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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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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许妈妈气急败坏把许兰瑶房间的空调关了,一把扯下正会见周公的某位懒猪的空调被。
许妈妈有些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喊着许兰瑶全名,疾言厉色地说:“你还睡?!楼上嘉期早上六点起来跑步半个小时,吃完早饭已经谈两个小时的钢琴了,你还在睡?!怎么不学学人家!”
许兰瑶睁开惺忪的睡眼,大脑缓慢开机,花了几秒钟才想起她妈口中的嘉期是谁。可恶,不就是起来早点嘛,她妈说这话感觉她有多懒似的,反正她许兰瑶没有早起的习惯,想着想着又要闭眼睡过去,被许妈妈迅速摇醒。
好家伙,这下是一点睡意没有了。
睡觉之仇,她与路嘉期不共戴天。
许兰瑶单方面把路嘉期当成假想敌人。
许兰瑶本来应该转头便忘了,只可惜下楼就碰见了这个克星。只见路嘉期在不算宽敞的楼道径直超过她走在前面,丝毫没分多余的眼神给她。
这能忍??反正许兰瑶从没收到这种对待。
许兰瑶迅速在口袋摸出一只塑料口哨,泄愤般的吹得老响,整个楼层仿佛震了震,停在阳台的乌鸦惊恐地拍了拍翅膀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果是获得他的注目,她成功了。虽说回应她的是路嘉期带些恼怒地目光,她只是得意地一笑。
路嘉期从来没对一个女生甩过脸色,出身优异教养良好的他不允许自己在女生面前丧失优雅和骄傲。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被拿捏住了。
“有事儿?”路嘉期冷淡地开口,完全就在等她敷衍地开口说没事。
许兰瑶脑子里总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她若是想整一个人,他便是一个筋斗云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路嘉期很荣幸地成为这号人物。
“咱们都是邻居了,以后肯定要一起玩嘛。这样,罗杨他们邀我去踢毽子,一起去嘛。”许兰瑶发出邀请,和先前拿腔拿调学他说话的像是两个人。
其实路嘉期看到她现在一身装扮就已经摸透了她,黑白运动装,一双休闲鞋,带了个白色棒球帽,英姿飒爽的,哪有之前乖乖女的风范。
“我不想玩。”说完路嘉期快步准备走。
许兰瑶亦步亦趋跟着,“哦,不会玩?没事我可以教你,多菜我都带得动,只要不是个傻子。”
听到这话路嘉期终于憋不住火气了,“你才傻子,我会玩。”
说完后路嘉期才觉着自己被她带偏了,许兰瑶却笑盈盈地回应,“行啊,既然你会玩,我就不让你了。”
莫名其妙激将法用对了,事实上一点没有踢毽子基础的路嘉期难得心虚了。
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见许兰瑶来了都围了上去,这才发现许兰瑶今天带了没见过面的男生。两三个女孩子瞬间视线全注意在路嘉期身上。
“哇瑶瑶,这位是谁啊?长得好好看!”其中一个女孩打头阵。
许兰瑶看了一眼,是和她玩得最好的沈秋月。
许兰瑶其实不怎么高兴,在看到不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对路嘉期产生好奇、面露惊羡。
许兰瑶没打算认真介绍,她还巴不得她们不认识。随口说了句:“新来的邻居,我把他拉来一起踢毽子。”
说完这句话,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罗杨扯了扯嘴角,递给许兰瑶一个“真有你的”的大拇指。
这被路嘉期看明白了,他意识到许兰瑶肯定是踢毽子个中好手。
在分队踢毽子时出现了分歧,许兰瑶主张自由选择队友,她必然不会和路嘉期一组。
而路嘉期坚持抽签或者手心手背。
矛盾瞬间引发战火。
引火线是出自她最好的朋友沈秋月,她嗔怪了一句:“许兰瑶,就手心手背嘛,你踢毽子那么厉害,肯定所有人都想和你一组。”
许兰瑶有点怄气,但也不好对沈秋月发作。
“手心手背———”
许兰瑶差点没笑出声,她和路嘉期划分为两组。路嘉期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道:“开始吧。”
毫无意外路嘉期成了游戏黑洞,他最多能踢三个,而对面许兰瑶一个人踢了五六十个。每次跳完后专盯路嘉期,给他个得意的微笑。
有几个人玩不下去了,说是对方有瑶瑶在他们当然得输。然而这样的称赞许兰瑶却没半分欢喜,因为她的好友沈秋月还有其他姐妹直接将路嘉期拉到一边,专门教路嘉期踢毽子的正确方法。
“诶诶,就是这样,眼睛跟着毽子看落脚点。”
“注意小腿内踢和外踢。哇你可真聪明。”
许兰瑶笑不出来,罗杨是和她玩的最早的好友,自然明白她看不惯这新来的邻居。
罗杨能看出,许兰瑶因为自己朋友的注意都不在自己身上的失落,有种抛弃的难过,所以更看不惯路嘉期。
罗杨已经十二岁了,人际关系的事儿多少更明白一点,“其实看他家境挺好的,也愿意和我们玩,没有少爷架子,咱们没必要……”
许兰瑶拦下话:“怎么没必要?”
