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百年孤寂不死鸟》NGGG

25、24

　　心脏揪成一团，埃克斯听完你的回忆，朝窗外望去。

　　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泛滥出一片又一片忧伤的深蓝。

　　无穷无尽地吞没整个海岸。

　　说不出的酸楚，慢慢地，慢慢的从内心深处涌上来……

　　那双紧紧攀在肩上的大手一点点松开了你。

　　栗色的瞳孔浸没于水中，波光粼粼的水面模糊了眼前你的轮廓。

　　埃克斯不再有歇斯底里的神情，空洞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你，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体模型。

　　那些散落在纷繁回忆中的碎片终于清晰地拼合起来。

　　呼啸而至的记忆带着撕心裂肺的压抑，
　　再次席卷了全身……

　　“你……你爱你的妻子吗？”

　　“不。”
　　低沉的回答没有丝毫温度。

　　可雷欧的眼中却亮起了繁星点点的夜空。

　　你的面孔如天神降临般逆光浮现在他心灵深处，浅浅地对他微笑着。
　　太过耀眼。

　　只差一点，万丈的光芒就要照入雷欧心里的那片阴暗。

　　那是他自己都不敢触碰的阴暗区域。
　　他不想让剧烈沸腾的黑色毒液侵蚀了洁白无瑕的你。

　　扭曲的心理无法铸造正常的爱意。
　　他从来都是这么自相矛盾的一个人。

　　明明很爱你。
　　明明很在乎你。
　　遇见你，是他腐烂生命中的唯一一束阳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无限的温柔，无限的漫长。

　　可他却一直在拼命克制住自己对你的这份浓烈感情。
　　一直都在克制。

　　人在面临幸福的时候会突然变得胆怯，
　　想要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口头上不知咽下了多少次他想对你说“我爱你”。
　　但当看见了身穿洁白婚纱的你笼罩在柔光之中……
　　你的明眸闪着纯真的热情，动人的光，眼底最深处只有雷欧一个人。

　　“我愿意。”
　　“我爱你…”

　　情不自禁地。
　　这是雷欧第一次对你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跳无法平静，逐渐融化进属于你的世界里，终是在流动的漩涡深处放弃了挣扎。

　　“不？……你明明很爱她。”
　　雷欧的姑母板着一张脸，“为什么不承认？你这种矛盾的行为真的很像……一个人。”

　　她顿了一下，没说出雷欧父亲的名字，但雷欧知道她想说的是谁。

　　胸膛传来隐隐地刺痛。

　　“扭曲的爱会让她厌恶我。”
　　忧伤的情绪像是潮水一样漫上来，
　　“我不能失去她。”

　　……
　　…

　　那时候的雷欧还并不知道，他心中的阴云已经泯灭了自己唯一的阳光。
　　……

　　当天晚上。
　　他走进房间时，你已经背对着他睡下了。
　　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最侧边上，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很轻微地传来。

　　雷欧靠了过来，从身后将你搂入怀中，“怎么背对着我睡，身体不舒服吗？”

　　你扳开雷欧环绕在腰上的手，扭头平静地回视着他，红红的眼眶中是毫无波动的情绪。

　　“我累了，请你不要碰我。”

　　雷欧一怔，被你推开的手微微发凉，不知所措。
　　“怎么了？”

　　你没有回答他，压抑地喘息着，重新背过身去，头深埋在被窝里。

　　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你怎么了？…还好吗？”
　　面对你突如其来的冷漠，雷欧的心脏表面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片迅速划过，留下极浅极浅却疼痛万分的伤口。

　　“发生什么事了？”
　　无论他怎么问，你都一动不动。

　　沉默。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过了很久。
　　“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
　　你微弱沙哑的声音像水银一样，朝着雷欧身体里的每一个罅隙冲刺进去。

　　他浑身发颤，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在黑暗无边的世界中，雷欧从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