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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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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看着走过来的白秋蕊,眼中神色难辨。
白秋蕊第无数次感叹:原来真的有人只是静静坐着,就美的这么惊心动魄。
她不自觉地避开叶清云的目光,走过来,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叶清云摇摇头。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白秋蕊无奈地问道。
叶清云端起那碗气味诡异的药一饮而尽,嗓音沙哑地回答道:“我做梦好像梦见了,但是一醒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白秋蕊拿起药碗安慰道:“爷爷说你头上有淤血,应该是伤到了头导致你失去记忆的。你别急,等淤血散了,你的记忆一定可以恢复的。”
叶清云并没有白秋蕊想象的那样着急或者惊恐。
对于失去的记忆,叶清云没有什么感觉。
可能是白秋蕊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或者是她的那位爷爷慈祥温和的态度。
叶清云对于恢复记忆并不热衷。
而且叶清云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他很累,非常的累,就像一直不停地跑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明明除了知道自己叫叶清云之外,他对自己的过往一概不知。
但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以前可能过的并不好。
虽然白秋蕊说捡到他的时候他衣饰华贵,看起来家里就很富裕,但是他自己却没有这种感觉。
而且……
他身上还有一些伤疤。
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伤痕,但是密密麻麻,层层交叠。
什么富贵人家会受这么多的伤?
所以叶清云认为自己以前没准过的特别凄惨。
穿着华贵也说明不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做了富贵人家的男宠,结果遇到强盗之类的被人家给抛弃了呢!
叶清云有这种猜测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的。
如果单单只用男子的俊朗来形容的话还是有些偏颇不足,他的样貌可称得上一个“美”字。
这并非是他不要脸的自夸,这句话是出自白秋蕊之口。
所以叶清云想,刨去白秋蕊同情自己之外,自己的长相可能真是有几分清秀的。
这不就合上了吗!?
叶清云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个月才得以下地,这冷不丁走在地上都觉得腿脚发软,扶着门框勉强站稳,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白秋蕊怕他摔倒,巴巴在旁边看着:“你小心一些,何必这么着急?全身都冻透了,背后还有伤都没好,就这么急着下地。”
叶清云倚着门框,缓了缓气。
他被冰雪冻的全身僵硬,身上多处是冻伤,但这还不算什么,他身上最重的伤是背后的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秋蕊的爷爷看了之后也说这伤看起来是匕首造成的,此人明显是要叶清云的命!
匕首刺心,推落山崖。
这是生怕他死不了啊!
叶清云这些日子想了又想,以前的事情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从这狠辣手段也可窥见一斑。
他以前定然树敌颇多,很是遭人恨。
“我躺了这么些天,再不起来走走全身都僵硬了。”叶清云倚门叹息。
白秋蕊站在院子里,正面对着叶清云,看他身姿高挑,细腰阔肩,眉目如画,倚门而立,垂眼叹息,不知不觉就看的呆住了。
叶清云只身站着,旁边却像是冰雪消融,绒草初生。
在这种寒冬腊月里,白秋蕊却有一种春暖花开的错觉。
白秋蕊摇了摇头,喃喃道:“我现在觉得你猜的有可能是真的了。”
她之前还觉得叶清云猜测自己是富贵人家的男宠有些天马行空,不过此时看着他这一副色如春花的模样,自己一个女人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保护欲。
叶清云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贪图美色?”
白秋蕊脸上浮上一层薄红:“你不要胡说,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不要坏我清誉。”
叶清云注视着白秋蕊足足半刻钟,看的白秋蕊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你救我回来,难道不是因为我的长相吗?”叶清云说着甚至还紧了紧衣衫。
白秋蕊一张俏脸霎时变得通红,瞪大了一双眸子,指着叶清云:“当然不是,你信口开河,你,你你……你好不要脸!”
叶清云立时便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他自然是在说笑,这养伤的日子太过无聊,也只有白秋蕊能逗一逗解解闷了。
白秋蕊见此更是羞愤,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亏她方才竟然还觉得此人光风霁月,有如玉树临风,真真是瞎了她的眼。
叶清云看白秋蕊气的说不出话来,便又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做小,你若是非想要我,我勉勉强强也可以跟你出嫁,不过如果到时候那便宜姑爷也看上我,那我可怎生是好?”