路嘉期试着练习了几次,渐渐找到技巧,他淡淡地开口:“谢谢你们,我回去会多练练的。”
沈秋月连忙回应,带着少女的灵动与娇憨,“没事没事,我踢得也不怎么好,我们可以一起练。”
许兰瑶心下一跳,一瞬不瞬盯着两人的互动。
谁知路嘉期的目光忽的投向她,匆匆扫过一眼后开口:“好。”
他就是故意的!
许兰瑶肯定,这家伙绝对没存好意,一心想要气死她。
路嘉期呆了一会儿就说有事先回去了,本来许兰瑶气不过想跟着,却发现沈秋月挤眉弄眼地想有什么话说,就留了下来。
待伙伴们散尽后,沈秋月嘴唇撅起,像是有点不高兴:“这新来的邻居怎么也不见你说呢。”
许兰瑶心里也不舒服,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责怪:“前两天他们家才搬来。月月,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非要和路嘉期玩。”
沈秋月没发现好友的情绪,她眼神中充满向往和憧憬,“我觉得路嘉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像一个王子一样诶,你不觉得吗?”
许兰瑶承认,路嘉期长得确实好,但是……
“我不喜欢他。”许兰瑶直说,有着孩童天真而残忍的敌意。
“为什么?他有惹到你吗?”沈秋月很是意外。
许兰瑶迟钝了,说有吧,路嘉期确实没做什么事情惹怒她,说没有,可许兰瑶确实烦他,他看上去就清高得不行,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真难看,她妈也真是的,这几天一直唠叨他——别人家的孩子。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你这是偏见,”沈秋月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大有母鸡护崽的气势,“路嘉期说话温温柔柔的,你踢毽子时那么不客气也不和你争什么,很有礼貌。你干嘛要欺负他?”
许兰瑶无法接受这话是从她最好的朋友沈秋月口中说出来的。她们是从一年级就开始做同桌了,到现在为止无话不谈,亲密无间。怎么这路嘉期一来一切都变样了呢。
许兰瑶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她和沈秋月意见不合,想吵起来也顾及姐妹情深,结果不欢而散。许兰瑶回来就钻进被窝里独自生闷气。
怎么一个两个的,胳膊肘都往路嘉期身上拐。她妈说他好话也就算了,连沈秋月和罗杨都对他心存好感,甚至赞不绝口。
她就不信邪了,这世上真有这种过于“完美”的人,一个个争相夸赞。她才不相信路嘉期是那种谦谦君子呢,分明他们的初次见面,许兰瑶听到那带有轻蔑嘲弄的“嘁”的一声。她一定要把他那副假惺惺的伪君子扒露出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除了许兰瑶偶尔出门买个酱油碰到路嘉期遛狗以外,两人都未开口打过招呼,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稍稍让路嘉期放宽了心。
这天上午,许妈妈早起打扮了一番,摇醒熟睡的女儿,“瑶瑶啊,我和你爸商量好今天去看电影。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无聊就写写你那没动几个字的作业。对了,钥匙我就拿走了,你出去玩别关门。”
而中午出去玩这才回家的许兰瑶压根没记得这回事,等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走之前把门关了。这下可算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许兰瑶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睡得太熟。
许兰瑶只好蹲在楼道台阶上,像个门神一样发着呆。
路嘉期溜完狗回来看到的许兰瑶就是这样,眼神呆滞的就像被丢弃的小猫,可怜又惹人疼。
但路嘉期没想多余的什么,他知道许兰瑶不喜欢他,每每他俩撞见都是许兰瑶趾高气扬地丢给他个不善的目光,然后迅速收回。路嘉期刚开始确实有种被别人讨厌的茫然,现在看到她他却能做到视若无睹。
比如现在,他拉着他的哈士奇犬正准备路过。
“喂。”女孩突兀地开口。
路嘉期被迫停下脚步。
“你的邻居没带钥匙蹲在门口大半天,你就不能安慰两句。”许兰瑶难得有丝扭捏。
“你没事吧?多喝热水。”路嘉期冷淡发言,点点头,“安慰完了,两句。”
说完抬步就要拉着哈士奇走。
“等……等一下,”许兰瑶这时慌了,确实拉不下面子,可是……她一咬牙,说,“那个,能不能到你家吹会空调?”
楼道里又热又闷,许兰瑶精致的小脸蛋此刻通红得像个番茄,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燥的。她还是决定先服个软,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