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温柔安抚 ...
-
就在此时，程孜急急地从外面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浑身伤痕累累的陆然被李时往地下扔。
程孜瞳孔猛地收缩，疯了一般跑过去，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放开他！”
瞬息之间，程孜就来到了还在原地呆愣的两人面前。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飞了李时，下一秒就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陆然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程孜颤抖着抚摸着陆然身上的伤痕，心痛又自责得无以复加，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陆然闻到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想看看程孜，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像落雨一般砸到他的脸上。
他呆住了。
陆然不敢相信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程孜。
他在哭。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程孜哭。
陆然的胸腔震了震，似乎一下就被程孜的眼泪拨动了心弦，颤抖着手替程孜擦干，虚弱地朝他笑了笑:“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
程孜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好。”
程孜细细地安抚好陆然，等他闭眼睡了之后，他才抬头吝啬地分了个眼神给李时。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程孜眼神极冷，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否则，我会让你觉得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程孜转身就走，经过保镖们时很淡地瞥了一眼，训练有素的保镖们瞬间接收到老板的指令，立刻将李时钳制住。
李时这时候也不知道害怕，他被程孜的那一脚踹得咳出了血，嘶哑地吼道:“都他妈的是你们的错，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
保镖们完全不理会李时的挣扎，面无表情地把他五花大绑后放在了小货车里。
程孜上了车，轻关门后慢慢坐好，调整好让陆然睡得舒服的姿势才跟前面的司机说:“最大。”
司机目不斜视地点头，熟练地加油门。
感受到怀里不安的扭动，重重地松了口气，轻轻地抽出手轻拍了下怀里颤个不停的人儿，低声哄着:“然然，然然乖，坏人被赶跑了。”
睡梦中的陆然轻颤了下睫毛，呓语般应了两声，慢慢安静了下来。
程孜闭了闭眼，回想着刚刚看到陆然如同破碎娃娃一般的模样。
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陆然了？
一想到这，程孜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想，都怪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切不会发生。
程孜埋在陆然的颈窝里自责不已。
很快到了医院，程孜随手给了司机一笔钱:“去交罚款吧，不够先垫着。”
司机点头，顺从地看着他们下去之后启动车子走了。
程孜直接带陆然进了VIP病房，并要求让最好的医生来看。
陆然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是程孜温柔的怀抱，和如雨般的亲吻。
他很开心。
在梦里的程孜又跟以前一样了，程孜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吻了下来。
他没有再抗拒程孜如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甚至很清醒地主动用舌头抵了抵程孜的唇。
程孜明显顿了一下，反而退开了一点，急得陆然又想搂紧程孜不让他跑。
还没等到他亲到程孜，程孜突然一把用力地推开他。
梦里的陆然懵了，他急切地想过去，下一秒程孜却突然被紧贴他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击中，往后倒去。
后面是万丈深渊。
陆然拼命想抓住程孜的手，可他只抓住程孜轻飘飘的衣角。
接着他看见程孜冲他笑，轻易地将衣角从他手中滑落。
陆然痛苦地喊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跟着程孜跳了下去。
恍惚间他听到了李时恶魔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去死吧你们！”
砰——
陆然失重一般从床上惊醒，急促地呼吸缓解梦里带来的情绪，懊恼地睁开眼。
他头疼不已地侧过脸，忽然看到程孜就坐在床边紧紧牵着他的手紧闭双眼。
厚重的黑眼圈暴露了程孜的疲倦不堪。
陆然小心地撩开他的头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嗯？你醒了？”程孜被陆然的动作惊醒，还没睁开眼就开始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
“还好，不饿。”陆然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渴了。”
