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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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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活平稳下来后，不少人踏上了寻亲的路程，来往之间，也增添了不少热闹。
曾经满山的人家，也走了一半了。
颢穹孤鸣一家仍然如往常一样，从在这里扎根后，就不想再离开了，从前不嫌弃，现在更珍惜。
这一年，他十五，她十二。
长发束起的苍狼，身姿挺拔，背上负着弓箭，推开院门。他口渴的很，看到了院中坐着发呆的人，面露惊讶，边笑边走向水桶拿起瓢：“怎么回来了？”
没有回答。
他转头看过去。
她双脚蹬着凳子上抱膝坐着，头微向下垂，未编起的秀发松垮散下遮挡着侧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头上的蝴蝶发带飘动着。
将背上的弓箭与腰间的箭筒取下，他走到她面前，单膝弯曲蹲下，便能看到她此刻神志不清的模样。
眼睛艰难地半睁开，又控制不住地闭上，头更低了，过了一会又重复。
他忍不住笑，没有出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到她蹙眉，笑意更深。
怎么困成这样了。
“飞。”本想叫她，却没了声。
有十几天未见了，他看着她有些出神。
结果，就是她睡沉了，凳子翻了，人也跌在了地上。
飞渊被吓的瞬间清醒了，睁大眼睛，呼吸略快。
看到他，有些懵。
“吓死我了。”
“深有同感。”他松眉轻叹道。
飞渊麻溜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将凳子扶正，重新坐好，最后才拍拍自己压惊。
再看他也站起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道。
“刚回来，哎，要是晚一点，恐怕不是看到打瞌睡的人，而是摔成傻子的某人。”
飞渊有些尴尬地鼓嘴又抿紧。
“困为什么不进去睡？难道特意给我看家啊？”
她嗔了一声：“我没想睡啊。”
“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真的，我本来就是坐着，正想事呢，然后就，想着想着，就这样了。”说完她还肯定自己的嗯了一声。
苍狼边走向屋里边大声问道：“我记得你应该要晚几天才会回来。”
“是啊。”飞渊双手撑脸，脸颊鼓起。
她去看望爹亲了，因为欠钱的缘故，这两年她爹亲一直在努力，每天想着把她接过去。就前不久，他爹亲决定和飞凕的父亲一起做走商，后来那些说的也少了，但是走的前一天晚上，足足拉着她说了一宿的话。
“你别又睡着了。”他大声提醒。
“知道了！”飞渊站起身，抱起凳子也走进屋里。
飞渊离开的时候是和颢穹孤鸣与希妲一起走的，因为颢穹孤鸣想带希妲去外面游玩，正好送她去敖鹰那。
飞渊回来了，但那俩人还未回来。
刚开始独自一个人在家的苍狼，有很大的不适应，慢慢地还算能接受。
毕竟他们都会回来。
多一个人，晚饭就多了好几个菜，是俩个人一起做的。
“吃不完怎么办啊？”
“那你多吃点。”他往她碗里夹菜，“都是你囔囔着要吃的。”
“难道你不喜欢啊？”她边说边回敬，一筷子肉夹进他碗里。
俩人像在斗嘴一样。
最后一方没话说，吃就是了。
“我跟你说，我爹亲……。”她边吃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想问他的看法。
两年来，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千雪来的时候，这俩人真聊的火热，他也意外，特意来看独自在家的苍狼，想不到已经这么热闹了。
飞渊与苍狼看到他，非常高兴。
“阿叔，你吃饭了吗？”
“嗯，还没有。”
飞渊立刻去厨房拿新的碗筷来。
千雪高兴啊，他一入座，两个小辈就非常殷勤地给他夹菜，快成一座小山了。
感动啊。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坐在院子里纳凉。
苍狼的父亲善于骑射，祖叔是个文化人，而叔叔精通医术，在最开始大家不知道生活会怎样，他最先会的箭术，也是最出色的，只是没有战绩，后来他就是勤于学习知识，但仍要抽空做些农务事。
早些年，希妲说过想苍狼学些药理知识，千雪当时答应教他，然后没有下文。
叔侄俩聊天忽然讲起了个这个问题。
他随口问下了苍狼想不想学。
苍狼还在思考时，飞渊举手。
“我，我可以一起学吗？”
“可以啊，看你们的自己兴趣咯。”
“太好了，我会努力的。”
飞渊拿着蒲扇给千雪狂扇风把他弄得哈哈大笑。
说学就学，飞渊每天往千雪家跑，苍狼还有其他事要做，来往跑未免有些辛苦。
干脆全都住在千雪家。
俩人与千雪相处，有时更像朋友，非常轻松。
但千雪认真的事情，也是很严肃的。
飞渊看书就困的毛病，像极了少年时的他。
为此他和苍狼轮流监督她，闹出了不少啼笑皆非的小意外。
后来颢穹孤鸣与希妲回来了，苍狼与飞渊仍在千雪家，因为颢穹孤鸣觉得千雪没事总爱往外跑，让他收收心也好。
又是一年。
飞渊越来越追不上苍狼的个子。
本来都是她爬树，现在换成她在底下接了。
他轻松跳下，将手里所有的果实一并放进她的篮子里。
飞渊抬手比划了一下：“真奇怪，你怎么突然比我高这么多了。”
苍狼嗯地点头，打趣道：“是啊，最近发现，你一低头，我就看不到你了。”
“看不到吗？看不到吗？”她垫起脚，伸直脖子对着他连问。
“看不到啊。”苍狼闭眼摇头。
她可不会跟他讲客气了，被捶了下好的。
“哈哈哈。”
