让他们离开了。
走到保健室门外，银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故的后脑附近，那是前面被地板撞击到的地方。“抱歉呐，前面下手重了点。因为你太厉害了，忍不住认真了一点。”他露出的笑容还有说话的口气，给人一种‘这一切会这样都是故的错’的错觉。
故是听出了那个意思，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表达了谢意。“……不，没事。谢谢您送我来。麻烦您了。”
“哪里。正好我也不喜欢视察。”
故听到那句话僵硬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给这位副队长创造了借口吧，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怪不得前面他那么强硬地拉自己过来，原来是这样吗。“那么，市丸副队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课还没结束。”
“不回去了哦。我想在真央里转转。你也一起。”
“是……”那句话里带有命令意味在内的话让故下意识地答应了，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象答应了。等等，自己前面答应了什么……坏了？脑海里浮现这个词，看向银，对上对方看起来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那定了，走吧。”
“咦？可是还有课……”
“逃掉不就好了？反正明天你也能上。”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故有点哭笑不得。很想拒绝掉，但是，结果还是没开口，也没拒绝对方擅自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故看向抓着自己手的主人，隐约觉得自己完全被卷进银的步调里了。“……我明白了，您想去哪？”
银听到这个问题便停下脚步，环视了下周围，似乎在很认真地考虑去哪转。注意到走廊上窗户外的景色。“……去赏花吧，我知道个好地方。”
“赏花？樱花吗？”故顺着视线看过，窗外的淡粉色几乎占满了视野。对了，已经春天了。早上的时候没注意到樱花已经开了，鸠羽知道的话一定很高兴吧。想到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有些安心和高兴的笑容。
银看到那个笑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敛去。“你——前面在和我练习的时候，也笑了呢。看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
“笑了？”故疑惑地用另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我没什么印象……”在练习的时候，自己只是拼命想着要抵抗和反击，基本上所有的举动都是根据自己所思索的那样做出来的，但自己应该没有笑吧。脑海里并没有这个记忆。
“那走吧。赏花。”银没有等故的回答便直接拉着他出了教学楼，朝学校内的某座小树林走去。
他们走入一座茂密的树林，但里面并没有樱花树。银拉着故朝深处走去。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银突然停住了脚步，故疑惑地也跟着停下，踮起脚，越过银的肩膀看过去。——那是一棵樱花树，这座小树林里唯一的一棵，上面被淡粉色所占据。
“上次偶尔来这睡午觉的时候发现的，很奇怪吧，唯一一棵。不过拜它所赐当时发生了件怪事呢。”银抬头看着那棵樱花树，笑眯眯地说着。说完，回头看向故。“感觉怎样？对这里。”
“怎样……”故喃喃重复着那个问题，抬头，看向那棵樱花树。“应该只有漂亮吧……您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只是想知道你的反应罢了。不过看你这样，稍微有点失望也有点高兴呢。”银有些失望地耸肩，但表情一变，露出了让故不禁毛骨悚然的笑容。嘴角往两边上扬，弧度散发着冰冷。
——故能感觉到，自己在害怕。身体在颤动着，水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宛如沸腾了一般的躁动着。
“我想问你啊。”
想要逃走，但被紧握着的手阻止了自己。
“我前面练习时散发出来的杀气，你感觉到了吧？而且，治疗的时候我也对你很粗暴吧。……那你为什么还跟过来呢？我，很危险啊。而且，你明明可以拒绝。”
可以拒绝。是啊，应该是可以拒绝的。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想拒绝。故咬着下唇，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拒绝，自己也无法理解。
银冰冷的手指轻触到自己的眼睛附近。这是故前面便感觉到过的体温，依旧冰冷的让他身体下意识的颤动。
指尖描摹着自己的眼眶，然后停留在眼角。“你的眼睛很漂亮。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这么想呢。还有前面练习的时候，我很喜欢你满是斗气的双眼。再让我看看吧？”像任性的孩子一般微微歪着头，说着奇怪的要求。
应该是恐惧的，照理说应该怕得不敢说话的。
“那，请您……请您让我看看您的手，可以吗？”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哦？”银有些惊异地看着故，他很惊讶于对方提出的这个问题。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故的眼睛看到那惊异之色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脑子又想到：坏了，自己又说了些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他立刻慌乱地解释：“啊那个，对不起，说了些奇怪的话，请您忘了它……真的非常对不起……”
前面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消散了。
银看着眼前这个不停道歉似乎还语无伦次的学生愣了下，更开心地笑了，这次是纯粹的开心。他抓着故的手笑出了声。“哈哈，你还真有趣啊。该说你迟钝还是什么？……我刚刚，明明有散发杀气吧。”
“……杀气？”有些疑惑地歪过头。他前面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虽然有觉得害怕，但那并不是因为杀气，似乎是因为别的。
“是吗……”银似是满意地点点头，便松开了故的手，然后走到樱花树根那里，靠着树坐在了地上，并对故示意让他也坐过来。故乖乖坐了过去。
“我想请问，为什么练习的时候，您找了我？”
“这个么——你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练习的样子很有趣，还有，在办公室里听到本岛老师那样说你，就很好奇了。见你们两人练习完，就忍不住拿起木刀攻向你了。”
故听完不禁哑然了。……这个人完全没想过如果自己没挡住那招会怎样。完全认定自己能接住吗。有种无力感向他袭来，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后来很长段时间他们两个都没讲话。银一直抬头看着那棵樱花树，而故则是蜷缩起身体，一直看着脚边的草。
沉默的时间让人觉得很舒适，不用特意去烦恼要说什么话，因为气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故闭上双眼，将额头靠在蜷缩起的膝盖上。刚想着能稍微歇息一会，想闭目养神。
——这两个人，很危险。
水的沸腾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休息。故猛得抬起头。两个？
环顾四周，故注意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站在树林间——是蓝染。故本能做出的反应是感到恐惧，不知为何。但对方微微笑着，朝自己慢慢走过，周围是能让人放松的温和气氛。
“啊啦，这不是蓝染队长吗？已经下课了？”
“啊。……还把学生一起拉去罢工吗。”蓝染看向故，无奈地笑笑。“很抱歉啊，今里君，银他似乎给你添麻烦了。”
那些如同日常一般温和的言语让故前面的恐惧顿时消失。他摇摇头。“不，我才是，前面给蓝染队长和市丸副队长添麻烦了。”
又说了些客套的话，那队长和副队长去了其他的班级继续他们的视察，而故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忍不住趴到了桌子上。好象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般，疲惫感顿时覆盖全身。
好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这么觉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坐在故旁边的鸠羽本想问前面发生了些什么，但见他那么累，也不好意思开口叫他。
“……？”但是被故短发里夹着的什么吸去了注意。
……那是，樱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