白秋蕊说不过叶清云,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的坐倒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做你的春秋白日梦,你这张嘴,迟早遇上个厉害的非给你撕烂不可!”
叶清云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白秋蕊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毕竟叶清云还受着伤呢,可见他如此作态,愧疚之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白秋蕊冷哼一声便甩手离开了,让那厮自己想办法爬起来去吧!
叶清云在她身后喊:“哎!你不把我扶起来再走?!”
白秋蕊回过头对着叶清云做了个鬼脸:“你这么能耐,自己想办法去!”
叶清云挪了挪,坐在门槛上,看着白秋蕊远去的背影摇头轻笑。
白秋蕊这个女孩子,性子活泼单纯,还傻善良,跟她爷爷那是一点不一样。
叶清云回想起刚睁眼时见到的那个老头子,面容强横,态度虽然慈祥,但掩饰不住那鼓涨的太阳穴和眼睛里老狐狸一样的精光。
不应该逗白秋蕊那个丫头的,万一她跟她爷爷告状可怎么办?!
叶清云摇头叹息,却没什么悔意,简言之就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下次还敢。
叶清云想自己这种恶劣的个性,不得罪人才怪,那个给自己背后捅刀的可能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又过了七八天,几乎天天都在重复白秋蕊来看叶清云,最后又被气走的过程。
这期间叶清云只见过白秋蕊的爷爷一次,老头子来看了看他,美其名曰是关心伤者,但是叶清云看来老头是怕自己孙女真被自己这个小白脸给勾搭走,来探查敌情来的。
毕竟老头儿一脸的严肃,看着叶清云的眼神简直是看着偷他家地里白菜的小贼一样的眼神。
不过他还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虽然叶清云后背的那道致命伤还是没好全,但是身上的冻伤还是全好了。
而现在,叶清云终于能毫无阻碍的下地活动了。
只是老头儿对于叶清云的来历总有些怀疑,因为将叶清云的画像挂出去这都快一个月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认领!
足以说明叶清云肯定不是附近的人。
他这样的相貌……
在老头儿的认知里,男生女相是为祸。
而长成叶清云这幅模样,简直称得上是天灾了!
所以叶清云的身份一日不明,老头儿就不让叶清云出他养伤的那个院子。
所幸白秋蕊善心泛滥,怕叶清云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无聊,时不时过来给他带本话本之类的解解闷。
今日她就又来了。
不过今日不知是抱了个什么过来。
叶清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晒太阳,远远就看见白秋蕊抱了个大个葫芦一样的东西走过来。
上面镶嵌着象牙,还有弦,叶清云估摸着大概是样乐器。
“白大小姐,今日这是拿的什么?”
白秋蕊得意洋洋地走过来踢了一脚坐在台阶上挡路的叶清云,叶清云无奈地挪了挪地方,白秋蕊在他身边坐下。
“这是琵琶,这都不认识怎么给人家做男宠?可见你这人,纯粹不学无术,就靠一张脸。”
叶清云一时语塞,随后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他失忆了呀!不认识不是很正常的吗?!
本来还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全靠色相,经过一番自我开导,立刻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失忆了,当然不认识。”
白秋蕊撇嘴:“我爷爷说了,就算是失忆,也会有本能的,你以前若是会弹琵琶,现在拿到琵琶应该就会弹才对,本能嘛!”
叶清云登时有些气短。
白秋蕊将琵琶往他怀里一塞,一脸看好戏地看着他道:“弹吧。”
叶清云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装模作样的拿过琵琶抱在怀里,伸手弹了弹那琴弦。
随即就用嘴含住自己的手指,一皱眉头,向白秋蕊发难:“你是不是报复我,拿这么差的琵琶过来让我弹,我手指都疼了。”
白秋蕊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人,气愤地道:“你少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你不要诬陷我!这可是贵重的凤颈琵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一下却被叶清云拿住了话头,不依不饶:“你承认了,你就是没安好心,图我美色,想把我卖了换钱!”
叶清云简直是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白秋蕊恨的举起拳头打了他好几下。
不过顾及着叶清云还算是病人,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两人正闹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白秋蕊疑惑地看了看院子外:“怎么如此吵闹,我去看看。”
说完就起身往院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倒着飞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