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吸血鬼同人之我不穿死人！！！》九幽

19、永恒的悲哀与愤怒！

　　或许是因为送给公爵夫人的那笔财产太过庞大，我“生命垂危”的事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虽然我的“亡故”没有办法能够低调进行，但至少，葬礼的事有了些麻烦。
　　看来，我必须要亲自表演一下死亡过程，乃至入土封棺了。
　　正思考着细节问题，新宅里的女仆慌慌忙忙地冲了进来。
　　据说，克劳迪娅在她的房间里大发脾气。仆人们没办法，因为是小女孩的骄纵，又不好告诉两名男主人，只得通知了我。
　　目前，我的存在成为了秘密，海滨的这座新宅子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联排别墅，屋前屋后都有一片小小的花园，私密性很不错。
　　新宅里的一切事宜都由莱斯特和路易出面打理，我则成了外人眼里极少出门的大小姐，除了宅子里的几个女仆，周围的邻居们都只是听说，而没有见过我。

　　来到克劳迪娅的房门口，自从我们搬到了这里，就不再向以前一样都藏在地下室了，每个人都正大光明的拥有一个房间，窗户被厚厚的窗帘封死，而血族必须的棺材则藏在了每个人的床底下。
　　因此，我们的卧室都不许仆人们进入，甚至必要的打扫都是各自完成，或者让女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整理整理房间。
　　克劳迪娅的怒火很容易猜测到，我挥退了门口战战兢兢的仆从，吩咐他们不许接近，然后推开了门走进去。
　　满床被肢解的零零碎碎的破布娃娃，精致的烛台倒在地上，茶巾、衣物被胡乱的甩得到处都是。
　　一个疯狂的小小身影正在继续肢解剩下的娃娃。一具渐渐腐烂的女尸在越来越少的精美娃娃下面露出了脸来。
　　没有理会那具尸体，前世在那些冰恋文学作品的熏陶下，我对小女孩私藏一具女尸的行为并没有感觉到多少不可思议。更何况，那具尸体完好无损，只不过身上多了几个小小的牙印。
　　在我看来，这和小孩子长牙时锻炼牙齿的玩具没什么两样，尽管克劳迪娅早就有了一口尖利的獠牙。
　　不过，吸引我注意的却是一叠被甩到房门口的图画本，轻轻捡起，翻开，不过是一些静物写生，只是最后一张画上画得是一个裸女。丰满圆润的身材，披肩的柔顺长发，还有女人羞涩的神情，描绘的活灵活现。
　　我知道，克劳迪娅的画技是路易一手指导，可路易几乎不让我们看他的作品，有时，只能从他指导克劳迪娅时绘出的范图上，看出那不俗的技艺。

　　蹬蹬蹬，脚步声欺近，一只小手飞快的躲去我手中的图纸，狠狠的摔在地上，缎面的中式绣鞋使劲的践踏在那些精心绘制的画面上。
　　“克劳迪娅？”我担忧的叫了她一声。
　　透绿的眼睛狠狠的瞪向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
　　看着她愤怒与探究的眼神，我顿了顿。有多久了，这双眼睛早已经不是一个五岁孩童的眼睛，也不像是她真正的年纪应该拥有的眼神。
　　她扑上来拉着我的裙子仰着头大声的冲我吼叫：“我不是一个娃娃，我要长大！”
　　鲜血与杀戮使她成长，但也给了她过快成长的弊端。
　　看着我担忧的眼神，她顿了顿，摇晃着我的双腿，大声叫道：“琰，告诉我，我可以长大的，对吗？我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娃娃的，对吗？”
　　我沉默了。

　　安妮赖斯的系列小说构筑了一个如史诗般幽暗瑰丽的吸血鬼世界，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却丝丝紧扣，逻辑森严。重生为血族的这段日子，常常有让我是回到过去，而不是穿越进入某部书中的错觉。
　　事实上，对这部巨著，我并没有完整的拜读过，首先接触的，不过是电影《夜访吸血鬼》与《吸血鬼女王》，之后才对小说本身产生了兴趣。不过，犹豫没有最后几部的中文译本，对英语相当头痛的我实在是没有兴趣研读这一系列的巨著了。
　　所以，我记得的，只是那两部电影的有关情节，而且，我知道，克劳迪娅是在几十年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从而对莱斯特起了杀心，最后被同族惩戒，死亡。
　　而现在，她重生为吸血鬼不到十年，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不得不说，这和我的到来有关。
　　既然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那它是不是可以避免一些更加悲剧的未来呢？

　　我想改变什么，但面对克劳迪娅殷切的目光，我仍旧有些束手无策。从来没有长大过的孩子，与那些经历过成长，又回到童年时代的人来说，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永远都只有五岁孩童的身体，是多么的残酷啊！

　　“琰！”我的沉默让克劳迪娅意识到了事实，她送开我，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悲伤绝望以及愤恨。
　　愤怒的表情渐渐的占据了她整个面容：“我不信！我不相信！”