“好。”
程孜立刻有了精神，出去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递到陆然的嘴边谨慎地喂着。
陆然只负责张嘴和咽下。
喝完水，陆然总算感觉干涩的喉咙好受点了:“他呢？”
程孜的手顿了顿，眼里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关起来了，你要去看吗？”
“不去。”陆然说，“惩罚一下他就够了。”
“一下？”程孜突然笑了笑，“那可不行。”
他又看了眼陆然:“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陆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别太过分就行。”
随便吧，只要永远都见不到李时就好。
“不吃饭吗？”程孜观察着他的表情，“想吃什么？我都会做。”
陆然歪了歪头:“清汤面。”
“好。”程孜立刻起身，“等我几分钟就好。”
“嗯。”
陆然躺在被窝里，才想起来看手机。
手机已经充满了电，他自在地翻看着每一条信息。
大多数都是关心他伤势，他便一一如实回答。
当他看到章源提前给他发的信息后，无奈地叹口气。
要是早一点看到，也许不会有李时这个糟心事了。
他简单跟章源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安慰他说自己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
刚准备放下手机，程孜就推门进来了。
他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浑然不在意地把面端在陆然的面前。
“吃吧。”程孜递给他一双筷子。
陆然没接，仰着头看他:“喂我。”
程孜毫不犹豫地端好碗，吹温了才喂给陆然，像极了给幼稚的小孩喂饭。
他已经化身为保姆，尽职尽责地照顾好陆然。
吃完饭，程孜收拾着碗筷，陆然问他:“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两天左右。”程孜语气清淡，仿佛之前焦躁不安地盼望陆然醒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然“哦”了一声，凑近程孜:“程孜？”
“嗯，我在。”
“程孜。”
“我在。”程孜抬眸，“怎么了？”
陆然钻进被窝里，只露出头来:“没什么，就想喊喊你。”
程孜温柔地笑了笑:“好。”
“无论你喊多少遍，我都会应的。”程孜克制住想要摸头的冲动，“你当时是不是很疼？”
“嗯？”陆然回想了一下，“还行，不怎么疼。”
程孜盯着他:“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血。”
陆然愣了愣:“没有吧，你太夸张了。”
程孜沉默了会，哑声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陆然摆摆手，“这件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嗯？啊？”
“怪我，如果不是我惹你生气，你也不会乱跑，不乱跑就不会碰到李时……”程孜语气颤抖，现在想起来都很后怕，“都是因为我。”
“你别这样说。”陆然冲他笑，手覆上他温凉的手背，“照你这么说，那也怪我。还不是因为我自己乱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关系。”程孜在这个问题上很固执。
陆然:……
陆然叹了口气，程孜紧张地站起身:“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
陆然翻了个白眼:“被你气的。”
“我哪里不对，你说，我改。”
陆然双手交叉:“我说了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跟我犟嘴。”
程孜低头:“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还说是吧？”陆然捂着胸口，“真的要被你气死。”
程孜摇头，紧张地说:“不气不气，怪我。”
“你别生气了。”他说。
他现在是真的很害怕陆然生气，医生说了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牵扯伤口就不太妙了。
现在他只想要陆然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你摸摸我，检查一下就知道我伤得严不严重了。”陆然突然牵起程孜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胸膛。
程孜下意识想抽回手:“别……你身上有伤……”
“皮肉伤而已，又没什么大碍。”陆然无所谓地笑，“那你帮我看看这里受伤了吗？”
程孜偏过头，手慢慢垂了下来:“嗯，我会检查。”
陆然面色一喜，又被程孜下一句给破坏了心情:“但不是现在。”
陆然:“……”
OK。
程孜你等着吧，现在开始他要反客为主了。
“那不行，我就想现在给你检查。”陆然一脸的不乐意，“说不定等会我就不愿意了呢。”
程孜叹口气，眼神溢出温柔:“听话，别闹。”
陆然撇嘴，不高兴地钻进被窝。
看着蠕动的床单，程孜笑了笑，隔着被窝轻轻拍了拍:“你又生气了？”
陆然姿态很傲娇地冷哼，又翻了个身超大声地哼了一声:“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我！”
“我没有说你。”程孜温和地解释，“现在天大地大你最大，我怎么可能说你？”
“那我让你检查，你还拒绝我。”陆然在被窝里闷闷地说。
程孜怔了怔，垂下眼帘，遮住复杂交织的情绪。
他低声道:“我也怕被你拒绝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温柔安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