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什么系统都上交联邦！》鹤云间

2、第二个系统

　　……

　　系统空间中，邓嘉佳拿着刀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邓嘉佳：【你在开什么玩笑？】

　　脑中各种阴谋论不断跳动，从迷惑人心的异能想到更深一层的梦魇，再到绑定灵魂神魂俱消的可能，种种在末日后可能发生的陷阱，都让邓嘉佳咬紧牙关。

　　但她不是偶尔会做噩梦，她其实每天晚上，都会回想到那天那时的痛苦。

　　她在末日后侥幸有了增强体能的异能，于是她握着刀得到保护自己的能力。加入一个末日小队群居生活后，她更是过上了堪称简单平淡、普通安适的生活。

　　不仅如此……末日小队里有一个队员，名为艾思淼，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对人温温柔柔的，辅助的水系异能能安抚她外出砍丧尸后的疲惫，她偶尔撩拨艾思淼，他还会脸红。

　　邓嘉佳想对艾思淼表白。但她没能等到表白的机会。

　　她被小队队长派去小队驻扎地的十里外清除游荡的几个丧尸。那里实际上有上百只丧尸，她花费两天艰难清除丧尸，赶回小队驻扎地后，小队却已经人去楼空，地上没有血迹，但仓库被搬空。

　　她找了半年，把附近的小队和基地都用刀问了好几遍，在第三遍持刀进入霸皇基地后，终于从一个蒙面的好心人口中得到答案。

　　原来，霸皇基地的基地长看上了艾思淼，和小队队长交流后拍板决定，用基地的利益和小队换艾思淼。艾思淼成为了小队在霸皇基地安稳生活的交换货物。

　　艾思淼并不愿意成为霸皇基地长的所有物，他试图逃跑几次后，被愤怒的基地长凌迟处死，吊在城墙上，用做震慑，之后更换城头悬挂尸体的时候，被丢去了乱葬岗。

　　她在乱葬岗找到了木头刻的艾思淼碑，试图重新收拢艾思淼的尸骨，但似乎是因为异能化丧尸化的身躯在死后更容易腐化，仅仅半年，碑下就已然白骨森森。

　　只有半化为白骨的头颅可以确定是艾思淼的，而身躯的骨骼已经和乱葬岗的其他尸体混做一处。

　　于是她带走了艾思淼的头骨。

　　小队已经不知踪迹，只听说起了内讧，基本都死绝了。于是她抱着头骨，找机会囚禁了基地长，让基地长也感受艾思淼经受过的凌迟的痛苦。

　　她报仇成功了，但报仇之后内心有的只是空无，就像是头骨幽深空荡的漆黑眼窝。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末日前的幸福生活早就在大雨中毁灭，在小队生活的平淡幸福亦是空无，在末世辗转五年，她有的只剩一个头骨。

　　于是梦魇控制住了她。让她夜夜在梦境中哀嚎，感受着自己的理智和精神被梦魇凌迟瓦解的痛苦。

　　邓嘉佳醒过神，系统已经回应了她：【我没有在开玩笑。】

　　【好，确定不是开玩笑的话，】邓嘉佳放松自己拿刀的手，回应道，【我同意绑定系统。】

　　邓嘉佳的同意十分平淡，似乎是在餐厅点餐，于是系统的回应也很平淡。

　　系统：【好的，一些细则请宿主阅。】

　　邓嘉佳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屏，光屏上显现一行大字，[许愿系统规则6.7.24.13版]。点开，是密密麻麻的用户说明书。

　　……就很有末日前那又臭又长，很多雷点都淹没在字里行间的app用户协议书的调调。

　　邓嘉佳心中又一次生出了“这到底靠谱吗”的疑惑。

　　系统不慌不忙地解释：【协议书内将系统和宿主的权利和义务列得清楚，宿主可以回去后慢慢翻看细则。】
　　系统：【大致条款其实一段话就能说明白，简单来说，宿主每次完成任务，系统会抽取宿主完成任务时产生的情绪波动，以及宿主当前身体拥有中10%的异能能量作为报酬，该能量宿主可以自行通过休息修炼等方式恢复，不会伤害宿主的身体根本。而宿主得到的则是宿主的愿望本身。】
　　系统：【原则上，在宿主的任务时限内，系统会自动开启感应能力，自动读取宿主的任务完成情况，设置奖励。在此过程中，本系统不会保存上传宿主与任务无关的数据信息，若有需求，本系统会提前向宿主提出信息共享申请，特殊任务除外。宿主不属于特殊任务，无需担忧信息泄露。】

　　邓嘉佳：……似乎比想象中的靠谱一百万倍啊。

　　邓嘉佳：【什么算是特殊任务？】

　　系统：【具体的语义含义都在细则里，宿主可以翻看。解释比较长，本系统这里只先大致举例解释。特殊任务的其中一种是签到任务，每天只需要打卡签到一下，系统就会做到保护该宿主免受一次会导致死亡的伤害。因为特殊任务的特殊性，系统需要24小时实时感应上传宿主的健康信息和位置定位，通过系统运行确保宿主不会在签到后死亡。】

