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百年孤寂不死鸟》NGGG

21、20

　　你心急如焚地穿过人群。
　　医院冰冷的光线照射在头顶。

　　当你走进雷欧病房的时候，他正独自坐在床上看着一叠厚厚的白纸。

　　那双栗色眼瞳中长久以来散发的的光熄灭了，黯淡失色。

　　他抬起头看见了推门进来的你，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感觉也没有情绪的僵硬笑容。

　　你走过去握住雷欧的手，睫毛轻颤，双眼像是冬天蓄满水的黑色湖泊，温热的湖水从你的眼角溢出。

　　世界再度变成了灰色，那些曾经在你生命中缤纷绚丽的色彩随着雷欧患上名为癌的病消亡殆尽。

　　鼻腔中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残酷空气，你依偎在雷欧的怀中哭个不停。

　　冰冷的光线下，这一幕像是一部悲伤的电影。

　　雷欧修长干净的手抚摸着你的背，那个时候的他满脸倦容，却还是在用尽全力去安慰你。

　　仿佛，那个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你握着雷欧的手，静静地注视着他睡去的容颜。

　　英俊的脸、锋利的眉毛、年轻的身材，他身上传来朝气蓬勃的味道，根本让人无法和患病者联想到一起。

　　眨眼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在军事医疗棚中，那时候的你也是这样握着雷欧的手……

　　只是这次，你一夜未眠。

　　那些熟悉的医疗报告单被你攥在手中，一张接着一张，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专业学术语。

　　你闭目长长吸了口气。

　　自己曾就是学过医的，怎会不了解这种病。

　　疲倦和痛苦压着你喘不过气，窗外的第一缕晨光透过洁白的帷帘照入寂静的病房。

　　一夜的时光竟然消逝的如此之快。

　　雷欧醒来后面色苍白，跟昨晚比起来虚弱了许多，额角泌出虚汗，忽急忽沉的呼吸毫无规律地在鼻腔中回响。

　　你发现情况不对，立马站起身去叫医生。

　　高剂量的镇痛和安眠剂打入进他的体内，你站在一旁怔怔地盯着医生们的操作。

　　心底划过一道道钻心的痛意。

　　就在医生们准备转身离去时，你像疯了一样失魂落魄地拦住他们的路。

　　眼角潮湿。
　　你忍着喉咙里翻涌而上的酸涩，一遍遍拜托他们想想办法。

　　主治医生上前一步，将口罩拉下，他用很疲惫的声音提醒着你现实的残酷。

　　——您的丈夫是世界冒险协会的会长，目前医学界最先进的治疗都能用在他身上。
　　但是……现在依旧没有办法治疗这种癌变疾病，他身上的细胞正在被不断破坏，我们也无能为力……
　　也许在未来医学不断进步下，这种癌病或许能够得到治疗，但现在的医学技术是真的远远不足以和这种未知的病抗衡。

　　他说的这些你都知道。
　　可你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一滴滚烫的热泪从眼眶落下，随即而来的还有胃中翻江倒海的酸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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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四个孩子肩膀收紧，双眼里流露出担忧和恐惧交加的神情。

　　这么长的回忆中，你只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和雷欧的关系，以及后来雷欧的患病，其他的一概跳过。

　　但尽管这是这样，已足以让他们大为震撼了。

　　在得知你曾是雷欧的妻子后，四个人不自觉地双腿僵硬绷直。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预想的结果。

　　“雷欧当年患了癌病，可他明明活到了80多。
　　还有…你…今年多少岁了？如果那个时候你跟雷欧是夫妻关系，那现在岂不是……
　　你是不是在…说谎？”

　　他们中唯一的女生哆嗦着嘴，双臂紧紧抱着肩膀，狐疑的目光盯着你。

　　你维持着平静温和的语气，
　　“没有说谎，他活了下来，是我救了他。”

　　心脏处破除而出无数带刺的藤蔓缠绕攫紧着你，头皮和背后都在发麻……

　　“什么？”那个女生的脸色苍白起来，“你做了什么？连现代都无法破解这种可怕的癌病，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慌张而又恐惧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质问你。

　　你的手不稳了，玻璃杯翻倒下来，清脆地碎裂一地。

　　长驱直入的绝望扼住了你的喉咙。

　　曾经，你以为只要挨过了岁月，就能忘却那些痛苦的故事。可是当你的灵魂走向衰老的很久之后，你才发现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临。

　　你该怎么叙述，从何说起……

　　断断续续的故事片段在脑海毫无顺序地放映。

　　你看到了蹲在医院的地上无助哭泣的自己，

　　看到了深红的血从爱人的指尖滴落，

　　看到了父母眼睛空洞冷漠地望着你离去的背影，

　　最后，手中紧握着那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小瓶子，你忐忑不安地推开那扇镶满了复古花纹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