“哼。”
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言语催促道：“快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她伸腿，他躲开了。
他直接拉着她跑起来了。
千雪仍然会外出一段时间，但他总会回来。
但这样就导致苍狼和飞渊变相的同居。
飞渊还算小，但苍狼已是少年，父母都在，他不跟父母住，难免有人说闲话。
希妲让俩人回来，不全是顾忌苍狼，更在意的是飞渊，毕竟她父亲不在身边，又是一个女孩子，尽管当初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但现在不止一个人在她面前拿她和苍狼开玩笑，这种事玩笑归玩笑，但倘若不注意，恐怕会影响飞渊的名声。
她看着院子里，一个问，一个答，都是关于药理的知识。
俩个人非常的认真。
答对了，便会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算是半个女儿了，喜欢她是没有任何意图的。
希望俩个孩子都能在她身边，快乐长大。
她身边的颢穹孤鸣一直盯着苍狼，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在妻子的引导下，他忽然咂摸出一丝别的感觉。
这可说不准啊。
有空的时候，俩个人会一起上山采药。
他没有她那么专心的学习，大部分药草都是她来采，有时也会采错。
在一些陡峭的地方，他走在前头，伸出的手总能把她扶稳了。
即便遇到点意外，也不受影响，可以一起淋雨，一起摔跤，一起跌水。
生活平淡且快乐。
夜里，飞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苍狼注意到，探身将她抱到床上去睡，替她盖好被子，吹灭台上蜡烛，走出房间。
赫然出现的颢穹孤鸣，一脸深沉地看着他。
“父亲？”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点头。
父子俩来到安静的空房。
苍狼不知有什么事，自然等着他开口。
颢穹孤鸣思考了一番，才问道：“你跟飞渊相处的很好。”
“嗯。”他点头，不明所以。
“那你对她的感觉，是像妹妹一样吗？”
“嗯，是。”
见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颢穹孤鸣脸色微怔，是他想多了吧。
“但是她不是我妹妹。”苍狼不免有些遗憾。
“这是什么意思？”颢穹孤鸣一时没懂儿子在想什么。
苍狼回道：“她不是我亲妹妹。”
颢穹孤鸣啧声道：“这不废话，难道你非要她是你亲妹妹，你才把她当妹妹啊。”
“这。”苍狼微皱眉。
“你不是说，你对她感觉像妹妹一样吗？”颢穹孤鸣也皱眉。
苍狼有些被绕晕了，他不明白父亲问他这个干什么。
“那，不然呢？”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诶，你这问我，是我问你啊。”
看儿子眼中露出的疑惑与不解，他明白了。
“算了，以后再说吧。”
颢穹孤鸣是继续睡觉去了，苍狼却陷入了疑问中。
“还会有别的感情吗？”
颢穹孤鸣收到竞日孤鸣的信，信中他提到目前他在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学堂，学堂有人想让他担任教书先生，他希望苍狼能来这个学堂，如果带着那个小女孩飞渊也可以，他们需要见识和认识更多不同的世界。
颢穹孤鸣首先问妻子的意思。
夫妻俩是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希妲自然有些舍不得，但没有任何犹豫，她同意。
“但是，飞渊……要问下他父亲吧。”
“嗯，不过我想敖鹰也会同意的，这样他看望飞渊也方便许多。”
连续几天，他的箭脱靶了四五次。
站直挺拔的苍狼，双手拉弓如满月，目光锁定前方的木桩，羽箭出弓，插中木桩上的靶心，比之前了偏离两寸。
就在他搭弓时，有几个人路过。
“哦，那不是苍狼吗？”
有点熟悉的声音，但他一时没有听出是谁，转头看过去。
“怎么，认不出我了？”
苍狼说道：“没有。”
是他家的邻居，吴缘。
前年，他同他的母亲离开了，他确实有些忘了这个人。
吴缘在外面经历了一番，性格不像以前那样自傲了，看到苍狼还是主动地打了招呼。
俩个人讲了些客套话。
但谈不上多熟，很快没话讲。
“听说，飞渊还在你们家啊？”
“嗯。”
吴缘有点尴尬道：“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想跟她道个歉。”
“嗯。”苍狼点头。
吴缘还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不让他跟飞渊讲话呢。
“谢谢。”
苍狼不解道：“你谢我什么？”
“哦，你不是飞渊的哥哥嘛。”
苍狼怔住。
吴缘感慨着关于以前的事情。
“大概是羡慕吧。”吴缘说道。
苍狼问道：“你对飞渊是什么感觉？”
“啊？我，没有。”
苍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支吾与惊慌。
吴缘旁边的好友听到，插嘴起哄道：“没有就是有哦。”
几人哄笑。
他们笑什么？
“苍狼，我娘还等着我，我先走了，拜拜。”
他赶紧带走身边好友。
还有朋友打趣：“不就是喜欢吗，干嘛不敢说。”
“拜托，别瞎说。”
“等一下！”
苍狼忽然沉声叫住他。
吴缘回头看他皱眉的模样，心想完蛋。
“你喜欢飞渊？”
“呃……。”
“是什么意思？”
吴缘：？
他眼里的疑惑，是认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