　　邓嘉佳：【你甚至可以让人免于死亡吗！】

　　系统：【只有拥有强烈的“我不想死去”愿望的人，才能得到这样的任务。而你的愿望只是睡个好觉。】

　　邓嘉佳：【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的话，完全可以不需要协议书。我们的愿望已经强烈到能召唤出你这样的系统，那你完全可以控制住我们，而不是可怜兮兮地抽一点点抽成。】

　　系统：【因为我这个许愿系统的产生也是源于最开始的宿主的愿望……这话说的似乎有一点绕，解释起来更加复杂，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系统：【总之，协议书可以堵死一些可能存在文字漏洞的地方，人类语言博大精深，这已经是第六版协议书，其中小节修改更是数不胜数。如果宿主在看过协议书之后什么地方有疑问的话，建议在每天早上的八点到十二点，下午的两点到六点这上班时间进行咨询提问，今天是新绑定福利，平常情况下下班时间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只会有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并且一般情况下自动回复足够回答宿主的疑问了——这一点在协议书上也有写。】
　　系统：【宿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邓嘉佳：【我如果真的喊出了那一行话，晚上真的能睡个好觉吗？】

　　系统：【当然。】

　　【好的，】邓嘉佳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谢谢。】

　　漆黑没有尽头的虚无空间渐渐褪色，化为被眼帘遮住的光。邓嘉佳动了动眼皮，鼻翼轻淡地飘来一股香臭腐烂的气息，

　　……梦里是没有嗅觉的，所以刚才果然都是梦吗。

　　邓嘉佳的念头刚一出，脑海内就跳出提醒。

　　系统：【宿主距离今日任务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宿主注意把握时间。】

　　好吧，不是梦。

　　邓嘉佳心中骤然生出雀跃，摆脱梦魇，回归普通人生活的欣喜雀跃。她从系统里翻出台词。

　　邓嘉佳：……

　　突然沉默.jpg

　　.

　　丁玉阳大气不敢喘，站在旁边看着。

　　眼见着苏湛身手灵活地躲过邓嘉佳的梦中刀法，然后坐下来弹了一首曲子。眼见着邓嘉佳随着曲子渐渐安静下来，抱着刀躺倒在地上。眼见着苏湛站起身，抱着琴默默站着。

　　安静了似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又似乎是一个世纪。四周还萦绕着尸体的香臭气息，丁组长感觉这日子非常难熬。

　　终于，邓嘉佳的眼皮开始颤动，然后睁开了眼。

　　她的眼底有着没睡好的青黑，不过精神头还好，下意识打了个哈欠后，看看苏湛再看看他，然后收刀入鞘。

　　她走过苏湛，走向他，眉头紧锁，紧张焦虑完全无法掩盖，脸颊甚至带着点紧张的绯红。

　　——丁玉阳有一种直觉，邓嘉佳似乎是想和他说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还不能被苏湛听见。

　　是关于尸体的吗？邓嘉佳在家里藏尸了？因为什么原因，恋尸癖吗，是要他帮忙和联邦周旋吗？其实周旋问题不大的，毕竟都是末世了，有点奇怪的重口的癖好都很正常……在末世正常人才是稀有品种啊！

　　但这么紧张，果然是要他帮忙圆谎吗？可恶，其他人还好说，苏湛是他从松青基地时就开始敬仰的老大，他不可能背叛苏湛对苏湛说谎的啊！怎么办！

　　“我和你说……”邓嘉佳已经拽着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说话。

　　丁玉阳紧张地屏住呼吸。

　　邓嘉佳的呼吸中也满是紧张，她似乎又斟酌了好半晌，才开口。

　　“我……邓，千人斩，冰魄魂刀，霸皇基地震撼者，无敌玛丽苏退休king，蝶魂幽冥噩梦使者，嘉佳，今天也在，感受世界对我的战栗恐惧……”

　　丁玉阳：“……”
　　丁玉阳：“……？？”
　　丁玉阳：“啊？！”

　　没等丁玉阳发出其他与恐惧无关的感叹词，邓嘉佳就抓住了他两侧的肩膀，恶狠狠地盯住他，明显是用眼神威胁他，不准他大惊小怪。

　　丁玉阳立刻举手投降（因为他两边肩膀都被抓住，投降的动作做得有些艰难），哭笑不得：“没事没事，你没睡醒嘛，说什么很正常，拿刀劈我都很正常……如果现在醒了的话，就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吧？”

　　邓嘉佳松开手，点点头，转身要走：“我去洗漱。”

　　丁玉阳连忙道：“顺带把尸臭味处理一下啊，太明显了。”

　　天知道这句话又触发了什么机关，邓嘉佳神色一僵，喃喃了一句：“太明显了……你也这么觉得吗？”

　　苏湛：看戏.jpg