　　“克劳迪娅？克劳迪娅！”莱斯特出现在们口，惊疑的眼神在克劳迪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变为了愤怒。
　　在看见那对娃娃下的女尸后，蔚蓝色眼底的熊熊怒火迅速点燃，几乎快要把那个疯狂的女孩烧穿。
　　“她怎么了？”路易踏进房间后，愣了愣，开口向我问道。
　　我扭过头：“你说呢？在她身上，永恒也成为了一种痛苦！”
　　路易张了张嘴，看向莱斯特。
　　听见我的回答，莱斯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收回了落在女尸上的目光。
　　但路易随着莱斯特的目光，很快看见了那具尸体。
　　因为一直以来的对克劳迪娅的溺爱，路易并没有向莱斯特一样的愤怒，但对着克劳迪娅，仍旧有一分隐隐的指责：“克劳迪娅，你藏了一具女尸做什么？”
　　瞪着路易，克劳迪娅的眼光从来没有这么冰冷：“我恨！恨莱斯特，恨你，也恨琰！！！”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路易，又看了一眼莱斯特。
　　路易想要上前拥抱她，结果克劳迪娅狠狠的打开了路易的手，冲出了房间。
　　“克劳迪娅！”我上前，却被她躲开。路易迅速的跟了上去。
　　“她疯了！她把我们的房子污染了！”莱斯特讨厌引起人们恐慌，讨厌身份暴露的事件出现。他一向遵守游戏规则，也不允许别人破坏。
　　冷笑着，他仍旧跟了过来。

　　“我不要永远当一个娃娃！”克劳迪娅站在更衣室的大镜子前，瞪着我们，一字一字的诉说着愤怒，手中锋利的剪刀，毫不留情的落在自己灿烂的金发上！
　　“你要做什么？”路易紧张道。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我不能像琰一样，甚至像其它人一样改变！”她大叫着，丝毫不顾莱斯特冰冷的怒火。
　　对着镜子，凝聚身形，卷卷的漂亮金发，灿烂跟阳光一样的色泽，在利刃下渐渐湮灭。
　　“不！”路易扭过头。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隐隐的熟悉，电影的画面一一从眼前闪过，而电影与小说以外的记忆也逐渐有些清晰。
　　但真正身处这一幕的时候，一股空虚虚的无力感压上心头，将我紧紧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绞完头发，她怒气冲冲的瞪了莱斯特一眼，冲回房间，白色的木门被她狠狠的甩紧关闭，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路易冲到门口，抬起手想要进去的样子，可右手落在门把的时候，他低下了头，双手无力的撑在洁白的门框上。
　　“啊啊啊——”
　　一阵刺耳惊恐的尖叫忽然响起，路易立即冲了进去，却又呆在了原地。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苦笑。
　　克劳迪娅冲了出来，满头灿烂的金发打着精致的小卷儿披散肩头，比任何一个娃娃都要鲜活漂亮。
　　“是你们哪一个做的？是你们哪一个令我这样？”她捏紧了手中的剪刀，直直的冲到了莱斯特面前。
　　听见这样的指责，颓然倒在软椅上的莱斯特抬起头来，蔚蓝的双眼像大海一样深邃：“你以为你是什么？一个疯了的吸血鬼？”
　　“如果我再把头发剪短呢？”挑衅的眼神出现在那稚嫩的面庞上。
　　“别这样了！”我冲上去，蹲下身扳过克劳迪娅的肩膀，“你已经明白了！就算你剪掉头发，它还会长出来。没有办法改变。”

　　我想起自己刚刚重生为血族的时候，因为不会打理直至脚踝的长发，思考了许久，才在莱斯特的参考下剪出了一个满意的发型。结果不到半天就在他一脸期待后的捧腹大笑中恢复原貌。
　　转过头，莱斯特和路易也都看着我。
　　想起初生那时候的笑容，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是，我们的微笑在克劳迪娅的眼里全然变了味道，她压抑着怒火，毫不留情的破坏了这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气氛：“可过去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我有母亲，路易有琰，他们还有孩子，我们曾经都是凡人！但是是你，使我们变成了这样！对不对？”
　　克劳迪娅对我们的过去并不了解，只是从只言片语的猜测中了解了一部分真相。可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有了嫌隙。
　　莱斯特扭过头，脸上阴晴不定，根本不愿和我们对视。
　　“够了！”我和路易同时呵斥道。
　　“克劳迪娅！”我拉住她，厉声道，“我不想在为我和路易的关系解释什么。但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最没有立场指责莱斯特！”
　　啪——
　　克劳迪娅打开了我的手：“你向着他？你指责我？我知道你喜欢他，还把自己的丈夫贡献给这个魔鬼！”
　　囧！我被雷了！
　　克劳迪娅冲上来，手中的剪刀狠狠的划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