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好奇--小议燕子京》1064749

1、第1章

　　看完这章，忽然有点心疼燕子京。
这个人，从第一回在“人间地狱”里出场开始就很不讨巧，当端午意外获救后怀着无比感恩的心情向船上的老女人打听时，心中是把他想象成海神般充满膜拜的，可惜人家回答这艘船的主人就算是神也是瘟神。未见其人，先闻其品，就算言之不中，总有几分准确，一时间，端午当头一棒，半响回不过神，我也坐在电脑前跟着她无限扼腕，真是生生可惜了一个好名字。燕子京，燕子惊，多么轻灵的名字，听着既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淡淡诗情，又不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随和亲切，还让我无端想起侠盗燕子李三的非凡身手，莫非他的轻功之高亦连燕子都自叹不如？可是，天音在第一章的末尾借着老妇人之口很直白地告诉我们，他只是一个人贩子。人贩子，多么触目惊心的职业，惊得我几乎断了所有念想，于是这个在端午眼中宛如“天际朱霞，人间白鹤”的堂堂男主，在我眼中却空自亮了个相，换不到半分惊艳雀跃。纵然因着上官的缘份，我早就爱屋及乌地对所有与鹤有关的人和物都分外有好感，此人却毅然被我排除在外。
由于预先树立了此项认知，之后看“铁石心肠”和“海市蜃楼”时我便很坦然，无论是他冷眼看端午跳入茫茫大海，还是扬手令阿常用红柳抽打端午，在我看来，这种无情辣手的行径，均与其人贩子的身份十分相符，即使他说出“奴隶不是用来爱的，而是用来赚的”这般人神共愤的无耻言论也属于绝对正常的范畴，我亦无力指责更无谓气愤，连鄙视都略嫌多余，因为这样的人根本无从让我上心。
可是，一路往下看，一路跟着天音的娓娓讲述，他终究还是引发了我的好奇之心。且不说在茫茫大漠中用贵如黄金的清水浇灌红兰的行为有多么古怪，也不说在满布阴霾的月夜将一行人带入老鹰口后独自抱着红兰矗立在陡峭崖壁缅怀追忆有多么蹊跷，单这一章里端午无意中窥破的重重细节就让我充满了质疑。藏在衣服下疤痕累累的身体，绣在腰带上片刻不离的红兰，还有素日谨慎收藏财物的习惯，无不暗示着他的人生经历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崎岖，他的情感历程也绝不会同寻常人般平淡无奇，甚至可以预料，他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人贩子这么简单。因为一个富贵的人不必禁受□□折磨，一个冷血的人不该如此执着长情，一个安乐的人更不会如此精于绸缪。他的行为让我想古龙笔下的楚留香系列里那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叫姬冰雁。姬随香帅入大沙漠时准备了一辆特意打造的车，该车的奇妙之处就是但凡你能想到的各地美食佳饮都能从车内随处可打开的机关暗屉里找到，当时楚留香和胡铁花都非常惊叹，姬冰雁却淡淡地说因为自己拥有过饥饿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脚趾头吃下肚子的经历，所以在具备经济能力时永远会让自己有触手可及的食物，即使在车中也不例外。
所以，读到此章，当陷入困境后端午从燕子京的裘衣里找到缀缝着的十几根黄金链子并推测出燕子京的行李里边还有一些他素日就藏好的财物时，端午的第一反应是为不必沦落到上街讨饭的境地而庆幸，我的心中却蓦地充满心疼，心疼背负在燕子内心深处无比沉重的过往，非经历过刻骨的遭遇，富贵如他，又怎会知晓需如此细致谨慎地收藏财物？由一斑，窥一豹，我不得不再一次对天音笔下的新人物充满强烈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